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見兩人邁步朝山下走去,張淵呆在原地楞了片刻。
他是小隊中最不起眼的一位,甚至連被學(xué)校臨時加入考核名單的原因都不知道。
稀里糊涂就被餡餅砸中了腦袋,然后傻呵呵的就跟了過來。
但他能聽懂人話。
云老師和這位學(xué)妹,貌似不準(zhǔn)備回去幫忙了。
張淵很想叫住云婉,卻又沒什么底氣,剛才的情況他也看見了,對面有那么多人,個個兇神惡煞的,不是小孩過家家,而是真正要拼命的仇恨。
想了想,他默默轉(zhuǎn)身。
“你想做什么?”云婉停住腳步,低聲問道。
“想……回去看看?!睆垳Y大概是隊伍里唯一真拿她當(dāng)老師的人,此刻就像犯了錯的學(xué)生,吞吞吐吐。
“我也想,但是初冉說的對,沒什么用?!痹仆駠@了口氣,朝著他招招手。
“走吧,我已經(jīng)跟其他小隊發(fā)了消息,如果他們收到的話,會第一時間趕往救援的?!?p> “可是我們剛剛上山的時候,就已經(jīng)沒有任何信號了?!睆垳Y苦笑著摸出手機(jī)。
“云老師,根本沒有人會來救援的?!闭f到這里,他語氣中帶了些哀求的味道:
“你們先走,我發(fā)誓,我就回去看看,絕對不會惹事!”
張淵不知道修士間的實力差距,他只知道對面的人很多,而蘇小閑只有一個人,一柄劍。
萬一他重傷逃走,躲在某個地方,正巧需要一個人幫忙呢?
幾句話鉆進(jìn)耳朵,云婉的臉色愈發(fā)陰沉,心中隱隱有怒意在醞釀,與委屈混雜在一起,不禁怒斥:“就你是好人,我是混蛋行了吧?!?p> 當(dāng)下不再多言,強(qiáng)行上前將張淵擒在手里:“走?!?p> 在她眼中,張淵的命已經(jīng)不再屬于他自己,在下山之前,都是屬于蘇小閑的,這是那個青年的決定,無人能動搖。
李初冉埋著腦袋,恢復(fù)了之前沉默寡言的模樣。
她出言雖有私心,但也的確是事實,如果白盾內(nèi)部的人都是感情用事之輩,那這柄聯(lián)邦之劍早就該腐朽了。
三人正欲下山,卻忽然傳來一道男聲。
“學(xué)生想去看看朋友,我覺得沒什么問題,如果云老師擔(dān)心的話,不如由我陪同如何?”
一道身影緩緩自下方走來。
“方老師?”在看清對方相貌后,李初冉和張淵異口同聲叫道。
“呵,誰說沒有援手,我這不是來了么?!狈綉c聳聳肩,噙笑看著一臉淡漠的云婉。
“我早就猜到你們要出事,所以想著過來看看,蘇小閑這小崽子,怕是還不知道他招惹了什么人物?!?p> 他說話有些刻薄,但哪怕是張淵都沒有出口反駁。
在這種情況下,多出一位四品大武師,也就代表著云婉能夠空出手回身救援。
哪里還會去責(zé)怪對方。
唯有云婉的臉色越發(fā)淡漠,眼睜睜看著方慶走到身邊,她貝齒輕咬嘴唇,略帶些失望道:“原來是你啊。”
“嗯?”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令方慶錯愕的停住腳步。
“你到底圖什么呢?”云婉再問,可惜這次她沒有等待對方的回答,真氣驟然狂暴起來,腳尖在虛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
一記鞭腿,便是迎接方慶的禮物。
啪!
方慶抬臂與對方的腳腕碰撞在一起,胳膊上瞬間多出一道紅印,他腳下踉蹌的朝后方退了三步,再抬起頭時,眸中多了幾分猙獰:
“給臉不要臉!”
“出賣同事你很有臉是吧?”云婉每一腳中都蘊藏著濃郁殺機(jī),招招直指要害。
砰!砰!砰!
狂風(fēng)呼嘯,那是真氣的碰撞。
“你給人當(dāng)狗,封吉祥給了你多少好處?”
她明明是在質(zhì)問,卻并沒有想要對方回答的意思,凌厲的攻擊卻從未停止,仿佛是在宣泄著怒意。
一上山就遇到老狗門的伏擊,問題卻出在白盾內(nèi)部,聽起來真可笑。
蘇小閑甘心做白盾手中之劍,斬去林城的隱患,卻沒想到白盾中有人想要先折去這柄劍。
這個人,該死!
在狂風(fēng)驟雨的攻勢下,方慶只能落入被動挨打的狀態(tài),他沒有想到云婉出手如此果決,如此不留情面。
更沒有想到的是,明明比自己后突破大武師境界,這女人卻能強(qiáng)到這般地步。
但他并不慌亂,方慶此時現(xiàn)身,本就沒有打算能生擒幾人。
他的作用只是負(fù)責(zé)阻攔對方片刻,一直等到其余人的出現(xiàn)即可。
兩位修為相近的武者戰(zhàn)斗,其實很難快速分出勝負(fù)。
再加上方慶無意死斗,每次都用巧力泄去云婉的腿勁,整個人宛如一條滑溜溜的魚。
李初冉的眸中不禁多了幾分絕望。
她沒有嘗試著逃跑。
對方想做什么很明顯,生擒自己等人,用于威脅那位黑蓮邪劍。
這三個人里,與蘇小閑關(guān)系最陌生的,應(yīng)該就是自己了,作用等同于沒有,如果一定要殺雞儆猴,那她大概率就是那只可憐的雞。
大約十分鐘過去,山上終于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云婉牙關(guān)緊咬,拼了命的攻擊,卻始終無法突破方慶的防線,直到兩道黑影緩緩而至,立于樹梢上,靜靜看著腳下的鬧劇。
片刻后,他們略帶戲謔道:
“云婉老師,請吧?!?p> 三對一,這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戰(zhàn)斗。
“我說了,你就是給臉不要臉?!狈綉c面露猙獰,趁著樹梢上某位煉氣士用靈力限制住云婉的瞬間,一拳狠狠轟在了她的小腹上。
“這只是略施小懲,等把蘇小閑這只耗子引出來,我會在他眼前,將你們?nèi)齻€一拳一拳打成肉醬?!?p> 看著云婉癱軟在地,方慶笑了,很是暢快。
當(dāng)狗又如何,那也要看是給誰當(dāng)。
封吉祥,才是林城的無冕之王。
……
……
與此同時,山腹往上的地方。
青年扯起一把雜草往嘴里塞去。
【進(jìn)食一堆雜草】
【經(jīng)驗槽:19200/20000】
“不帶這樣玩人的吧?”
蘇小閑喪氣的蹲在地上,他走一路吃一路,除了獲得了許多毫無卵用的時限BUFF外,經(jīng)驗值只有可憐的三千點。
吃草吃到飽的體驗,真的不算特別美好。
“就差八百誒,給我八百行不行?”
扒拉著腳下的雜草,蘇小閑忽然眼神一凝,狐疑的將枯枝葉全部撥開,看著自己所立之處,那是一塊金屬質(zhì)地的圓形盤子。
臟兮兮的圓盤上面布滿綠銹,銹跡下似乎刻著某種神秘的圖案。
“井蓋?”
他摳摳腦勺,順手將木劍喚出,對準(zhǔn)縫隙,然后用力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