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哥只是給我把脈想瞧瞧我的身子怎么樣了…”向喃連忙為陳生開脫,免得燕修又一個心情不好給陳生按上什么莫須有的罪名。
燕修聞聲,眉梢輕挑,眸子嘶瞇著看向向喃,眸光灼灼,“哦?是嗎?”
聲音上揚,充斥著危險氣息。
向喃登時縮了縮脖子,心中警鈴大作…燕修這樣,著實是不太好惹啊…
向喃本以為燕修還會針對她發(fā)作些什么,卻不料燕修直接轉(zhuǎn)向陳生,“阿生,那你來說說,向喃的身子怎么樣了?”
陳生躬謙地垂頭,“小妹的身子已經(jīng)好了許多,只不過絕味有些體恤,掌柜的莫要擔心。”
陳生說完,燕修卻直接笑了起來,那笑聲頗為壯闊,裝滿了整個屋子。
向喃陳生,一頭霧水,皆是不明白燕修到底是為何而笑。
而燕修卻滿不在乎,反倒是自娛自樂的很,“哦還是這般,那便好了,辛苦你了阿生。”
陳生連忙惶恐擺手,“掌柜的謬贊了,陳生不過是會一些毛皮功夫,把把脈還是可以的?!?p> 燕修依舊笑得歡脫,“哈哈,無事,已經(jīng)很好了。阿生啊,你還是早些回去休息罷,好好養(yǎng)身體,可不能一直把店里的帳給芊芊算,咱們店里的收入支出還是得靠你來算!”
托付著地在陳生的肩上拍了拍,燕修直接對著他揚了揚下巴,“去罷,好好修養(yǎng)?!?p> 陳生萬般感激,“多謝掌柜的體恤。”
“都是一家人,客氣客氣?!?p> 陳生晃晃悠悠的站起了身子,正走開了兩步,忽然想起了些什么,旋即轉(zhuǎn)頭,看向向喃,“小妹,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p> 向喃眼眶發(fā)紅,對于陳生她總是當做腫脹來看的,面對這般親人的關(guān)懷,向喃很是感動,“嗯,我會注意的,生哥你也是!待我身子好了,便一定去瞧你!”
目送著陳生離開,不知為何,向喃卻呼了一口濁氣,登時覺得如釋重負。
陳生離開之后便沒有再主動同向喃說話了,像是在刻意冷落一般。
哦,不,還是說過兩句的。
一句是問向喃,“平叔煲的湯你還喝不喝?”
向喃頗有些尷尬地扯了扯嘴角,“不喝了,喝飽了?!?p> 還有一句是不滿地抱怨:“臭死了臭死了,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味道!”
抱怨完畢,燕修便重新再香爐里點了香。
向喃把自己埋在暖和且厚實的被褥里頭,一言不發(fā),半夢半醒意識渙散之時便嗅到一些與平常不同但依舊沁人心脾的氣味。
下意識的,向喃問,“這是什么香?”
燕修在書桌前坐著,依舊是那不羈的坐姿,手中拿著一本頗厚的古籍,“安神香?!?p> 安神香…向喃在心頭默念著。
這短時間夜里她一直睡得不安穩(wěn),晚上時常夢魘,內(nèi)容幾乎都是在她昏迷時分所夢見的內(nèi)容,詭譎,滲人,壓抑,暗黑。
故此,夢醒時分,她總是驚得一身虛汗,很是狼狽。
燕修是不會需要安神香的,燕修這個人向喃也足夠了解,喜歡的東西都不常變換,很長情,很忠情。
為何會將偏好的檀香換成安神香?燕修雖然不說,向喃卻心知肚明。
一股暖流從天而降,直直地灌入了向喃的心中,向喃只覺得冥冥之中總有一個人在默默地守護她,默默地給予她溫暖,用自己的溫柔當做她的保護傘。
那個人是誰呢?是燕修?是那個在夢境里一直告訴她“你叫向喃,你來自燕南客棧,我是燕修!”的燕修罷…
向喃滿足地闔上了眼,在溫柔當中睡去。
向喃大病初愈終于可以如愿下床活動,于是乎閑不住的向喃病一好便同芊芊鬧著要上工。
芊芊瞧著向喃雖然臉色還是不太好看,但精神氣不錯,應(yīng)該是能做一二兩事的模樣,便經(jīng)不住撒嬌的答應(yīng)了。
但答應(yīng)之前,還特意的指著向喃的額頭叮囑著,語氣稍稍嚴肅,“你可莫要怪你芊芊姐狠心!你得知道,你身子要是再出什么差池,掌柜的可是要怪罪下來的,我可擔待不起!”
向喃小雞啄米似得猛點著腦袋,念著,“知道了知道了,我懂的!芊芊姐你可放心吧!”
“你若是又是什么做不來的就去找你平叔或者德子哥還有曉培姐,你可明白?”
向喃直接轉(zhuǎn)身,一邊揮手著一邊歡脫地跑開。
剛路過天字一號房時卻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這味道說不上是多么熟悉,只是讓向喃覺得似曾相識。
向喃依稀記得這好像是一個男子定下的套房,從中元節(jié)前一日便住了進來,住了好長時間。
可是推開門,套房里頭卻已經(jīng)空無一物了,除了原本的擺設(shè),倒是沒有人入住的痕跡。
“咦,可是退房了?”向喃默默說著。
除了味道還是若影若現(xiàn),別的向喃倒是沒有發(fā)現(xiàn)。
將門重新帶上,向喃直接往樓下走去,剛下樓便碰見了正上樓的陳生。
兩人也有兩天沒有見過了,再見向喃便是百感交集,但見著陳生身形較之前圓潤了許多,向喃心里頗為欣慰。
“生哥?你身子可好了些?”
陳生眼底閃過一絲驚喜,“嗯,好多了,昨天剛同芊芊說了上工的事。最近客棧太忙了,我若是再不出來上工,怕是要將芊芊給忙壞了?!?p> 向喃點頭,“是這般啊,那便好了?!?p> “那你呢?”
“我也好許多了?!?p> “這我便放心了?!?p> 向喃忽然想起了些什么,便問道,“對了,生哥,你可還記得樓上天字一號房的客人?”
陳生一怔,眼神忽閃,“怎么了嗎?”
“???”向喃撓了撓僅僅插了一支素釵子的發(fā)髻,“沒事,只是今天下樓路過瞧見里頭已經(jīng)搬空了,便問一聲?!?p> “哦,他昨日方離開?!?p> 向喃恍然點頭,“哦,這般。”
“嗯,你可還有事?”不知為何,陳生今個兒似乎有種不想要再同她聊下去了的感覺。
“無事?!?p> “那我先去忙了,還有更多賬本沒核?!?p> 向喃點頭,“好,生哥你先去忙,注意身體?!?p> “會的。”
陳生溫潤一笑,便蹬著步子上樓去了。
向喃依稀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卻死活想不出來到底是哪里不對勁。
倏爾,腦中靈光一閃,向喃驀然響起,“這味道…似乎生哥身上也出現(xiàn)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