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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多吉

五 過年

我是多吉 安山腳下 1960 2019-06-07 13:20:45

  今天一大早,女主人就開始坐在灶臺前燒火。雖然呆的地方離廚房有一段距離,我還是清楚地聽見了鍋里發(fā)出來的“咕嘟咕嘟”聲。伴隨著這美妙聲音的,是飄滿院子的臘肉香味。這香味實在是太濃太誘人了,害得我不停流口水。

  小主人繼續(xù)忙他的開心事,在梅花樹下不停地挖來挖去。很快,平坦的地面就變得坑坑洼洼了。這種事我是不敢干的,因為每次小主人拿鏟子挖地,老頭看見了都會板著臉啰嗦來啰嗦去的。換成我,估計大掃把早就拍頭上了。

  男主人也在忙,他先把門上泛白的紅紙撕下來,再用刷子沾水把殘留的紙片兒清理干凈。我還在困惑他到底想干什么的時候,他已經(jīng)開始往門板上刷白色的糊糊了。緊接著,一張嶄新的寫著大黑字的紅紙被他貼了上去。他這么一倒騰,確實喜慶多了。

  忙完這里的,他又去忙廚房的。等全部貼好后,我看到他的手已經(jīng)是紅色的了。呵呵,今個兒是怎么了,做這個干什么?

  接下來他和小主人一道,沿著走廊在屋檐下掛了一長串紅燈籠,兩頭各一個大的,中間是一串小的。每個燈籠下面都吊著紅穗子,非常好看。

  中午大家都吃的包子,我也得到了兩個。嗯,比之前吃到的美味多了!肉絲很香很嫩,面皮也很可口,不過實在太辣了!吃完了我還想要,男主人拍拍我的頭,笑呵呵地說,今個兒過年,等等再吃好吃的!

  我還是不知道“年”是什么意思,但男主人說的話我是相信的。我安靜地一邊看公雞擺譜一邊憧憬著晚上的大餐。

  太陽還在天上掛著,飯菜都端上桌了??纱蠹叶际且桓辈恢背缘哪?。他們不動筷子,我也只能干瞪著眼。男主人先是搬了一個高凳子放在院子中央,然后神色凝重地把一個插著幾根冒煙小細(xì)棒的褐色小碗端放在上面,又仔細(xì)檢查了一下凳子是否平穩(wěn)后,便合起雙手很虔誠地對著那個小碗拜了幾下。小細(xì)棒是紅色的,冒出的煙裊裊向上,聞起來很香,但和肉的香味不是一回事。

  拜完后,他把一大卷紅色的東西展開后鋪在空地上,從廚房拿出一根正燃燒的細(xì)木棍后便催促小主人趕緊把我拉到房間里去。我磨磨唧唧地剛進(jìn)屋,外面就響起了“噼里啪啦”的巨響!我“嗷”地一聲就哧溜進(jìn)了床肚,緊貼著墻壁縮成一團(tuán),沒響動了還是死活不出來。后來是小主人硬把我拽到了餐桌邊。

  “不要怕,小多吉,”男主人說,“這是放鞭炮,今個兒是過年,都是要放的?!?p>  在男主人懷里坐了好一會兒,我才平靜下來,我實在不能理解為什么“過年”非要這么“噼里啪啦”一大通,實在是太嚇人了。

  大家圍坐在桌子四周,面對著門坐的是老頭老太,背對著門的是小主人。男主人和女主人,是面對面坐在桌子的另外兩邊的。

  晚飯很豐富,排骨、雞肉、鴨肉、煎豆腐、魚塊、臘肉······還有好多吃的我壓根沒有見過。我這來一塊那來一根,很快便吃飽了。可面對如此多的美味,我無論如何也管不住自己的嘴,還是來者不拒地往肚里填,最后撐得只能盯著排骨打飽嗝了。

  男主人和老頭忙著推杯換盞,女主人和她的媽媽忙著吃菜喝湯。小主人倒是沒怎么吃,他邊吃邊和我玩,還不時地往睡覺的房間里鉆,去看他的熊熊動畫片。

  每個房間的燈都是亮著的。屋檐下的燈籠也都亮起來了,紅彤彤的,喜慶得不得了。桌上的火鍋“咕嘟咕嘟”冒著氣泡,裊裊的熱氣不停地上升著,繚繞在頭頂明亮的燈泡周圍。

  屋里屋外都暖融融的,我的心也暖融融的。

  只是外面此起彼伏的“噼噼啪啪”聲,還是讓我驚恐不安,便一直緊緊貼在男主人的懷里,任憑小主人怎么逗都不下來。小主人見我不想搭理他,便鉆進(jìn)房間關(guān)起門繼續(xù)看他的電視。

  男主人放下筷子,便帶著小主人來到了院子里,我也大著膽子跑出來,在旁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諝庵袕浡鴿饬业氖澄锵阄?,也彌漫著歡樂和溫暖??粗鴪A圓的小棒“哧”地一聲飛上天,然后在天空“嘩”地一下開出朵朵巨大而絢麗的花,我覺得真是美極了!男主人從頭到底都是樂呵呵的,看他踉踉蹌蹌的勁頭,我知道他肯定又喝多了。

  那個可愛姐姐來了,一起過來的還有一個帥氣的小伙子。他們對著老頭老太說了一大堆的吉利話后,就開始邊嗑著瓜子邊和男主人嘮嗑。那個可愛姐姐還和我玩了一會兒,只是我吃得實在是太飽了,所以不管是跳起還是轉(zhuǎn)身,動作都很笨拙,逗得他們嘻嘻哈哈樂個不停。

  他們離開后,我們便看起了電視。電視里那些華麗麗的男男女女,在一個很大很亮堂的臺子上又跳又唱。臺下呢,則坐著一大幫人,他們專注地看著臺上,還不時拍著手。估計這些來回蹦跶的人沒怎么吃飯,不然這樣鬧騰肚子肯定會受不了的。

  這么小的一個盒子,里面怎么會有那么多人?而且剛才的熊熊們到哪里去了?我想到電視后面看看究竟,可惜電視是放在高高的柜子上面,費了半天勁,卻什么也沒有看到。

  我困了。我跳進(jìn)箱子剛開始迷糊,“噼噼啪啪”聲就接連不斷地響了起來。不過相對于之前,聲音都小了許多。如此反復(fù)幾次,天已經(jīng)大亮了。

  雖然沒睡好有些暈頭轉(zhuǎn)向,但我弄明白了所謂的“年”就是吃好吃的和不停地“噼里啪啦”放鞭炮,我也知道了上次和男主人溜達(dá)時聞到的奇特香味就是放鞭炮時炸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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