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大程感覺自己的現(xiàn)場重建分析,還是比較符合現(xiàn)場勘探結(jié)果的,只是男孩的死因還未確定,單單從尸體上來看的話,符合窒息征象,但是因何窒息卻成了一個未解之謎。
李主任來到男孩尸體前,經(jīng)過一番勘探,最終說道:“死者眼瞼有明顯的出血點,嘴唇青紫,指/趾甲青紫,窒息征象明顯?!?p> 陳懷博疑惑地說道:“老師,經(jīng)過這一段時間的學(xué)習(xí),窒息的尸表征象我現(xiàn)在也可以看出來了,這男孩尸體確實符合窒息的特征。”
“可是尸體上沒有掐扼的痕跡???甚至一點傷都沒有,怎么就窒息了呢?難道小孩先天心臟病?受到驚嚇之后心臟病突發(fā)而死?”
李主任點點頭,說道:“男孩的確是有先天性心臟病的可能,心臟病突發(fā)而引起的窒息,尸表征象確實如同眼前所見,目前尚不能確定,想要得到答案還需要在尸體本身上找?!?p> 閻大程點點頭表示贊同李主任的說法,尸體才是一切答案的根本。
李主任拿捏著解剖刀,一字劃開男孩尸體胸腹,剖開胃部可見新鮮的食靡,食靡還是以肉食為主,顯然同樣是在剛進(jìn)餐不久便遇害了。
自此一家三口的尸體的胃部全部被打開,情形所差無幾,因此可以斷定一家三口死亡的時間均在前一天晚上七點半左右。
李主任將男心臟摘除之后,讓高晉鵬送去病理檢驗,化驗結(jié)果出來之后,顯示男孩生前心臟功能是正常的,因此先天性心臟病的猜測可以排除。
陳懷博愁眉不展地說道:“既然不是先天性心臟病,尸體上又沒有明顯的傷痕,更不是煤氣中毒,真想不通怎么就窒息了呢?莫不是還有其他隱疾,是我們沒有發(fā)現(xiàn)的?”
眾人皆是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男孩的死因一下陷入了僵局。
高晉鵬忙著整理記錄,
李主任打開電腦,一張一張地翻看著現(xiàn)場的痕檢科拍攝的幻燈片,希望能從中發(fā)現(xiàn)一些被忽視掉的線索。
照片十分詳盡,將一家三口的尸體最初死亡狀態(tài)和廚房、客廳、衛(wèi)生間、臥室的角角落落都拍得十分清晰。
閻大程和陳懷博兩人也在一旁仔細(xì)觀察著每一張照片,生怕漏掉一點點蛛絲馬跡。
一張張現(xiàn)場照片在眾人眼前閃過,似乎并沒有什么異樣。
就在這時,閻大程突然叫了一聲:“李主任,返回上一張照片,我感覺有些蹊蹺!”
李主任將上一張照片調(diào)回,看了一眼閻大程,說道:“小閻,是不是有什么發(fā)現(xiàn)?”
閻大程仔細(xì)地看著這片,發(fā)現(xiàn)照片上男孩尸體如熟睡一般躺在床上,身上蓋著一張薄薄的夏涼被,夏涼被上放著一個兒童用的枕頭,枕頭比較小僅有正常成人枕頭的一半大小。
枕頭毛茸茸和夏涼被的顏色十分接近,不仔細(xì)看的話很容易被忽略,在閻大程的記憶當(dāng)中似乎并不存在這樣一個兒童用的枕頭。
要不是閻大程記憶之中并不存在這個枕頭,卻在照片上突然看到的話,也不會引起他的注意。
閻大程指著枕頭說道:“李主任,這個枕頭在現(xiàn)場我似乎沒有見過,總感覺有些奇怪,但又說不出是哪里出了問題?!?p> 李主任想了想說道:“你這樣一說,我倒是記起來了,當(dāng)時我們勘查男孩尸體的時候,我曾看到過這個枕頭,當(dāng)時并沒有留意,后來我將男孩尸體的被子掀開的時候,這個枕頭很可能就是那時候被我用被子蓋起來的?!?p> 陳懷博小聲嘀咕著說道:“枕頭?這么小的枕頭能有什么用?”
“?。∥颐靼琢?!男孩會不會是兇手用枕頭捂死的?如果是用枕頭捂話,就能解釋死者身上沒有傷痕了?!?p> 閻大程一拍陳懷博的肩膀,沖著他豎起一根大拇指,笑著說:“厲害?。]準(zhǔn)男孩的真正死因就是被兇手用枕頭捂死的呢!”
陳懷博臉上泛出喜色,但下一刻臉色又陰沉了下來,說道:“雖然猜測是這樣,但要是怎么才能證明死者是被兇手用枕頭捂死的呢?”
李主任微微一笑,說道:“想要求證,其實并不難,我們再進(jìn)行一次解剖便是了?!?p> 陳懷博不解地問道:“老師,剛才不是已經(jīng)解剖過了嗎?還要解剖???”
李主任點點頭說道:“對,答案就在尸體中!”
閻大程看著李主任氣定神閑的模樣,心中猜測著李主任肯定已經(jīng)知道答案了,之所以不說出來,可能是想讓大家有更多的思考空間。
李主任說道:“我們需要給男孩進(jìn)行開顱,刮頭的工作還是懷博來做吧?!?p> 陳懷博頓時來了精神,嘿嘿一笑躍躍欲試地說道:“我已經(jīng)掌握剃頭的竅門了,這次肯定要不上一次好!”
閻大程見陳懷博這么有信心,微微一笑說道:“加油,相信你!”
陳懷博倒是沒有說大話,整個過程都比較流暢,頭刮的也很干凈,就連李主任也暗自點頭。
李主任拿起解剖刀,從男孩尸體后腦的側(cè)耳處切入,一刀劃至右側(cè)耳后,將頭皮揭開,暴露出白慘慘的顱蓋骨。
解剖刀割破頭皮的“滋滋”聲響,傳進(jìn)閻大程的耳中,感覺特別刺耳,剎那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說不出的難受。
李主任拿起開顱鋸,輕松打開男孩顱蓋骨之后,可以看到黃黃白白的腦組織,腦部組織相對鮮艷,溝壑明顯,并沒有明顯的損傷痕跡。
緊接著,李主任給腦部做了一個整體切除的手術(shù),完整的腦組織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格外醒目。
李主任將死者腦部放入一個盛放器官組織的器皿中,繼續(xù)清除顱骨底部的硬腦膜,一個完整的顱腔便呈現(xiàn)在眾人的眼前,直看得閻大程汗毛倒豎不寒而栗。
李主任點點頭,長呼出一口濁氣,說道:“雙耳顳骨和內(nèi)耳道均有出血,由此可見男孩確實是被兇手用枕頭捂死的!”
陳懷博不解地問道:“老師,顳骨和內(nèi)耳道出血就能說明男孩是被捂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