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么不緊不慢的過了幾天。
明溪院這邊一切如常,魏漓自從知道女人想見他,每日都要暗想一下她此時被禁足在兔苑是何等的提心吊膽,忐忑不安。
事情也正如魏漓所想,阿玉久等不見消息,一顆心真懸了。
自從上次嚴公公離開之后就沒人過來找她,阿玉也托了牛婆子幫她向小太監(jiān)打聽,結(jié)果這幾天連平日里拎兔子的人都沒來。
“阿玉,你也別太擔心,我看殿下就是做做樣子?!?p> 那天的事情牛婆子也知道了,想不通為什么,只能安慰她兩句。
再次失望,阿玉對著牛婆子苦笑道,“我曉得了。嬤嬤,謝謝??!”
她說完去了灶房,打算將屋檐下的那些柴撿進去,看外面的天色像是要下雨了。
阿玉現(xiàn)在出不得院門,每天做著打掃院子燒水的活。
這些事情先前是半芝跟牛婆子做的,如今她全全接下來了。
翡云當初也是對阿玉不滿才會將這些活安排下來,想給她小鞋穿,卻一直挑不出錯。
臨夜收工的時間,阿玉將那些柴撿完,外出提膳的陸千嬌回來了,進門就叫大家吃飯。
這時,東廂的房門打開,翡云氣沖沖的站在門口叫道,“阿玉,下午你有進過我的房間嗎?”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阿玉下意識回答,“未曾。”她的確也沒有。
“我早上才戴過的那支銀釵不見了,你要是未進來拿過,難道還飛了不成?”
翡云說著,已經(jīng)從門口來到灶房,她氣勢洶洶,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兒,驀地便將以往的不滿跟怨氣宣泄而出。
阿玉看著她的樣子愕然,后退一步,蹙眉道,“我都未曾見過你的銀釵,又怎知在何處?!?p> “院子里就你在,不是你還能有誰?”
翡云已經(jīng)認定,阿玉的每一句聽在耳中都是辯解。
“就因為我在就認定是我。你的銀釵何時取下,何時發(fā)現(xiàn)不見?先不說有可能掉在某處你自己尋不著,就算有人拿了,也不可能只在你們都當差的那些日辰里,休歇的空檔都有可能,畢竟拿走一件東西也就是一瞬的事?!?p> 阿玉還在跟她講道理,翡云怎么會聽,目光一凜,轉(zhuǎn)身就去阿玉的房間,打開柜子直接搜了起來。
“你不認就罷,看我將東西找出來,你還如何賴得掉。”
阿玉見她將自己的東西扔了一地也急了,上前抓住她的手臂道,“你要是覺得是我拿的就找嚴公公過來查,這樣隨意翻找,到時我的東西要是少了,誰來擔這個責(zé)任?!?p> “這么多雙眼睛看著,你這點小物件兒,誰樂意稀罕?!?p> 翡云直接將人甩開,將柜子里的東西拔拉完,又去翻她的床鋪。
阿玉被甩差點摔倒,還是后面的半芝眼快,扶住了她。
出了這種事情另三人也都圍過來了,牛婆子看到這情況皺眉道,“翡云,有事你可以請示上面做主,這樣隨意而為之,要是東西沒能搜到,你讓阿玉的臉面何處安放?”
說阿玉偷東西,牛婆子是不信的。
翡云正在氣頭上,怎會聽牛婆子的勸,那支釵是她花了好幾個月的月例錢才換來的,還指望著拿去換個好前程,這下掉了感覺以后都沒有出去的希望了。
才當了幾個月的差,阿玉這里除了上面配下來跟賞的那些,根本也沒啥東西,翡云幾下就翻完了。
她的銀釵肯定是找不見的,翡云氣急敗壞,床底跟墻角那些地方都找了,什么都沒有。
“你是不是藏在身上了?”
屋子里沒有,翡云就將目光往阿玉身上放。
滿屋子狼藉,阿玉看著也是氣得不輕,攥拳上前半步道,“你想搜身可以,我沒有拿過的東西也不怕你搜,可要是東西找不見,你當如何?”
“哼,你自己此時就帶罪禁足,還有膽兒來反駁我了,果真不知天高地厚。”
翡云的眼中鄙夷非常,如果此時的阿玉沒有身陷囹圄,她也不會做出這般冒失的舉動。還不是看見她一直沒有被收用,禁足于此還被嚴公公責(zé)罰,如此想來她會不會走出這里還不得而知,何必對她客氣。
“我是不是有罪又不是你說了就算。再者,去污蔑一個帶罪之人你就不用擔責(zé)嗎?我要找嚴公公說說,看這府里還有沒有說理的地方。”
阿玉也不怕她,兩人就這么扛上了。
翡云想象不到明明都被禁足了還這么囂張,直接就氣笑了,指了指掉地上那些衣物道,“你還想找嚴公公說理?好啊,你倒是說說你的衣裳怎么少了兩套,我可是清楚的記得上面賞了你四套衣裳。拿著府里的賞賜居然到外面換錢花,你好大的膽兒!”
翡云就像是抓到把柄,怒目指著她,“誰幫你將東西傳出去的?噢,是那個小廝吧,說是要幫你帶信那位,沒想到你還跟他有勾結(jié)?!?p> 她的話愈說愈忘乎其形,阿玉震驚,同時也有些被嚇著,因為那兩套衣裳的確給她拿出去了。
“翡云,你不要將無辜的人牽扯進來,秦大哥好心幫我,輪不到你這么污蔑人?!?p> 阿玉自己受罰無所為,可不想再去牽扯無辜。
“我污蔑人?”翡云冷笑,“你出不了院,我就問你那兩套衣裳哪里去了?”
“前些天我心情不好,給燒掉了。”
反正有什么罰她自己全全受下,當初會拿回家去也是這么想的,大不了一死,死了什么都沒有了,只不過沒死成。
“燒掉了?這么愚蠢的話留跟嚴公公說去吧。”
翡云拔開阿玉,直接走了,聽她的口氣是打算去告狀。
阿玉看著她的背影,內(nèi)心憤慨難當又夾雜著一股背脊發(fā)涼的后怕。
“你別太擔心了。上面賞下來就是你的,燒了就燒了。”牛婆子還真信了阿玉的話,開口安慰她。
阿玉連笑一下的心思都沒有,去堂間端了飯菜窩進屋里。
東廂那邊,翡云飯也沒吃,一心等著外面來人,好將剛剛那件來情捅出去。
陸千嬌剛剛圍觀的時候一聲未吭,此時倒是勸道,“我看這事還是算了吧,錢財是身外之物,沒有了還可以再攢。她現(xiàn)在關(guān)在這里沒什么,我就怕有出去的那一天。臉要是撕破了,根本無法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