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宇再不敢有絲毫耽擱,飛速浮出了水面。
滿臉脹紅的劉宇在江面上大口喘息,盡全力呼吸著清新的空氣……
不撈了!
即便是神兵也不要了……
這江底太可怕了!
劉宇不住地告誡自己,以后再也不能把這些身外之物看得太重!
舍命不舍財,怕有一天真會落一個人為財死的下場……
自己好歹是個有系統(tǒng)傍身的穿越者,以后定會得到更好的兵刃……
劉宇不住地安慰自己。
劉宇雙腳猛蹬,直接躍出水面,直跳到河岸上。
這靈江太滲人了,劉宇連一刻也不敢多待了。
這個世界遠比劉宇想象中要兇險得多!
一條靈江便藏有這么多兇物,真不知道那些深山大澤中又會有些什么?
若有一日自己武力大成,定要去那些深山大澤中游走一番,領略一下這個世界的詭異多姿。
不過眼下嘛,還是保命要緊!
陳龍見劉宇躍上了岸,忙開口問道:“不打撈了嗎?”
“不撈了,區(qū)區(qū)一柄刀,沒了便沒了……”
陳龍心中不禁嘀咕,怎么才一會兒就變得如此豁達了?
劉宇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頗有些無奈的自我安慰了一句。
“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犯不著為之身犯險境!”
舍不得又如何,總不能為了把刀再把小命搭上吧!
誰知此時劉宇話音剛落,江面上便有人長笑一聲,擊掌回應。
“好一句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小兄弟年紀輕輕便如此豁達,當真令賀某心折!”
這一聲長笑聲震四野,發(fā)笑之人顯然不是泛泛之輩!
劉寧忙轉頭朝江上看去,此時江上停著一艘小船,船頭站著一個三十來歲的青衣文士,面容俊雅,氣質非凡。
眼下這文士正笑吟吟的看著劉宇。
劉宇心知此人不凡,忙拱手施禮。
“當不得先生謬贊,在下只是個舍命不舍財的守財之人,遠稱不上豁達?!?p> 劉宇這一句自嘲,又把眾人逗得大笑。
青衣文士笑著回手一禮。
“小兄弟只身入靈江,膽色過人。
見事不可為又知曉取舍之道,當真是由大智大勇之人。”
劉宇心說自己分明是不知天高地厚,才稀里糊涂地下了靈江,僥幸保住小命后便不敢再下水打撈,哪里又算得大智大勇?
眼下倒被這文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劉宇一介凡俗,萬萬稱不得大智大勇。先生氣度非凡,令人心折,敢問先生大名?!?p> 文士拱手一禮。
“在下越州賀知章,入京科考,路過貴地,得遇小兄弟,實乃人生大幸!”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
賀知章!
太巧了吧!
不止是劉宇心中泛起滔天巨浪,連眾衙役也是一片驚呼!
“越州大才賀知章!”
“這是天下名士??!”
“難怪班頭如此仰慕此人!”
“班頭好眼力!”
劉宇聽得身后眾人的驚嘆,稍感意外,想不到這賀知章名氣竟如此之大。
賀知章在歷史上是大大有名,前世的影視劇中此人出場次數也不少,這可是日后的朝堂肱骨??!
賀知章此次進京十有八九能搏得功名,而后更會青云直上!
這人注定是這個時代的弄潮兒!
只是令劉宇想不到的是,這賀知章此時便有了如此大的名氣。
劉宇看著衙役們這般表現,分明是被賀知章的大名嚇住了。
劉宇都有了將陳龍拉來一問的想法,不過此時顯然不能如此失禮。
“原來竟是賀先生,劉宇見過賀先生?!?p> 賀知章仰頭長笑。
“世人皆稱我為“劍狂”,想不到劉兄弟卻以先生相稱。不過這先生二字,甚合我心。”
劉宇臉上泛紅,其實倒真不是他有意要稱先生,實在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賀知章有“劍狂”一稱。
劉宇心想賀知章在歷史上文名極盛,更留下了“少小離家老大回,鄉(xiāng)音無改鬢毛衰”這等名句,稱一聲先生應該不會錯。
其實劉宇還記得小學時還學過一些賀知章的詩文,此時詩文雖早已忘去大半,但叫上一生先生實在再合適不過了。
想不到這還能得到賀知章稱贊……
想來這賀知章定是喜歡以文人自居,這在尚武盛唐倒是個異類。
劉宇眼見賀知章的船始終停在江邊,未曾靠岸。顯然是片刻之后便會離去。
劉宇心中隱隱有些急促,好不容易見到一位高人,就這么放過,實在有些可惜了!
要將他請上岸!
可從何處入手呢?
自己只是一個皂隸,這位賀大才子剛剛雖然夸了自己兩句,可那畢竟是場面上的話,遠當不得真,要靠什么將其留住呢?
有了!
“賀先生談吐不俗,乃是滿腹經綸之士,在下也時常誦吟詩文,得見先生,實在是三生有幸。
斗膽請先生停船上岸,讓在下也好請教得益?!?p> 賀知章原是才華橫溢之人,聽到劉宇也喜歡詩文,顯然也有些心喜,當下笑著一揮手,讓船后的艄公停船靠岸。
劉宇懸著的心終于落了地。
可等賀知章上了岸,劉宇又犯了難。
自己一行人這一路上風餐露宿,竟連茶具也沒有一套。
莫說茶具,眼下眾人都是灰頭土臉的,形似野人。劉宇更是渾身淌水,還光著腳……
劉宇紅著臉,朝賀知章抱拳。
“我等行程倉促,卻連茶具也未帶,實在是讓先生見笑了?!?p> 賀知章亦是出身門閥,家境富足,平日里也是錦衣玉食。不過見劉宇這般模樣,賀知章也未再講究,只是笑著搖了搖頭。
“小兄弟豁達率真,你我相交,不必講繁文縟節(jié),隨意便可?!?p> 劉宇見賀知章也不講究,心下松了一口氣。
賀知章見劉宇滿身濕透,而此時又正值深秋,略微皺了皺眉,問了劉宇一句:“不知小兄弟酒量如何?”
這一句倒問得劉宇有些意外,不過劉宇前世酒量也還行,喝上六七兩牛二不成問題。
若換成這個時代的低度酒,那便不知道了,不過也絕不會太差勁。
當下便回道:“酒量尚可?!?p> 賀知章聽完,便向著船上艄公一揮手,吩咐了一句:“去船中取件衣袍來,再將船中的九釀取來一壇,讓小兄弟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