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面生著煤火爐,煙囪通向室外。怪不得整座城市都是煤炭的味道,原來這座城市還允許使用煤炭的,因為環(huán)保問題,楚淮市的大街小巷,無論民用還是商用都不允許使用煤炭做飯了。
客廳里面還擺放著一張沙發(fā),一張茶幾,一個大柜子,一張寫字臺上面放著一臺老式電視機。因為廚房太小的緣故,冰箱也擺在客廳里面??蛷d外面帶著一個陽臺,陽臺上放著雙缸洗衣機和縫紉機。這些東西在米小易的家里都是沒有見過的。米小易兒時的家是一套平房加院子,里里外外至少兩百多平方。后來家里買了樓房,哪一套也都是鄭家房子的三倍以上,她從未見過如此窄小的住所,看著這樣的家,很心疼鄭明閔,總是聽他說家里窮,家里窮,她沒有想象過是什么樣子的,現(xiàn)在見到了,終于明白他說的兒時過的一些苦日子是什么樣兒的。每當老公告訴她小時候因為窮,被班主任和同學瞧不起的時候,她就心痛,如果可以穿越,她最想穿越回去的年代就是老公小的時候,她想找到他幫助他,把她吃不完的零食送給他。
鄭媽知道米小易家的房子大,怕她嫌棄鄭家,就解釋說:“市中心還有一套房子的,比這套大一些,因為市中心生活成本高,我們就把那套房子租出去了?!?p> 米小易“哦”了一聲,她倒是不在意他們家有幾套房子,只是看著這個不同于這個時代的“家”,心疼鄭明閔罷了!
……
米小易一直示意鄭明閔跟鄭媽講他們要出去住賓館的事,鄭明閔只好去跟在廚房炒菜的鄭媽商量說:“媽,我們住賓館吧!小易感冒了,她怕傳染您,您身體又不好!”
鄭媽一邊炒菜一邊堅決的說:“不行,哪能讓新媳婦兒住賓館的?絕對不行!就住家里!我住客廳,傳染不了我!”
……
兩人又爭辯了幾句,以鄭媽的勝利而告終。
鄭明閔垂著頭過來客廳向米小易交代經(jīng)過,米小易沒心聽經(jīng)過,她只在意結果,卻聽到鄭明閔說:“咱們就將就住在家里吧!我媽把一切都準備好了,不住不合適!”
米小易一聽,很不高興,她小聲抱怨道:“你不是已經(jīng)答應我了嗎?怎么說變就變???我要住賓館,在你家這么冷,我怎么洗澡?”
鄭明閔拉著她的手撫慰她說:“別激動別激動,我跟我媽都說到了,她就是不同意,我也沒有辦法。她說你感冒了,在家里住方便照顧你!”
“我不住你家,我要住賓館!”米小易扭骨碌糖似的撒嬌說。
“好了好了,聽話?。〔蛔〖依锊缓线m,別人會笑話的,我媽也沒面子……”鄭明閔解釋著。
米小易也無奈,第一次到他家來,只能順著鄭媽的意思??墒敲仔∫诐M肚子的不高興。
雖然不讓去住賓館是挺不高興的,但是米小易超級喜歡吃這邊的小吃,強忍著感冒的難受勁兒,還是吃了超辣的小吃,嘴是過了癮,可是病情加重了,到了晚上發(fā)燒加渾身疼痛,把米小易難受壞了,她好想媽媽,想趕緊回家去。晚上睡覺好冷,原來只有客廳有空調(diào),臥室是沒有空調(diào)的,米小易蓋著這一床死沉死沉的被子,感覺被壓的喘不過氣來。
“這到底是哪一年的被子???怎么這么重?。空麄€被子硬的像石板,壓的我難受??!”米小易委屈的抱怨著鄭明閔。
鄭明閔幫她掩了掩肩膀說:“應該是我媽為咱們新做的被子吧?咱們新婚,她說一切都是準備的新的?!?p> “不可能是新棉花做的被子,你試著拽一拽這被子,能拽動嗎?像石板一樣堅硬沉重,即使杯面是新布,里面的棉花也不知是哪一年的了!我的天這棉花是被澆了水嗎?我難受??!我要住賓館?!泵仔∫孜南肟?。
鄭明閔拍拍她哄哄道:“好,好,好!忍一忍啊,明天我再去和我媽商量?!?p> “這有什么好商量的?誰家會讓新媳婦蓋這種被子?只有你們家會這么對我!我都說了住賓館既方便又舒適的,你偏不聽,這樣明天我的病會更加嚴重的?!泵仔∫子掷溆蛛y受的說!
鄭明閔只有不斷的哄著她。
第二天一大早鄭明閔帶著米小易到醫(yī)院去打了一針,接著就帶著她趕到預定的飯店去,今天在這邊宴請鄭爸鄭媽的朋友。鄭家所有的親戚都住在臨市,舉辦婚禮那天都已到楚淮參加了婚禮,今天就沒有過來這邊。
人不多,一共三桌,在一個大包間里面。米小易和鄭家人還有比較重要的客人坐在一桌上,此桌有一位阿姨,是鄭媽的朋友,給米小易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此前聽鄭明閔提起過這位魏阿姨,是鄭媽的老朋友,家庭條件很不錯,經(jīng)常幫助鄭家,在鄭母癌癥做手術期間,幫她辦理了很多事情。今天這位魏阿姨就是現(xiàn)場的主持人,按照程序主持這場午宴的進行。米小易覺得魏阿姨說話特別有水平,氣氛搞的非常好。
鄭明閔和米小易按照魏阿姨的引導向來賓們一一致謝、敬酒,程序結束后入座。一入座,魏阿姨就趕緊對米小易說:“小易啊,餓了吧,只忙活了,菜都沒有來得及吃,趕快吃點菜。來來來你嘗嘗我們這邊的特色大刀面?!北緛須夥斩己煤玫?,一切進行順利,大家也都挺高興的,結果到了這兒,當米小易聽魏阿姨介紹了大刀面,她正想吃吃看的時候,鄭媽突然面帶嘲諷冷哼一聲說:“哼,她怎么會吃過這么好吃的面呢?她們那里有什么?什么都沒有,你們都不知道啊,我到她們楚淮以后,好幾頓都吃不好飯……對呀!沒什么可吃的……那面食根本不叫面食,什么鬼味道?米飯呢,難吃的要命,真的是要什么沒什么……是啊我只好自己買菜做飯,可是菜也沒有什么品類……哎呀!什么都沒有……誰知道他們那的人都吃什么……他們那里連個山都沒有,不像我們小山環(huán)繞……”不啦不啦數(shù)落出楚淮一大堆不好,米小易頓時氣的臉憋的紫脹。她很想把筷子摔到桌子上,站起身走人,可是還是忍耐忍耐……努力壓下自己的火氣,她是有素質(zhì)的人,不能當眾做那么沒素質(zhì)的事兒,無論對方多么惡意的挑釁,她都得忍住,不能發(fā)作,等飯局結束后再說。
她真的不明白鄭媽這么當眾侮辱她的家鄉(xiāng)是在給誰沒臉?給她米小易沒臉嗎?可是鄭媽要想一想啊,想您那可愛嬌貴的寶貝兒子卻是想方設法想要在楚淮市生根發(fā)芽的,你既然把楚淮說的這么一文不值,就不怕在座的各位聽眾嘲笑您兒子嗎?嘲笑他沒出息竟然在一個“如此不堪”的城市生存著。想到這米小易也沒有那么生氣了,她故意微笑起來,大大方方的看著眾人吃飯,這桌菜她一筷子都沒有動,也不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