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藏頭露尾地混跡在富人們的群體中,不論是氣質(zhì)還是服飾都顯得格格不入,充分表達出了另外一種形式的顯眼。
“這人誰啊怎么穿成這樣?!?p> “你認識嗎,這是誰家的?”
“不知道,還蒙著臉呢,該不會是什么恐怖分子吧?!?p> “太嚇人了,趕緊往旁邊躲躲?!?p> ……
江文林聽到耳邊那些閑言碎語,自尊心像是被撕裂般的難受。
但他又能如何?
他只能假裝成沒聽見的樣子,繼續(xù)在人群中搜索目標(biāo)。
終于,就在他崩潰到快要放棄的時候,總算找到了允楓的身影。
允楓走在最前面,身后跟著一個像是導(dǎo)游的女人。
女導(dǎo)游的嘴角都笑得很僵硬,似乎之前發(fā)生了什么不太愉快的事情。
但顯然,允楓并不想顧及她的情緒,走兩步就停了下來,指著一家店:“那個可以,買!”
“藺小姐,那是人家的鎮(zhèn)店之寶,不賣的……”
允楓皺著眉頭,思量了幾番,陰森森的語調(diào)一如既往:“加錢!”
導(dǎo)游:“……”
導(dǎo)游:“藺小姐,我勸你還是不要惹事,這家店的主人可不簡單?!?p> “能有多不簡單?棺材縫里蹦出來的?”允楓惡聲惡氣,抬腿就朝那家店走去。
這話說的實在難聽,導(dǎo)游皺了皺眉,還是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然而一番加價下來。
“不賣!”大約四五十歲的女人坐在掌柜的位置,拒絕地毫不遲疑。
“這是我們祖上傳下來的鋪子,雖然現(xiàn)在生意不景氣,但說真的,你加的這些錢,我還真沒放在眼里?!迸峙撕吆吡藘上?,臉上的肥肉隨著她的動作一抖一抖。
在這時,那位導(dǎo)游才知道,允楓要買的不是所謂的鎮(zhèn)店之寶,她想買的,是人家整個店。
但這操作確定沒問題嗎?
這人來人往的富人街,愣是沒有一個人進這家店,看室內(nèi)的干凈程度,估計她們還是這家店今天的第一批客人。
家店的生意何止是不景氣啊,簡直就是無人問津!買了妥妥的虧本。
這女生看上去豪氣萬千的,該不會腦子不好使吧?
導(dǎo)游有些擔(dān)憂。
但允楓可看不出一點擔(dān)憂。
她站在柜臺前,靠著柜臺壓下身來,動作絕對算不上好看,但奈何身材和顏值抗打,細看之下,竟也賞心悅目。
“你還有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p> 女聲陰森森的,在空曠無人的店鋪內(nèi)引起一陣回響。
與此同時,一絲極淺的灰霧不著痕跡地飄出,緩緩覆上胖女人的眼睛。
莫約一刻鐘后,允楓帶著店鋪的轉(zhuǎn)讓協(xié)議和導(dǎo)游從后門離開,獨留胖女人一邊抽泣著一邊收拾東西。
胖女人的臉色十分蒼白,眼神還有些驚魂未定。
她覺得,自己剛剛見鬼了!
要不然,怎么會看見自己死了好久的老媽,站在自己跟前,趾高氣昂地要自己把鋪子賣掉。
不是說祖?zhèn)鞯匿佔硬荒苜u的嗎!
嚶嚶嚶,好可怕!
從允楓進去開始,江文林就一直守在門口。
約莫是一直沒有看見允楓出來,就想進去找她。
為防止允楓認不出自己,江文林在進店之前,還特意摘掉了臉上的那塊布,深呼吸一口氣。
“藺思雙!”
忽如其來的喊聲嚇得胖女人一個機靈,她從柜臺上探出頭,看見的就是一個滿面通紅,長相白俊的男生站在門口,正四處張望著。
藺思雙?
不就是剛剛那個女生嗎?
簽字的時候,協(xié)議書上是這么寫的。
想到自己失去的店,胖女人一陣肉痛,眼睛一轉(zhuǎn),看向江文林。
一來就指名道姓。
這人,該不會是剛才那小女生的男朋友吧?
“如果你問的是一個叫藺思雙的女生,她剛剛從后門走了?!迸峙藘?nèi)心的小人舉起了FFF火把,回答地面無表情。
在聽到這個回答后,江文林也是臉色僵硬。
他在門口等這么久,她居然一聲不響地從后門走了?
他那么多臺詞,都白準(zhǔn)備了!
估摸是見他表情不對勁,胖女人又問了句:“她是你女朋友?”
“才不是!”江文林猛地抬頭,一口否決。
沒注意到他這句話出口后,胖女人看他的眼神忽然多了些什么。
“我就說嘛,你年紀(jì)輕輕的,別在一棵樹上吊死,那女生雖然長得漂亮,但有什么用呢,要找,還不是要找個富……愛你的?!迸峙撕鋈荒涿钫f了這么一段話,東西也不收拾了,半個身子探出柜臺,給江文林遞過去一張名片。
江文林下意識地接住。
“想好了可以給我打電話?!迸峙寺朴频亻_口,抱著自己收拾好的東西走到門口,抬腳準(zhǔn)備離開。
半響,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折轉(zhuǎn)回來。
“只是下次見面,希望你能注意自己的打扮?!?p> 胖女人嫌棄的目光在江文林身上轉(zhuǎn)了一圈。
雖然她挺喜歡標(biāo)新立異的男孩子,但大白天穿一身睡衣上街……更像是神經(jīng)病。
尤其是在這富人遍地的地方。
只會覺得丟人。
胖女人的語氣和動作都莫名其妙的,等江文林反應(yīng)過來,店子里就只剩下他一個。
他手上的那張名片,顯然就是那胖女人本人,上面寫著XX房地產(chǎn)的老板,充滿了金錢的味道。
江文林哪怕再反應(yīng)遲鈍,也能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頓時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捏著名片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按理說,他本該丟掉這張名片,再狠狠地踩上兩腳,可想到自己目前的處境,這張名片就跟狗皮膏藥似的,怎么都甩不掉。
江文林環(huán)顧周圍,趁著沒人,飛快地將名片裝進褲子口袋。
可能是因為心虛,為了緩解這種尷尬,他還故意小聲嘟囔了句:“這做生意的,走了怎地連門都不關(guān)?!?p> 隨后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富人街。
在江文林離開后不久,剛才那個導(dǎo)游才匆匆趕來,黑著臉開始鎖門。
玻璃門鎖好后,外面還有層卷簾門。
鐵質(zhì)的卷簾門可不好鎖,光是拉下來就要花費不少力氣,從小嬌養(yǎng)長大的導(dǎo)游哪里干過這種體力活,等鎖好門,早已經(jīng)香汗淋漓。
“這雇主還真是個不省心的?!?p> 她收好鑰匙,身形伴隨著抱怨聲朝一個方向快步離去。
一上午過去,收獲頗豐。
陽光下,允楓周身那股灰色霧氣都恍若透明。
中午,給導(dǎo)游結(jié)賬完,允楓就大搖大擺地離開了,還帶著好幾家店鋪的鑰匙,滿載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