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世子您,您一無是處
“你胡說?!彼N薇立馬變了臉色,蒼白極了,迎著玄月質(zhì)疑的目光搖手道,“小姐千萬別上當(dāng),她這張嘴能顛倒黑白。奴婢沒有,她在說謊?!?p> 聽著她泫然的聲音,蘇曼松了口氣,誰讓她當(dāng)自己是軟柿子,想捏就捏,不給她點(diǎn)厲害瞧瞧,還不知以后會生出多少幺蛾子。
想要欺負(fù)她蘇曼,做夢去吧。
玄月靜了下來,世子居然抱了一個(gè)女人回府,那些婢子暗地里議論的話她也聽過,故而今日她憋著一腔怒火尋了來。
可不料此女看似清純骨子里卻城府頗深,玄月居然被她說的無言以對??v然她想發(fā)落她,可她的一句話確實(shí)說到心坎了,若是自己今日沖動收拾了這個(gè)蘇曼,這件事一定會傳入世子耳中,到時(shí)候世子會如何想自己。
她本就是寄人籬下,若非長姐的緣故,世子也不會多看自己。是非輕重,她必須理順,切不可因?yàn)橐粫r(shí)動怒而毀了自己在世子心中的印象。
罷了,來日方長,她有的是時(shí)間。這個(gè)蘇曼,留在這里總會有人收拾她的,根本不必自己出手。
差一點(diǎn),她就干錯(cuò)事了。
玄月瞥了一眼蘇曼,緩緩上前打量了一番后,按捺著情緒。
薔薇見狀有些失望,小心翼翼走上去試探道:“小姐,奴婢不敢說謊,此女方才所言都是信口胡謅小姐明鑒今日你不給她點(diǎn)顏色看看,這賤婢日后還不得上房揭瓦了。”
“住口,本小姐心中有數(shù),哪里需要你一個(gè)下人指教。今日本小姐心情好不追究,下次可沒這么好運(yùn)?!毙罗D(zhuǎn)身,余光透著寒芒射向蘇曼,好似要將她大卸八塊。
薔薇愣愣地看著,心中很是失望,轉(zhuǎn)身啐了一口,眸露兇光道:“今日算你走運(yùn),下次你小心點(diǎn)。”
“謝謝姐姐教導(dǎo)?!碧K曼笑嘻嘻地回答,薔薇一定被自己氣的出內(nèi)傷了,看著她臉如豬肝色,真是解氣,誰讓她對自己橫沖直撞在先。
“多謝你蕓娘。”蘇曼走上去扶起她,患難之中愿意替自己這個(gè)相識不久便說話求請的人,她會記得。
蕓娘仍舊是愁眉籠罩:“今日你真是讓我擔(dān)心,幸好你搪塞過去了,可是薔薇和玄月小姐日后只怕不會就此罷手蘇曼你還得小心?!?p> “謝謝,其實(shí)我真是想不通,就為了那樣一個(gè)男人,她們就這么敵視我,我真是覺得想不通?!碧K曼站了好一會兒,身子骨有些吃不消,索性走到臥榻之側(cè)坐下,單手撐著額頭敲打幾下,腦仁疼,這具身子生前到底經(jīng)受了什么才會如此脆弱。還有原主的一切,她都一概不知。
蕓娘俯下身仔細(xì)收拾碎片,思索片刻回答:“在這世道女子不都圖一個(gè)好的人家,世子家世煊赫,加上世子親自抱你入府,她們會有那樣的想法倒也正常?!?p> 蘇曼捶打著腰背酸澀處,探頭笑問:“那你呢?”
“不要打趣我了,我從沒有過這想法?!笔|娘將碎片清理好后,拿來抹布擦拭干凈,地磚又煥然一新,轉(zhuǎn)頭一看蘇曼問到:“雖然她們的行為我也不喜歡,但你確實(shí)是世子第一個(gè)親自帶入府邸的女人,所以你在世子心中的分量?!?p> “謠言止于智者?!碧K曼騰地站起身,搖頭又搖手連忙解釋,“他救了我又對我下毒,這說明他思想有問題。既然要毒害我干嘛還要救我,這不是自相矛盾。再者他不茍言笑,萬年冰封臉,整的誰都欠他錢似的。搞神秘嗎?誰稀罕。還有,你瞅瞅我才來這里多久,就有女人來找我的茬,我可不想成天被不同的女人算計(jì),所以,這位世子我可高攀不起?!?p> 蕓娘雖然對她的言辭覺著莫名其妙,但意思明白了幾分頷首點(diǎn)頭贊同:“這年頭能夠看得清的人太少了,世子這個(gè)身份必然會吸引許多女子?!?p> “你不也拎得清嘛?!碧K曼笑了笑,蕓娘雖看著柔弱但心思細(xì)膩,這樣的朋友可以交。
雖然不知道自己何時(shí)能夠離開這里,但眼下可以稍微思考思考出路。
粉白色杏花已開滿庭院,淡淡芬芳令人聞之心暖。書房因紗窗被支開一些空檔,些許花瓣隨風(fēng)吹入屋中。偌大的書房并未隔開,花梨木書柜上林林總總擺著各種字帖還有古書,一側(cè)的博古架上琳瑯滿目的物品,有珊瑚盆景、水晶白菊雕刻等各種小玩意。墻上一大幅山水墨畫格外顯眼,當(dāng)中放著一張大理石書桌,潔白的宣紙鋪開。
右邊是一張漆畫海棠榻榻米,上頭鋪著蜀錦墊子,雕漆矮幾上放著剛燙好的一句茶。
榮軒提著荷葉紋紫砂壺倒茶,聽著腳步聲并未抬頭,依舊低著頭吹著氣。
南風(fēng)斂衽作揖,站在臨窗的梅瓶旁將下人趕來傳達(dá)的消息告知書房中的二人。
明羽并不驚奇,到底是皇上身邊天樞閣的人,她這戲可演的真足,但是和下人打架這出事可真是有些令人覺著好笑。實(shí)在不符合她的身份,怪異,實(shí)在怪異。他倒要看看她到底還能忍耐多久。
然則膽敢這樣公然置喙世子,她可真是第一人。
明羽聽后猶豫了一會,幾番欲說還休,榮軒看在眼里,將手中茶杯放于桌上,冷眸夾著威嚴(yán):“有什么事直說,本世子聽著?!?p> 明羽想起自打這蘇曼進(jìn)了府,世子總感覺有些不一樣,可偏又說不清到底是哪里。那蘇曼也不是常人,就連自己都懼怕的絕世高手,如今甘愿呆在世子府整日同低微婢女同吃同住,而且還不按常理說話做事,他總是覺得哪里不對勁。
“嗯,本世子不想再說一遍剛才的話。”
明羽微低著頭,想著剛才南風(fēng)傳的話,“那蘇曼說您整日頂著冰塊臉,好像誰都欠你錢。不過世子,她這話倒也不假?!边€想再說,就察覺到空氣氛圍不好,頓時(shí)停下。
榮軒雙手負(fù)于身后薄唇微微一勾,冷聲道:“她還說了什么?”
南風(fēng)脊梁骨都發(fā)涼,他分明看清了自家主子臉色不好看,那攥緊的右手似乎隨時(shí)都能把任何東西捏成粉末,故而他接下來說話的時(shí)候有些斷斷續(xù)續(xù):“她還說那些愛慕世子的女人都是看中世子的權(quán)勢,世子你并,并沒有個(gè)人魅力。拋開世子這個(gè)身份,世子,世子您,您一無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