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睇了一直低頭的常青,漫不經(jīng)心道:“走之前,去沁雪那里拿份花茶,前些日子,本宮親手做的,只是味道并不好,本宮不喜,扔了倒是可惜了,因此就分給你們吧!”
常青謝過,心里暖暖的,眸子里多了一絲光亮,只是一直垂眼,倒是無人發(fā)現(xiàn)。
“本宮也沒有什么事了,你下去吧,謹慎些別讓人瞧見了。”
“是,奴才明白?!?p> 常青退下后,便見到正在海棠花樹下做秋千的沁雪等人。
他不動聲色的走到了跟前,見他們已經(jīng)開始系繩結(jié)了,道:“這不夠結(jié)實,容易出意外?!?p> 因是突然出聲,把沁雪嚇了一跳,若不是知葉眼疾手快的攙扶了一把,只怕要摔個屁股蹲。
沁雪火爆脾氣立即發(fā)作了起來,食指指著常青,語氣相當惡劣道:“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想要嚇我,讓我出丑,哼,我告訴你,你不過是娘娘身邊的一條狗,不要以為你那點兒齷齪心思,我……”
常青冷冷的盯著她的眼睛,目光里有寒冰,好似化成了冰刃,狠狠地割著她的肌膚,瞬間她便止住了話,一點兒聲音都發(fā)不出來了。
這樣的常青太可怕了,全身的氣壓低的讓人喘不過氣來,沁雪在他的眼眸里第一次感覺到了殺意,她甚至覺得自己如果把后半句話說出來,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殺了自己。
因此,她的身子顫抖了一下,下意識的朝著身后退了一步。
此時的氣氛過于安靜,沒有一個人敢弄出一點響動。
常青在后宮里的名聲并不好聽,甚至很多人都是畏懼他的,因為足夠有手段,有心思,且折磨人的法子還多到數(shù)不清。
栽在他手里的,就沒有一個人是活著的。
蘭嬤嬤見到臉色冰冷,目光陰森的常青,又瞧了一眼全身發(fā)抖的沁雪,心里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連忙走了過去,道:“??偣?,娘娘讓您在這里等著,”又頓了頓,轉(zhuǎn)過頭來瞪了一眼沁雪道:“去把娘娘的花茶拿出來一份給常總管,這是娘娘的旨意?!?p> 沁雪愣了下,眼底飛快的閃過一絲的不情愿,但到底還是沒敢再說什么,轉(zhuǎn)過身就跑了。
“你們也都散了吧,去忙各自的事情,不要總是偷懶!”嚴厲的呵斥了兩句,剛剛聚在一起做秋千的人,也迅速的離開了。
常青見人都走了,這才來到秋千旁,伸手握住粗繩,使勁的扯了一把,道:“回頭讓人給撤了,這不結(jié)實?!?p> “好,老奴回頭跟娘娘說一聲?!?p> “回頭我讓人打兩條精致的鐵鏈送過來?!?p> 蘭嬤嬤實話實說道:“娘娘嫌棄鐵鏈不好看,這才用的繩子?!?p> 常青堅定道:“不會不好看的……如果到時候娘娘不滿意,我再想其他辦法?!?p> 蘭嬤嬤點了點頭,沉默了一小會這才道:“沁雪這丫頭被娘娘寵壞了,若是有什么冒犯??偣艿?,還請您見諒,不要與她一般計較。”
常青望了蘭嬤嬤一眼,好半晌才道:“那就讓她知道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
蘭嬤嬤還未來得及出聲,他又道:“若不是看在娘娘的面子上,她……呵呵……”
蘭嬤嬤第一次在這個人看到了血腥二字,明明他穿著一身長袍,玉樹臨風,立在海棠花枝頭下,該是風光霽月,可偏偏讓人覺得是戾氣橫生,冷漠至極。
繞是她這么多年的沉穩(wěn),此刻也不知道說些什么了。
沁雪回來時,手里捧著一青瓷圓罐,幾次想要上前,可都心生恐懼。
最終沒有辦法,伸手將圓罐遞給了蘭嬤嬤,然后頭也不回的飛快離開了。
從蘭嬤嬤手中接過圓罐,常青面無表情的出了琳瑯宮,只是腳步在踏出宮門的門檻時,又抬頭回望了一眼,握著青瓷茶罐的手緊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