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嗚~~~”
“吼~~!”
——
“嗷~~~嗚~~~”
不多久,又是同樣的幾聲吼叫傳來。
對于忽然傳來的怪聲,墨祥、魏俞泓以及醫(yī)官老者表現(xiàn)出來的驚愕,重華等人倒是平靜許多。因為他們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在這樣的傍晚聽到那些虎狼的聲音了。
不知為何,自從卿云無端昏睡后,幾乎每個傍晚的這個時候,這樣的聲音都會從村口傳來。而每當(dāng)外面的虎狼之聲響起時,一直乖乖臥倒在卿云床邊的黑洞便急忙跑出去,也沖著外面大聲吼叫。
一開始,他們本以為這只是村外的野狼夜里哀嚎,黑洞跑出去附和一聲罷了??梢贿B三日都是如此,重華和弄知幾個便有些奇怪,因為他們發(fā)現(xiàn),黑洞的附和更像是一種回應(yīng)。
他們剛剛聽到的,從院內(nèi)傳來的清晰狼嚎聲便是來自黑洞。很明顯,它今晚又在回應(yīng)著村外那熟悉的虎狼之聲。
“老先生,你莫要害怕,這院內(nèi)的小狼是卿云妹妹養(yǎng)的,它不傷人?!币娽t(yī)官老者如此畏懼,弄知忙道。
“這小丫頭看起來如此柔弱,竟敢……養(yǎng)……養(yǎng)狼?”醫(yī)官老者眼睛瞪著老大,望著床上躺著的卿云,一臉不可置信。
是啊,誰會相信這樣的事實呢?
見醫(yī)官老者出了此言,其余的人皆有些沉默。小高只在心里想著,別看自己這個妹妹現(xiàn)在柔弱地躺在床上,要是她醒著,撕心裂肺的喊一聲,再兇狠的虎狼都得被她震跑。那場面,自己可見到過不止一兩次了。
而對于醫(yī)官口中的‘柔弱’,墨祥則一臉玩味。
柔弱?
這丫頭當(dāng)真柔弱么?
一個柔弱的丫頭如何能在大旱之年接引天雨,如何讓兇猛的野獸俯在自己身下,又如何引來這么多的是是非非?
墨祥能認(rèn)識到這一點,其他人自然也猜出了什么。不過,對于重華和弄知而言,他們對此早已見怪不怪。早在十年前的那個山谷里,他們就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只不過十年后,他們對這個問題的態(tài)度,由質(zhì)疑變成了關(guān)心。
他們不再追究卿云是誰,也不在意她來自哪里。唯獨關(guān)心她是否快樂,能否平安。因為他們知道,這個丫頭,一定不是一個平凡之人。
而此時此刻,在這種關(guān)心之下變得異常不安的,還有牟氏。
于牟氏而言,卿云早已成為了她至愛的女兒。這些日子,卿云的種種舉動讓牟氏擔(dān)心無比,如今又來了這么一個司天官親自跑來看望她。要說卿云是一個普通的丫頭,任誰都不會相信。
不管她做了什么奇怪的事也好,闖了禍也好,都是自己的女兒。如今看著她昏沉沉地睡在這里,牟氏心里止不住地心痛。
當(dāng)年弄知把她帶回了家,那雙滴溜溜的大眼睛不停地轉(zhuǎn)著,有些疑惑和不安的看著牟氏。那般可愛的場景,牟氏一輩子也忘不了。
許是特有的緣分,讓我們成為了母女。既已是母女,那便是一輩子的母女。
牟氏緊緊攥著卿云的手,坐在床邊一言不發(fā)。
少時,墨祥帶著魏俞泓和醫(yī)者從牟家院中出來,他們此刻準(zhǔn)備悄悄回到寧逍為自己安排的院落之中。
對于這次專程來替卿云治病,墨祥不希望讓太多的人知道。自然,也還沒有告訴寧逍。
“喂,這是否就是你非要請求域王,此行將我?guī)系脑??”出了牟家院門,魏俞泓一陣小跑追上墨祥,小聲問道。
墨祥并未答話,只一笑。
“那昏迷的姑娘可有些不同尋常??!”魏俞泓再次感嘆了一番。
“哦?你倒是說說,她有哪些不尋常?”墨祥忽然似乎對魏俞泓的話有了些興趣。
“別的且不論,單憑你堂堂司天官,竟親自跑來探視,就可說她不同尋常?!?p> “別廢話,好好說?!蹦榘T了癟嘴,他可不要聽魏俞泓這樣冠冕堂皇的話。
“單以我習(xí)武之人的感覺來看,我總覺得她身上有股隱隱的力量?!蔽河徙@一次,臉上變得嚴(yán)肅起來。
墨祥輕輕一笑,似打趣般說道:“果然不愧是域王麾下總侍,嗅覺果然不差?!?p> 見墨祥拿自己如此嚴(yán)肅的話題來打趣,心下立馬有些不服氣?!澳氵€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呢,你這次非要帶上我,是不是因為這丫頭?”
一談到這個問題,墨祥便沉默起來。
“你倒是說話呀!”魏俞泓瞧見面前這個人這一言不發(fā)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對應(yīng)該不會有錯。此前,他一直不明白,一個村莊發(fā)了疫病,只需醫(yī)者前來就好??蛇@次,不僅他司天官親自帶隊,還死活拖上自己。
可自己是個整天習(xí)武打斗之人,哪里會治什么病。如果看來,自己這次跟著來,似乎是有任務(wù)……這個墨祥,又耍了自己一次。
魏俞泓在心里嘀咕,這人哪次不是這樣,明明有事卻又不提前說,非要弄得一臉神秘,真讓人無可奈何。
魏俞泓十歲時便認(rèn)識了墨祥,那時他便是高高在上的司天官。說來也怪,魏俞泓覺得在自己小時候,墨祥就長這樣,現(xiàn)在自己都二十歲了,墨祥的容貌似乎未曾發(fā)生什么變化。
這真是一個妖孽!有時候,魏俞泓會在心里這樣想著。
雖說魏俞泓和墨祥的年齡相差些許,可他們認(rèn)識多年。墨祥覺得魏俞泓雖年輕,卻有些本事,并未覺得自己虛長一些便有何臉面。因此,兩人相處時便有些不分年齡,如同平歲之人那般隨和。
“沒錯,你這次來是有任務(wù)的?!蹦橐琅f一笑,臉色始終保持著一種令人琢磨不透的神秘。
“什么任務(wù)?”魏俞泓十分好奇,忙問道。
“你莫非還不了解我?問了也不會告訴你,到時候自然便知道了。”墨祥瞥了魏俞泓一眼,袖袍一揮,輕笑離去。
“那丫頭究竟是誰?竟引得有人不惜費盡周章拿雪鰍這種罕見的毒物來下手?”魏俞泓的神色忽然變得有些嚴(yán)肅。
“是啊,她究竟是誰呢?”墨祥也一臉正色,順著魏俞泓的話往下說?!拔乙膊恢??!焙鋈唬沉宋河徙谎?,嘴角似笑非笑。
“別跟我打這些馬虎!”魏俞泓對于墨祥這張嘴說出來的話十分不信。他有時候很不明白,明明這么一個堂堂司天官,六域之人都說他是代域王通天問神之人,口中所言,若非天意,也是民愿。
可就是這么一個人,或許很少有人知道,那張嘴卻是出口成謊,整日將人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在這個問題上,魏俞泓怕是體會最為深刻。
“回吧?!蹦樾渥右凰?,似笑非笑。
“喂,你還沒告訴我答案呢!”魏俞泓站在那里,望著離去的墨祥,一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