“我沐風發(fā)誓此生只會娶蕭兒為妻,絕不負她。若違此誓,便萬箭穿心而死。”
那個時候的沐風,行事不像現(xiàn)今這般穩(wěn)重。會給她承諾,也不會讓她為難。也是,那時候的沐風必定不會想到,他的任務和愛情也是會有沖突的。蕭兒常想著若能回到那個時候多好,因為她總覺得唯有那個時候,他們才是真的相愛。
多年前,沐風外出辦事。初見蕭兒,便被其面容驚艷。舉手投足間流露的優(yōu)雅,讓人心生好感,就像詩中所描繪的一樣。說來,蕭兒也算不得多美,只是沐風看上了,愛上了,就這么簡單。
那是沐風第一次如此突兀的,去結識一位女子。兩人一見如故,相處之后知道她并非大家閨秀,家中父母早亡,獨自生活。對她的經(jīng)歷心生憐惜,但更多的卻是戀慕。之后沐風陪著蕭兒在她的故都生活了幾月,后受召不得不回,此后未再見。
本以為兩人此生不會再遇見了,亦不知她是否會等他。只怪他當時走的太匆忙,未留下只言片語。
后來清顏讓他去中原辦事,繞路過此處,只想看看她過得好不好。得知她被他人相逼嫁與別人,他氣極,在她出嫁那日,滅了那一家,帶走了她。
殊不知那戶人家背后卻是個大門派,為避免被人追殺,兩人一路逃亡。沐風以為她該是恨他的,但是他不知道,蕭兒揭開頭紗看到他那一刻的欣喜??v然知道他只是出于交情才救下她,盡管不知他的心意,她還是義無反顧地跟著他離開。
自此她沒了家,他陪她走過一個又一個地方。跟在沐風自是認識了清顏,本以為是個好相處的主,卻在一次次的接觸知道,他是個殘忍嗜殺之人。
被設計進入煙塵之地的時候,她知道清顏是為了讓她離開沐風,因為沐風身邊不能有威脅??伤龥]有怕,她相信沐風不會不管她的,果真他來了。
直到他們來到清風城,她才算是有了居所。那時候他便說過要娶她,此生不會負她。無論她是否相信,至少她留了下來。
沐風并沒有留下來,他照樣在辦清顏交代的事情。每次都是任務完成后才來見她,有時候還會一身血。后來蕭兒漸漸淡定了,只是替他處理傷口。
清風城是他們的家,因為沐風說他只有在這才能感到安寧,可他忘了這是清顏的地盤。沐風很忙,忙著清顏的大業(yè)。從最初滿含期待的等著,到最后亦是死心。
“沐風,你愛我嗎?”她常常感到困惑。
“蕭兒,我愛的一直都只有你?!泵慨斶@個時候,沐風都會極其認真的述說他的對她的情意。
愛嗎?每當她問著沐風的時候,她也在心底問著自己。
她又愛沐風嗎?以前她一直以為自己愛的是那個熱血的少年。那個肯陪她哭陪她笑,還能陪她吟詩作對的少年,后來的經(jīng)歷卻讓她明白他們的心早已遠了。
一個女人能等一個人多少年,她的容顏又經(jīng)得起誰的蹉跎,是誰讓她的期待落空,成了不敢有心的人。
“我累了?!?p> 沐風走了,是被她趕走的。沐風走后,她讓人開了酒窖,一壺一壺灌了起來,烈酒入喉,只覺嗆得厲害。以前的她不會飲酒,認識沐風以后她也學會了借酒消愁。止不住的咳嗽,咳著咳著,竟是落了淚。也不知是酒太烈,還是情太傷人。
“沐風……”酒壇散落一地,她就倒在一旁,囈語著。夜微涼,外面是熱鬧而喧囂的,只可惜與她無關。
沐風過來的時候,便看到這么一面。蕭兒是個極其注重自己外表,平常斷然不會讓自己儀態(tài)不整。沐風十分自責,醉倒的蕭兒,自然不會知道他內(nèi)心的起伏。
將人抱回房間放下,也只有在此時,他才會對著蕭兒流露出情意。若是蕭兒此時醒來,必會相信他的心意,只可惜,她未曾醒來。
他怎么可能不愛她呢,若是真的不愛,他又何必說娶她。這個傻子,難道真的以為他會娶一個不愛的人嗎。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她幸福,希望她不會受到傷害,她所擔心的事情,他又怎會不知,只可惜現(xiàn)在的他什么都無法做到。
他們兩個人,一個不說,一個不問,終究是一直在誤解對方。讓自己痛苦的時候,又何嘗不是在折磨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