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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鶴雙殺令

拾柒回 鏡中人

虎鶴雙殺令 筆走安和 2187 2019-05-27 00:21:06

  破開的皮肉撕裂著神經(jīng),猶如竹葉一般的飛刀就眼睜睜的從我的肩膀里探出頭來,那如倒刺一般的血槽,一層一層地?fù)荛_我的血管,或許是一瞬之間,我大腦里一片空白

  緊接著,我只剩下唯一的一種感覺了。

  劇痛。

  難忍的劇痛。

  這種難忍的刺痛,從我右肩的最深處,一層一層的擴(kuò)散,頃刻之間就占據(jù)了了我的右頸,隨即就如螞蟻般地爬上了我的神智里。

  此時(shí)我感覺我的右肩就已經(jīng)不受控制地在痛苦中翩翩起舞,快速地抽搐起來。

  但也許是這飛鏢所帶的倒刺的緣故,每抽搐一下,這飛鏢便更加肆意妄為地在我的骨頭和肌肉間為所欲為。

  我感覺我的眼睛就如充血了一般,又脹又辣,我拼了命的想保持清醒,但是眼睛還是不自主的向上翻去。

  隨即失去了意識。

  什么都看不到,什么也感覺不到……

  其實(shí)我總是會想,盲人的世界是怎樣的,他們甚至連對黑色的定義都沒有,或許這就是人們所說的:混沌。

  就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處在一種怎樣的境地,正如我此時(shí)此刻。

  沒有任何的思想,也沒有任何的感官,甚至連痛覺都被麻木漸漸擦去,仿佛我只剩下一顆沒有五官的頭顱,在一片虛無中麻木地游蕩。

  哈哈,或許這就是死了的感覺吧?

  漸漸的,仿佛有一絲實(shí)體般存在一樣的,我感覺到在這空虛的生命絕境里,仿佛形成了一條小徑,就這樣指引著我一絲模糊的存在向前走去。

  而在那最最前方,可能是錯(cuò)覺,但是似乎有一束微弱的燭光,掌管了這里唯一的色彩。

  而我便不由自主的向那里靠去,周遭也跟著出現(xiàn)了顏色。

  雖然只是微弱的燭光所散射出的暗紅,但是至少讓我感覺到一絲真實(shí)。

  隨著推移,我的意識隨著那慢慢明亮的燭光,漸漸清晰了一點(diǎn),周遭的一切就像是走燈節(jié)是一樣,開始一幕一幕的在我面前呈現(xiàn)。

  從看見受傷的茶葉店掌柜,之后和李梓卯跑上山莊,緊接著是魏主管和尉遲建慘死的模樣,這一切的一切,歷歷在目的從我眼前走馬般經(jīng)過。

  隨著那束燭光越來越清晰可見,冥冥之中李梓卯那痛徹心扉的嘶吼便籠罩了這個(gè)世界,但又轉(zhuǎn)瞬即逝。

  “一樁事一樁了,每一個(gè)人都逃脫不了的。”此時(shí)師傅經(jīng)常念叨的一句,又一遍一遍的在這般境地里反復(fù)的響起,每說一遍,我離那燭火就更近一些。

  仿佛是推動(dòng)我擺脫這里的助力一般,漸漸地,我似乎有了實(shí)體,而面前的燭火后,是一副銅鏡,那銅鏡里也同樣有一個(gè)我。

  我們互相看著對方,慢慢接近,可是為什么,就連那鏡中的“我”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是那么的不屑呢?

  或許我從未真正了解過自己,又或許是死前最后的懺悔吧,我渴望的,正也是我最畏懼的。一只逃避自己成為自己最渴望成為的那個(gè)人!真是矛盾的嘲諷!

  “一樁事一樁了。”鏡中的“我”就這樣直直地盯著。

  甚至我弄不清楚究竟哪一個(gè)才是“我”呢?

  事到臨頭,禍至門口,避而不見,可有種乎?

  鏡中那個(gè)“我”,仿佛在努力幫我溫習(xí)我一直以來都在我不知不覺中摒棄的:

  勇氣。

  “我明明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我喃喃道。

  “不,你還沒有?!睕]想到鏡中的“我”竟然回答了我。

  “因?yàn)槲抑皇且粋€(gè)說書的……”

  “但你從未想成為一個(gè)說書人,不是嗎?”鏡中人泛起一絲笑意。

  “那又怎么樣!我一個(gè)說書的,我又能怎么樣?!我也不能改變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也沒有人相信我,我能做什么!”我對鏡子咆哮道。

  在平時(shí),我從未有現(xiàn)在吼得如此般過癮,以至于周遭的一切在我的怒吼中都顯得脆弱而渺小,紛紛隨著我泛起了共鳴。

  就像是回聲一般。

  或許,有些東西,確實(shí)在我心中積壓了太久了。

  帶一切歸于平靜,那鏡中人只是依舊平靜的看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

  “一樁事,一樁了。”便漸漸地消失于鏡中。

  隨后那鏡子又漸漸地失去了光澤,再也反射不出半點(diǎn)光亮。

  我剛想去觸碰它,卻發(fā)現(xiàn)它并不存在。我面前的,依舊是一束微弱的燭光。

  而我卻不由自主地繼續(xù)向它靠近。

  我現(xiàn)在漸漸明白那蓑笠大俠的心境了,他不需要被別人認(rèn)可,也不需要被別人信任,只是隨著自己的正義,做自己的“正義”!

  所以他不需要功名與利益,只是貫徹自己。

  關(guān)自己的事,便了結(jié)這事。俠:又何必在乎旁人怎么看你。

  因?yàn)橄胍蔀閭b,必定不會是旁人。

  而我居然現(xiàn)在才明白,會不會太晚了……

  因?yàn)榛蛟S那燭光,已經(jīng)在把我引向了黃泉之路。

  燭光漸漸放大,光芒變得猶如黃昏的落日一般,讓我越來越無法直視它,或許這一路,已經(jīng)走到了盡頭,我已經(jīng)被睜不開眼,索性便閉上了眼。

  就好像躺在黃泉的入口,靜靜等待著被使者接走一般。

  一股熟悉的痛感再一次涌上心頭,越來越無法忍受。就好像將那熾熱的殘陽,一股腦地塞進(jìn)了我的肩膀。

  我再也耐不住,我睜開眼,猛地掙扎起來,一股勁坐了起來。

  “咣!”這一下便扎扎實(shí)實(shí)地撞在李梓卯的腦殼上。

  不同于剛才的虛無,這一下充滿了真實(shí)感。

  這是一個(gè)很小的空間,首尾頂著的,都是陳舊的木板,而我躺在一節(jié)肩寬的木質(zhì)臺階上,我的右側(cè)往上,是臺階;左側(cè)往下,依舊也是臺階。

  就看見李梓卯,正捂著腦門,另一只手握著一盞燭臺。

  “唉,兄弟,是我連累了你,但也沒必要這樣懟我一下吧?”李梓卯摸著腦門。

  “唉,都過去了,咱們也算是難兄難弟,死都死了,又何必在意這些,正好一道兒走,也不孤獨(dú),只是這閻王爺也好生不夠意思,就給我倆安排個(gè)這樣的黃泉路。”

  我聽得周圍再沒有半點(diǎn)聲響,想來八成已經(jīng)是不在人世。只是沒想到李梓卯也一同死在那些惡賊的刀下了。

  “啥?他奶奶的你是不是糊涂了?”李梓卯聽的是一頭霧水,說罷便一巴掌拍在了我的背后。

  “噗…”我差一點(diǎn)一口濃血就從胸腔里崩了出來。

  “咳咳咳啊…那樣到都死了,你的力氣還是那么大啊。”

  李梓卯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隨即對著我的背后又是一掌。

  “你魔怔了是吧!我倆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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