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酒多傷身
白水寺外,竹林成影,遮蔽了上方的日光。
一道青影融入在竹林內(nèi),迅速閃現(xiàn)到寺廟外。
守門的小和尚擋在門外,詢問道,“施主所為何事來?”
青錦譽俊容沉冷,俊眉微攏,斂去了周身冷冽的氣息,平淡道,“找一個叫阡冶方丈的。”
小和尚點頭,“施主請隨我來?!?p> 待青錦譽來到偏院時,負手而立,冰冷的凝著那道緊閉的房門。
天已近黃昏,紅霞灑落在院落中,竟有種寂寥頹然的感覺。
他走上前,抬手敲門,里面?zhèn)鱽順O為冷淡的一道聲線,“進來?!?p> 青錦譽斂眸,推門而入,一身青衣被威風卷拂,蕩起一抹弧度。
內(nèi)室,阡冶雙手合十放在面容前,指腹內(nèi)捏著佛珠,寡淡的看著立在門外的青衣男人,“施主有事?”
青錦譽氣息有些冰冷,眉眼處夾雜著幾許難言的意味,“她呢?”
阡冶鳳眸微抬,淡漠的對上他直視而來的目光,“在祈安城外已經(jīng)分開,她回去報仇了?!?p> 報仇?
青錦譽臉色驟然一沉,她定然是去了鎮(zhèn)北侯府!
他冷厲的凝著阡冶,語氣如寒冬臘月般沉冷,“她受傷和鎮(zhèn)北侯府掛上鉤,一切都是因為你,是與不是?”
他永遠都忘不了,在找到她時,她懷里緊緊揣著那個佛卷!
阡冶鳳眸微斂,狹長的睫羽掩去眸底的情緒,只聽他平淡道,“是貧僧連累了秦施主?!?p> 青錦譽渾身氣息更加寒冽,他緊攥著雙手,壓抑著心底的怒意,“還望阡冶方丈日后離我們少當家遠些,你們注定是不同的人?!?p> 阡冶始終都是一副冷淡如斯的模樣,“這句話,還請青施主轉(zhuǎn)達秦施主為好?!?p> 青錦譽緊抿著薄唇,黑眸沉沉。
半晌,他轉(zhuǎn)身離開,速度之快,眨眼間便消失在寺廟內(nèi)。
阡冶單手負在身后,俊美無儔的容顏寡淡到極致,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
*
遠處黃沙漫天,月色孤寂鋪滿大地。
兩匹馬快速而過,在身后卷起濃郁的灰塵黃沙。
秦陌芫望著前方,眉心微蹙,趕了一路,她并未看到阡冶和青錦譽的身影,沒想到這兩人的速度這么快。
她側(cè)眸看向阿華,打趣道,“鳳城可不比祈安城,是個小地方,你估計會有些不習慣?!?p> 阿華一笑,“只要有五爺在的地方,即便是沙漠,阿華也不會有任何怨言?!?p> 這倒是個衷心的人。
“秦公子,是五爺?!?p> 阿華忽然指向前方,一臉的震驚。
秦陌芫微詫,剛轉(zhuǎn)頭朝前看去,登時手臂一緊,整個人被一股力道拽起。
下一刻被一只有力的長臂緊緊抱進懷里!
雙腳落地,她詫異抬眸,凝著眼前這張熟悉的容顏,有些錯愕,“錦譽,你怎么來了?”
而且,他們現(xiàn)在這姿勢——要不要這么親.密?
他不是一向厭惡她的靠近嗎?
怎么今個這么主動?
青錦譽緊緊抱著她,將她的頭猛地按在.胸口。
他不敢對上她的眼神,他怕……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我是來找你的?!彼统林ひ簦届o的聲音下,掩藏著一絲薄顫。
還好,她沒事。
鼻翼間熟悉的氣息讓她緊繃的心瞬間松懈,但也著實有些不太習慣被青錦譽這么抱在懷里。
不知為何,她腦海里,竟然浮現(xiàn)阡冶那張豐神俊朗的容顏。
“我沒事,我可是秦家寨的土匪頭子,誰能奈我何?”
她推開他,眉心輕佻,笑的痞氣。
見她如此,青錦譽冰冷的臉色有所緩和。
想起之前在竹木屋的事,他尷尬的輕咳一聲,“你的……”
話音未落,秦陌芫卻翻身上馬,眉眼微垂笑看著她,“青軍師,我可是餓壞了,你想你們少當家餓死在城外?”
青錦譽淡笑,在秦陌芫還未反應之際,一躍而上坐在了她身后。
單手摟著她的腰,另一只手牽起韁繩,快速駕馬離去。
后背驟然襲來的溫熱讓秦陌芫身軀微僵,心里更是詫異。
不知為何,她總感覺現(xiàn)在的青錦譽變得和之前不一樣了。
似乎,現(xiàn)在的他對她,貌似溫和了許多。
阿華一直被冷落在一旁,也不見自家五爺對他說一句話。
看見和秦公子關(guān)系竟然這般好,心里多少有些……羨艷。
他這是被自家五爺給直接無視了嗎?
回到山寨,整個秦家寨再次恢復沸騰般的熱鬧。
沉寂擔憂了許久的小匪們在見到少當家和青軍師,皆是笑容滿面。
李虎更是掛著兩滴清淚,頗為委屈的跟在秦陌芫身邊,“少當家,我想死你們了,你和青軍師一走,我們差點以為你們要拋棄我們了。”
秦陌芫照著李虎后腦勺拍了一巴掌,嗤笑,“你秦爺爺是那樣的人嗎?”
李虎摸了摸被打痛的后腦勺,卻覺得熟悉的美好。
秦家寨恢復以往的熱鬧,小匪們歡天酒地。
秦陌芫慵懶的坐在虎頭椅上,一腳踩在椅子邊緣,手肘搭在膝蓋上,手里掂著酒壺,豪氣萬丈,“今個我高興,大家喝個不醉不歸?!?p> 所有小匪們興奮的大叫著。
青錦譽坐在下側(cè),凈長白皙的五指端著酒杯,俊容在昏暗的燭光下,愈發(fā)的柔和,眉目如畫,氣息撩人。
秦陌芫端著酒壺,邁著懶散的步伐走到他身側(cè),抬腳踩在他椅子邊緣,笑瞇瞇的,“錦譽,要喝就拿著酒壺大口喝,這才痛快?!?p> 她拿起桌上的酒壺塞到他手里,眉心微揚,“干.一個?”
男人俊眉微攏,抬手奪過她手中的酒壺,訓斥道,“做什么喝這么多酒?酒多傷身。”
這話一出,不僅秦陌芫微怔,就連所有鬧騰的小匪們皆是詫異的看向一向冷漠寡言的青軍師。
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莫非,少當家將青軍師擺平了?
將青軍師收拾的服服帖帖了?
然后,兩個男人,現(xiàn)在感情深厚了?
頓時,所有小匪們看他們的目光都充滿了暖昧。
秦陌芫邪氣挑唇,指尖勾起青錦譽的下顎,吐氣如蘭,“青軍師,你這是愛上.我了?”
她笑的輕佻,渾身的痞氣就跟個小流氓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