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季府北邊的高墻外,兩個英俊的少年和一個紅衣女孩兒,正對著面前的一堵墻沉思。
確切的說,沉思的只有那兩名少年。女孩兒只是在一旁站著,皺著眉頭,對兩人的行為十分不解。
他們來到此處已經有半個時辰,這堵墻雖然高,但憑三人的輕功,應該早已經在高墻內。然而半個時辰過去了,別說人沒進去,就連進去的方法都沒商定好。
“用輕功進去太沒誠意。”來的時候就拿著一把鐵鍬的陸凌年說。
按他的想法,應該從腳下挖一條通道進去,這樣就不會被守在小院門口的兩名金吾衛(wèi)發(fā)現。
白紀十分同意他的觀點,“翻墻太輕松,實在是有損皇家威嚴。”
“最為重要的是……”
陸凌年剛開口,白紀就心領神會的接了話,“雖然挖暗道也有被發(fā)現的風險,但卻能既能顯出我們跋山涉水,只求一見的莫大誠意,又能彰顯出我們公子的足智多謀?!?p> 紅葉白了兩人好幾眼,覺得這一主一仆實在是腦子有問題。雖然她也覺得從正門進去實在是太沒挑戰(zhàn)性,但她并不覺得挖洞是多好的辦法。
從洞里進去,跟一只狗有什么區(qū)別?
兩人似乎也覺得這種方法有待商榷,于是保持著沉思的動作,盯了這堵墻半個時辰。
紅葉抬頭看了看頭頂晃動的綠葉,在心里替白紀謝了謝這幾棵樹和幾陣清風,否則她此時一定已經將白紀的腦袋按在土里。
興許是也覺得太陽有點熱,陸凌年終于緩緩開了口。
“挖吧?!?p> 白紀也放棄了沉思的動作,從他手中接過鐵鍬,對著那堵一看就年久失修的墻挖了起來。
白紀的一鐵鍬下去,紅葉看到墻似乎顫了一下。
“不會塌了吧?”
“怎么會?這可是季將軍府的墻。”白紀怪她大驚小怪,接著挖的更快了。
陸凌年很認同白紀的說話,怎么說這里關押的也是大梁的重犯,墻不可能脆弱到挖個洞就倒的地步。
他走上前去,準備給紅葉驗證一下。他將手輕輕放在墻上,推了兩下,笑著看向紅葉,神色得意。
“你看,沒事兒吧?”
紅葉臉上擔憂的神色還沒消失,陸凌年又緩緩開口,“還不信啊?我用內力給你推一下試試?!?p> 紅葉頓時一驚,白紀挖土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兩人幾乎同時發(fā)出了警告:“不要!”
然而。
為時已晚。
陸凌年向來是個行動派,能當下做的事情,絕對不會拖延片刻。
他的手一直挨著墻沒有拿開,內力幾乎在一瞬間就傳進了高墻。
萬幸的是,墻并沒有倒塌。
“看,我就說沒事兒吧?!?p> 白紀和紅葉沒有因此而放松,他們迅速地往后退了幾步,順便將陸凌年也拉到了身邊。
——嘩啦!
在三人注目下,大梁開國大將軍府歷經兩百年風吹雨打的一堵墻,轟然倒塌。
第四章不知從何而來的少年
季將軍府建于二百一十八年前,與其一起建造的還有威名赫赫的梅將軍府。兩座威武霸氣的將軍府以朱雀大街為分界線,霸氣的矗立在龍泉大道上,像是兩座威武的石獅子,守護者長安城。
只不過十六年前梅江寧叛亂,梅將軍府此刻已經變成了一片荒涼。
在梅家被抄家后,長安城的人們做過很多次猜測。關于凌冽軍,關于將軍府,關于季家人的未來。正所謂伴君如伴虎,即便是皇子都有可能隨時被處死,更何況是那兩位深得民心,幾乎要功高蓋主的鎮(zhèn)國大將軍。
甚至有人大膽的說,季將軍府未來也有可能和梅將軍府一樣,落個滿門抄斬的下場。
不過,在諸多的猜測中,肯定沒人會想到,季將軍府的城墻,會在某個稀松平常的日子里,被人推了一下就砰然倒塌。
此時是雖已過了晌午,但整個長安城已經十分寧靜。因此這砰然的一聲,驚醒了周圍的很多人。
人們從睡夢中驚醒,還以為是在鬧地震,紛紛叫著家人從屋里跑了出來。
左鄰右舍問了半天,也沒人知道這一聲巨響是來自于哪里——小院后面是一大片樹林,樹林的后面是一條護城河,因此沒人能看到小院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季卿和宇文綾也聽到了響聲,不過小院距離他們的梅蘭苑有點遠,此時他們又是在午睡。等了一會兒沒聽到下人來通報,也就沒當回事兒,繼續(xù)和周公下棋去了。
小院內。
林代青聽到響聲嗖的一下從夢中驚醒,快速打開窗跳了出來,竟比守在門口的兩個金吾衛(wèi)還快了些許。
之后她便看到梧桐樹旁邊的高墻,此時已然變成了廢墟。
地震了?
林代青連忙叫了一聲季念,“爹爹,快起床?!?p> 季念此時已經推門出來,看到那堆廢墟目光頓時沉重起來,似是猜到了什么。
小院的門口斜對著倒塌的那處,因此兩名金吾衛(wèi)一進小院就看到了陸凌年等人。
“你們是何人?為何要推翻季府的墻?”長臉的金吾衛(wèi)拿著銀槍,指著不遠處的三人問。
林代青這才反應過來,這不是自然災害,而是有人刻意為之。天和地她打不過,就算打的過暫時也不想費那個勁。但要是人的話,她倒要好好看看是誰擾了她的清夢。
林代青快速往前走了兩步,看到了以陸凌年為首的始作俑者三人組。
“我們是……”陸凌年見這小院該出現不該出現的人都出現了,只能先賠笑。
“路過?!?p> “路過?”林代青皺眉。
別說林代青不信,此刻站在陸凌年身邊的白紀和紅葉,都沒想到陸凌年竟然找了這么一個蹩腳的理由。
先不說這里是不是梁帝親設的囚牢,小院后面幾乎沒有路,樹林的后面更是河,怎么路過?但陸凌年這個回答,也給兩人傳遞了一個信息。白紀和紅葉沒多停留,迅速離開了這是非之地,只給陸凌年留下了一聲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