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終究是不必以前了,畢竟.....咳咳......皇上你現(xiàn)在可是一國之君,我雖是一個不中用的婦人家.....咳咳,但也懂得國之一字.......咳咳......”
婦人說著說著,便用力地咳嗽了起來,朱允炆見了,連忙上去幫婦人輕輕拍背。
一下一下地拍著,婦人終究是好了些。
“哎呀,皇上乃是萬金之軀,怎能為我做這等下人做的事,使不得,使不得呀!”
婦人掙脫者要甩開朱允炆的手,但朱允炆又不是傻子,便緊緊抓住了婦人的手。
“娘!兒臣知錯了還不行?難道只因為我當(dāng)了皇帝,你就不認(rèn)我這個兒子了?”
朱允炆說著這句話的同時,心里面在微微地嘆著氣。
婦人聽了這句話,臉上這才有了笑容,于是他拉著朱允炆的手,小聲地說:
“那我問你,你今天是不是帶著清水那個賤丫頭回親王府賞煙花了?”
朱允炆一下皺起眉頭,但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婦人接著心里一緊,攥著朱允炆的手也不禁一抖。
“那我再問你,你可是喜歡上那個老丫頭了?她都三十.......”
“娘!我只是把清水當(dāng)姐姐一般對待!你想到哪里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從小帶我長大的......”
“當(dāng)真?”
“當(dāng)真!我現(xiàn)在可是一國之君,說的話自然當(dāng)真!”
婦人看朱允炆的樣子不像撒謊,于是徹底松下了心底里懸著的那顆心,她又用另外一只手搭上朱允炆的手,輕輕婆娑,接著語重心長地念到:
“不是我說你,雖說現(xiàn)在當(dāng)了皇帝,事業(yè)要做出來,讓那些大臣們定下七七八八,魑魅魍魎的心,但龍嗣這一方面也得加緊!畢竟這決定了大明的國運,想當(dāng)年太祖皇帝可足足有二十六個........”
“娘!能不能不說這件事?我都說了,現(xiàn)在那些大臣都在等著抓我的小辮子,萬一弄個什么沉迷美色的,到時候又有他們說的了?!?p> 朱允炆嘟著嘴,不滿地嘟囔道,就如同一個被家長教訓(xùn)的小孩子。
“嗯,說的也是,不過龍嗣一事,你要上心呀!對了還有一事?!?p> “娘你請說。”
“我聽你先生說了,你最近總是再看一些佛經(jīng)。”
朱允炆輕輕地皺了些眉頭,但又不好說什么,只是“嗯”地答道。
“你要知道,太祖曾.....”
“我知道,只是先生說了,讀書不可只讀一家書,儒釋道中,皆有治國處事的良方?!?p> 那婦人輕輕地點了點頭:
“那我就放心了,只要你不學(xué)那歷史上些修道求佛的皇帝就好!”
“娘!你放心吧!”
朱允炆安慰道。
“時辰不早了,那我也不耽擱皇上您休息啦!回去吧!明早還有早朝要上呢?!?p> 婦人放開朱允炆的手,如此說道。
“那孩兒就不叨擾娘親休息了。”
朱允炆再次行禮,接著便退出了這座比皇宮還豪華的寢宮。
而身后的婦人的那雙丹鳳美眸中,隱隱跳動著幾分危險的火光。
螢火迢迢,白水昭昭。
朱允炆坐在有些濕漉漉的草地上,嘴里啃著一牙西瓜,又甜又沙的西瓜讓夏暑的煩悶消去不少。
他手里拿著一顆拳頭大的琉璃樣舍利子,將它放在月光下,朱允炆湊在上面仔細(xì)端詳著從舍利子透過來的光。
突然,空中飛著的一只螢火蟲在夜空里打了幾個轉(zhuǎn),接著便如一枯葉便掉落在舍利子上。
朱允炆微微發(fā)愣,那只螢火蟲就在他的鼻尖上,細(xì)小的腳桿還在抽動,尾部發(fā)出一閃一閃地亮光。
佛說,眼前所見皆是空。
朱允炆越發(fā)將注意力放在那螢火蟲身上,卻發(fā)現(xiàn)那螢火蟲漸漸消淡在眼前。
一人手掌按在朱允炆的肩膀,嚇得他手一抖,直接將舍利子給扔了出去。
朱允炆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臉涂得雪白的李公公笑著看向自己,鮮紅似血的嘴唇裂開,煞是嚇人。
“李公公!做什么!嚇?biāo)离蘖?!?p> 那李公公連忙作揖賠罪:
“奴才該死!驚擾了皇上!不過,皇上,該休息了?!?p> 朱允炆驚魂未定地長舒一口氣,接著臉色稍微好了些,他回頭,云霧遮云,黑壓壓的草叢里看不見一絲光亮,更別說舍利子了。
算了,明天叫錦衣衛(wèi)幫自己找吧,大晚上的就不要麻煩人家了。
朱允炆心想道,于是緩緩從草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活動活動了筋骨,對挑著燈籠的李公公揮手道:
“李公公!走著~”
李公公被嚇得不輕,連忙裝作沒看到朱允炆失了禮數(shù)的舉動,轉(zhuǎn)身提著燈籠為朱允炆照路,接著兩人漸漸走遠。
天上云彩流浪而過,一輪新月重新掛在天上,皎潔的月光灑滿了整個皇家林苑,美麗的夜色里,星星點點的螢火蟲在草叢間飛舞,一道無比璀璨的光在草叢里亮起,在一瞬間驚動了皇宮里的所有錦衣衛(wèi)。
漫天佛號響起,兮兮淼淼的洪鐘聲在空中回蕩,一只腐草化作的即炤在烈火中獲得了新生。
只是這道光又急速黯淡下去,接著便悄無聲息,寂靜的夜里只剩下蛐蛐和蛙鳴。
而循光而來的錦衣衛(wèi)們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于是只當(dāng)是一件怪事處理,記錄在案。
姑蘇,,丹青繪吾,紅袍女子依靠在古色古香的酒柜上,抽了口不掛眼袋,不塞煙草卻有云霧的眼,她美眸輕瞇,抬頭看向金陵方向,接著緩緩?fù)鲁鲆豢跓煛?p> 朱允炆因為昨夜睡得稍微晚了些,升早朝的時候顯得有些沒精打采,不過經(jīng)先生提點了后,他又得強打起精神,應(yīng)對那些算盤打得極好的前朝老臣。
不過這次的事情有些例外,倒不如說棘手。
有人在朝廷上明確提出了取消藩王藩號,削弱藩王勢力的提議。
這擺明了就在說,你朱允炆年紀(jì)輕輕,當(dāng)不好這個皇帝,我們替你擔(dān)心你的那些叔叔們會起兵造反,而你朱允炆又沒有能力鎮(zhèn)壓,最后不僅自己掉了腦袋,還害得我們這些老臣忠士們一起掉腦袋。
朱允炆本想反駁,但無奈跟著請奏的還有自己的那兩位“恩師夫子”,于是他便什么也沒說,在聽完一系列朝廷對旱災(zāi)調(diào)控的雜事過后,便宣令退朝了。
退完潮,朱允炆便開始一邊吃著瓜果,一邊批閱堆成一座小山的奏折。
站在身邊的,依舊是那三位夫子,門外候著的,是那位李公公。
此時,那位身穿青衫的夫子似乎是措好了詞,于是向朱允炆請示有些話他必須說一說。
朱允炆心知躲不過,只得讓那位姓黃的夫子說了。
“陛下,自漢時起,同姓王篡位的事跡屢見不鮮,如今太祖剛崩,陛下掌朝時日畢竟還不長,再加上今年全國各地大旱,我怕陛下的那些皇叔們,怕是要坐不住了?!?p> “先不說晉王和秦王,就燕王朱棣來看,他和秦王著守的邊界萬一有反叛之心,那么極有可能與那蒙古韃子同流合污,到時候揮兵南下,時局一亂,這太平盛世里的圣旨可就不太管用了.......”
“大膽!黃子澄你什么意思!”
另外一位穿著灰白儒衫,留著山羊胡子的夫子厲聲呵斥道。
朱允炆抬手,皺眉說道:
“齊先生,黃夫子所說不假,絕無冒犯皇室之意?!?p> 接著,他看了看穿著青衫的夫子,示意他繼續(xù)說下去。
黃子澄對著朱允炆作了一揖,接著說道:
“若是明軍沒能攔下南下的大軍,那么到時候陛下勢必會求救于姑蘇的晉王,和湘水畔的湘王,可若是他們嘴上答應(yīng)是來救援,結(jié)果救完之后就賴在京師不走了呢?唐朝的安史之亂,晉時的八王之亂,鮮血淋淋的例子比比皆是,因此削弱藩王此事,還請陛下三思?!?p> 青衫夫子又是長揖,示意自己說完了。
接著他便仔細(xì)地觀察著朱允炆的表情,在心中揣摩朱允炆的想法。
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躲不掉。
朱允炆皺著眉頭,一言不發(fā),只覺得心中煩躁。
他極早就懂人間世事,更是對著帝王家事了然于胸,從他還是儲君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天,不過當(dāng)他登基過后,老天爺降了一場大旱,這才使得這件事情一緩再緩,也讓他能把這件煩心事給仍在角落里,等待著某一天他的夫子來揭開。
當(dāng)下就是如此。
那穿灰儒長衫的夫子見朱允炆躊躇不定,又被那穿青衫的老頭給狠狠地盯了幾眼,于是在心里嘆了一口氣,向前請示道:
“陛下,臣,也有一言?!?p> 朱允炆微微意動,但仍是用手扶著額頭,眉頭緊皺,嘴唇抿著,輕輕地“嗯”了一聲。
“微臣接到各處錦衣衛(wèi)密報,除了燕王,其余二十四位王在所屬藩地修繕得親王府,規(guī)模都遠遠地超過了奉天殿,并且各處的規(guī)格大多采用極數(shù),甚至有一位王在自家府中平日里還穿著黃色的龍袍。”
“如此行事,所圖所想,難道還不明確?若是太祖皇帝知道了,早就.......”
“齊先生!”
朱允炆出聲呵斥了那位出言沒輕重的夫子。
“微臣該死?!?p> 那位身穿灰色儒衫的先生連忙跪在地上請罪。
不過這是朱允炆第一次沒有讓他立馬站起來,而是轉(zhuǎn)頭望向那位身穿白衣卻一直沒有開口的大儒士。
方孝孺輕輕一笑,問道:
“陛下覺得,朱家為何能掌握這座天下?是靠太祖建成的,有號稱“無孔不入”“無事不知”的錦衣衛(wèi)嗎?還是那些鎮(zhèn)守在邊關(guān)和地方的將士?或抑是那些書上寫的“以民為本”?”
陸大庸醫(yī)
立個小目標(biāo),這個月拿免費全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