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被攔

　　“你就這般討厭我，就連多和我說一句話都不愿意嗎？”墨染看她一眼，心思深沉，有些不舍。

　　聽了他的話，蘇曼不由得倒吸了口氣，本來藏在肚子里的許多疑問，再這一刻都有些繃不住了。

　　她上下打量著他好一會兒道：“質(zhì)子，有些話沒有說出口，你真當(dāng)我什么都不知道嗎？那位素衣姑娘到底是誰？為何當(dāng)初我與公主前腳才從清音坊出來，后腳傾城公主便被賊人劫走？榮軒以身涉險(xiǎn)，他帶領(lǐng)著手下干掉了逆風(fēng)余孽。碰巧，素衣姑娘也不見了，質(zhì)子難道要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巧合？”

　　墨染稍稍有些遲疑，沒想到她會如此質(zhì)問自己。

　　這四周近處遠(yuǎn)處俱是朱紅宮墻，他的心跳驟然間加快，深深呼吸了一口，稍稍低垂著頭：“對不起，傾城公主必須嫁給我大哥，這是不能更改的事實(shí)。天啟與大殷要和平共處，所以必須聯(lián)姻。她若嫁去大殷，興許是大殷皇后，這對于傾城公主而言，是個(gè)不錯(cuò)的歸宿。”

　　這夜風(fēng)吹起有些涼颼颼，蘇曼眉頭緊皺，仰著頭沖他大聲道：“你以為人人都喜歡權(quán)利嗎？傾城她不是那樣的人，她所求根本就不是你所言。她礙于身份，沒有辦法違抗，因?yàn)樗滤艨够?，便會成為兩國交?zhàn)的由頭?！?p>　　聽聞此言，墨染臉上透著一絲苦悶，不知該如何開口。

　　蘇曼這些日子，聽著榮軒說了一些有關(guān)格局的事情，心里也隱隱有了主意。

　　這大殷覬覦天啟已久，上次孤竹國皇子失蹤的事情，恐怕也同他們抹不掉關(guān)系。

　　她平日里從不去想那些事情，只覺得復(fù)雜，朝政之上的事情，就讓榮軒去操持。她呢，替他好生管理好大后方便可。

　　可她腦子也不是生銹的，這其中利害關(guān)系，前后理順之后，她也有了些眉目。

　　有一股情緒壓在心里很久，蘇曼眸底多了一些暗淡道：“我從不想干涉你的事情，如今也希望你不要干涉我的任何事情。傾城是我的朋友，我不會也不想看著她難受?！?p>　　“可是你如今是世子妃，你又能作甚么呢？”墨染有些意外她的回答，低頭多看了她幾眼。

　　“我的身份不用你提醒，我知道?！碧K曼挑了挑眉，繞過他的身子朝前走。

　　一路上，她的情緒都有些緊繃，腮幫子鼓鼓的，想的都是傾城的事情。

　　壓根就沒瞧見拐角之處那個(gè)身著一抹玄黃的身影，早已候著自己。

　　就在一個(gè)閃神之后，她打了個(gè)趔趄，差點(diǎn)頭朝地摔去，幸好她迅疾地扶住一側(cè)的宮墻，低眸之際，一只寬大的手伸出。

　　蘇曼有些欣喜，難道是榮軒，可這衣裳質(zhì)地圖案都不一樣。

　　待借著月色看清了上頭的龍紋之后，蘇曼不由得心中一緊，立時(shí)抬頭看去，果然是云嘯天。

　　“怎么，當(dāng)了世子妃之后，竟忘了朕是誰？”云嘯天見她沒有伸手，下意識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臂，負(fù)手于后，一副傲然的模樣。

　　他的臉上，神情十分冷淡。

　　蘇曼看在眼里，低著頭作揖道：“見過皇上?！?p>　　“起吧，世子妃這酒可醒了?！钡徽Z，仿佛無聲的關(guān)切。

　　聽在蘇曼耳朵里，卻莫名有些涼薄，她仰著頭看著他，就在方才，他將自己的親妹妹推入了一個(gè)政治旋渦中。

　　“多謝皇上關(guān)心，只是不知皇上為何獨(dú)獨(dú)對于您的親妹妹卻不曾多一絲關(guān)切？”這里空蕩蕩的，只有他們二人、。

　　蘇曼饒是知道他的身份，卻還是心里有道邁步過去的坎。

　　她看向他的眼神透著復(fù)雜，掃了一眼悠長的夾道，一張臉板著道：“皇上的眼神之中透著慍怒，莫不是要怪罪于臣妾？”

　　云嘯天隱怒著，若非這靜寂的夜，實(shí)在不宜生出事端，他真怕自己會忍不住情緒。

　　他可是天啟皇帝，良久才開口：“蘇曼，你不要以為朕不會對你下手。”

　　“臣妾當(dāng)然知道皇上若想對誰下手，根本就不需要顧及?！碧K曼抬頭，看著那張充滿凜冽的臉龐，掃了一圈之后道：“皇上，臣妾出來的時(shí)間有些久了，該回去了，若是再不回去，只怕臣妾的夫君會心生憂慮?！?p>　　站在那里良久的云嘯天，在聽到她氣若幽蘭地吐出夫君兩個(gè)字時(shí)，忽然間覺得那是一種諷刺，揚(yáng)了揚(yáng)眉，在她就要從自己身邊走過之際，驟然間抓住了她的手臂。

　　“放手。”蘇曼心里雖有不滿，語氣也努力保持著平淡。

　　“若朕不放呢？”云嘯天抿了抿嘴角，聲音十分低沉。

　　“臣妾不知，為何皇上處處針對臣妾？”蘇曼精致的臉上杏眸如水波瀲滟，眉頭一皺。

　　“你明知朕對你的心思，為何還要如此咄咄相逼？”云嘯天垂下眼眸凝視著她，他一步步上前，她一步步后退，他們之間仿佛隔著不止千山萬水。

　　蘇曼仰頭，聞言不由得牽強(qiáng)冷笑一聲。

　　“你笑什么？”云嘯天看著她一身宮裝，臻首娥眉，肩若削成。

　　蘇曼眸光閃了閃，奮力抽回自己的手，望著一臉迷茫的云嘯天道：“皇上，您是萬人之上。可這世上有一種東西叫做感情，這種東西任何東西都買不掉。您明知傾城公主也就是您的親妹妹喜歡易寒，卻為了天啟與大殷的和睦，要犧牲她的幸福。傾城公主是臣妾的朋友，您難道想要讓臣妾拍手稱贊嗎？”“國事當(dāng)前，朕沒有選擇?！痹茋[天略作堅(jiān)強(qiáng)地回答著，心口有些堵得慌。

　　蘇曼雖是女流之輩，卻也懂得一些政事，不由得倒吸口氣道：“皇上，傾城公主正是因?yàn)樗纳矸?，所以只能接受這聯(lián)姻。可是皇上明明知道，大殷與天啟戰(zhàn)事一觸即發(fā)，若傾城公主真的嫁過去，大戰(zhàn)開即，她該如何做？皇上可有真的想過她的處境？”

　　云嘯天之前有些抽痛的心，現(xiàn)下有些冷冽，不由得深深看了一眼蘇曼道：“這一切都是榮軒說的嗎？”蘇曼一直都壓抑著自己的情緒，這一刻有些控制不住了，聲音比之前大了些：“皇上，一切都是臣妾自己所想到的，不管夫君的事情。若是皇上再沒有旁的事情，臣妾先行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