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一邊聽廣播,一邊緩緩開著車。
早高峰的城市,稍微有點堵車。
馬路兩旁的綠化植被,一顆樹閃過一棵樹。
鄭飛看了又看,非常喜歡。
爺爺開車行駛了20分鐘,車子停在了學(xué)校門口。
鄭飛拿起書包,打開車門下了車。
陽光照耀在鄭飛的頭頂。
“海城一中”。
四個金色的書法字體鑲嵌在學(xué)校門前的方形大理石上。
學(xué)校的院落內(nèi)外,一排排樹木使校園顯得生機勃勃。
“名字還是原來的學(xué)校名字,就是很豪華??!”
鄭飛忍不住小聲感慨起來。
其他同學(xué)的家長也開著寶馬,奔馳,奧迪等各路豪車,來來回回送孩子上學(xué)。
學(xué)校門口已經(jīng)是熙熙攘攘擠滿了人。
鄭飛看的心里一陣陣興奮。
“鄭飛,晚上太忙了,我可能不能接你了,到時候我手機發(fā)你消息,要是我沒時間過來了,你就騎車回家吧?!?p> 爺爺側(cè)著身子對已經(jīng)下車的鄭飛說。
“哦,好,我騎車回去沒事的?!?p> “好,再見!”
“爺爺再見!”
下了車,鄭飛向爺爺揮揮手,看著爺爺駕車離去。
站在海城一高的校門口,鄭飛心里一陣愜意。
陽光極好,藍天白云,海風徐徐吹來。
這學(xué)校已經(jīng)不是重生之前破破爛爛的初中校園了。
校門口整潔漂亮,干干凈凈。
鄭飛左右張望了一下,就走進了校園。
校園里也是干凈整潔,教學(xué)樓方方正正的佇立在校園內(nèi)。
又走了幾步,鄭飛看到這里的道路和操場等設(shè)施都很完善,校園里種滿了松樹和高大的楊樹。
“有意思!”
鄭飛望著這新校園,心里暗暗贊嘆著。
重生之前的記憶中,鄭飛很清楚的記得自己是在農(nóng)村鄉(xiāng)鎮(zhèn)上的初中。
從農(nóng)村鄉(xiāng)鎮(zhèn)的破舊初中進入市區(qū)的高中后,鄭飛才有了機會第一次看到城市的模樣。
“這樣倒好,人生重來,直接就是城里人了!”
鄭飛苦笑了一下。
“班級,初中三年級。
進大門右拐,5號教學(xué)樓1樓,初三(2)班。
進教室,老師講臺右手邊,靠邊,第二排靠窗的座位?!?p> 鄭飛一陣詫異,這記憶像閃電般飛過自己的大腦。
“這可......太神奇了!”
鄭飛晃晃腦袋,這突入起來的記憶讓鄭飛忍不住笑出了聲。
鄭飛一邊驚奇突然出現(xiàn)的記憶,一邊快步走向教室。
“蹬蹬蹬!”
鄭飛一路小跑走進了教室里。
來到教室,坐到座位上,鄭飛心臟還在緊張的砰砰跳。
重生之前的初中,鄭飛實在是太過平庸。
似乎當時不管是老師還是同學(xué),大家都覺得他既沒有優(yōu)點,也沒有缺點,只是一個極為平庸的存在。
“哎!”
鄭飛望了望窗外整潔的校園,不知道這重生之后又是什么劇本。
快上課了,同學(xué)們也都有說有笑的進入教室。
鄭飛偷偷環(huán)顧教室,一陣陣驚訝。
鄭飛原以為重生之后既然學(xué)校變了樣,這同學(xué)也應(yīng)該是另一波人吧,可是看了看,發(fā)現(xiàn)自己周圍的同學(xué),依然是重生之前的初中同學(xué)。
“嗯,沒錯了,人還是這些人,這是怎么了?”
鄭飛正疑惑著,班主任走到了教室。
鄭飛搖搖頭。
“糟了,這老師的名字我怎么不記得了?
奇怪,記憶丟了?”
鄭飛一陣奇怪,有些記憶很清晰,有些記憶卻完全模糊掉了一樣。
想了一會兒,鄭飛還是想不到老師叫什么名字,上課開始了。
上課,一切都和重生之前沒有太大不同。
只是這次,鄭飛失去了曾經(jīng)的惶恐和新鮮感。
中午吃午飯,鄭飛和大家一起排隊進入學(xué)校餐廳。
今天突然人生重來,鄭飛決定點兩個雞腿好好慶祝一番。
打完飯,鄭飛端著餐盤,找到一個角落坐下,正準備啃一口雞腿,突然眼前一個龐大的身影遮住了自己的飯盒。
“嘿嘿嘿,小飛飛,你今天這是怎么了?
一個人吃兩個雞腿,補充營養(yǎng)?。磕艹缘南聠??”
一個身軀龐大,臉上帶著壞笑的人看著鄭飛。
這是學(xué)校籃球隊的孫悅。
身高180厘米,體重150斤,人長的高高大大,家里有錢,就是比較調(diào)皮。
這樣一個富家子弟,自然是不把上學(xué)當回事。
平時翹課,打球,更是家常便飯,好在沒惹過什么大事,老師對他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鄭飛看到高大的孫悅站在自己眼前,又看看自己矮小瘦弱的身體,心頭一涼。
“完了,我的雞腿要沒了?!?p> “給你兩個大玉米!還有一只鴨腿!咱們換換!”
“不換!我就喜歡吃雞肉!”鄭飛生氣的說道。
“嘿嘿嘿,小飛飛,一個人吃太多,消化不了對腸胃可不太好。正好,咱們換換!公平交易!
你瞧瞧你,你這小身板,吃兩個雞腿也是浪費。這鴨肉可以增肥!像我一樣,強壯起來才行呀!
你這雞腿還是讓我替你解決吧,浪費可不太好喲!”
孫悅得意洋洋,一臉的橫笑。
鄭飛看著孫悅囂張的拿走了自己的雞腿,又看了看自己瘦小的身軀,還有自己餐盤里的兩個大玉米和一個大鴨腿。
鄭飛緊繃著臉,也只能無奈的看著孫悅和他的伙伴們大笑著離開。
“呸!真窩囊!”
鄭飛氣的啃了一口剩下的一只雞腿,又看了看不喜歡吃的大鴨腿,覺得無奈。
既然已經(jīng)重生,什么都改變不了,鄭飛覺得還是坦然接受現(xiàn)實,并且自己初中小學(xué)也是經(jīng)常受欺負,家常便飯的事情就不要計較了。
“我這樣的咸魚,習慣就好!習慣!”
鄭飛安慰著自己。
“鄭飛,準備的怎么樣了。
我這幾天跑步有進步哦!”
鄭飛抬頭一看,是自己的好朋友李濤。
李濤帶著黑框眼鏡,個子不高,學(xué)習成績好,總是斯斯文文的的樣子。
重生之前,鄭飛和李濤是兩個鄰居村莊的孩子,上學(xué)的時候兩人都不愛說話,性格合得來,慢慢成了好朋友。
鄭飛也很感激李濤,沒有因為自己學(xué)習太差而嫌棄自己這個朋友。
李濤端著餐盤,擠過人群坐在了鄭飛的對面。
鄭飛這才想起來最近準備初中畢業(yè)體育考試的事。
“哦,我盡力吧,及格就行?!?p> 鄭飛一邊吃著飯,一邊嘟噥著回答李濤。
鄭飛一邊吃,一邊和李濤聊天,聊天的過程鄭飛發(fā)現(xiàn),重生之后,身邊的人還和重生之前的人一樣,只是生活場景完全變了。
鄭飛正感到一陣詫異,想來想去也不知道哪里有問題。
下午3點,體育課。
午后的陽光剛剛好。
操場上,同學(xué)們列隊站好,聽體育老師安排今天的課程。
鄭飛站在人群中,抬頭看了看天,天空非常的藍,又看了看身邊的同學(xué)。
“李濤,嗯,還是他,學(xué)習成績一直很好,和我一直是朋友,同學(xué)還是原來的同學(xué)?!?p> 鄭飛正在記憶中搜索著同學(xué)的名字,這時體育老師開口了。
“同學(xué)們,中考體育科目的考試馬上快到了,最近同學(xué)們比較辛苦,訓(xùn)練了很多,做了很多準備,很多同學(xué)的測試成績都不錯,我希望大家都能通過。
我們好好練習,爭取都考個好成績。
今天繼續(xù)練習昨天的項目。
體育班長,點一下人數(shù)?!?p> 聽到體育老師的這些話,鄭飛才漸漸明白,重生之前自己的身體如此的疲憊,難道是給這次中考體育做準備?
很快人數(shù)點完了。
“好了,今天還是從跑步開始吧?!?p> 體育老師喊道。
“嘟!”
一陣哨聲。
鄭飛夾在同學(xué)們中間,大家都走向了跑道。
“嘟!”
同學(xué)們排好隊后,又一聲哨響,大家開始了跑步,旁邊體育老師在記錄成績。
忙了一下午,鄭飛累的氣喘吁吁,最后看到自己的成績墊底,心里又是一陣不痛快。
“這重生怎么這么窩囊!”
鄭飛原以為自己能像小說里寫的一樣,重生之后,縱橫商場,人生巔峰,各種瀟灑,沒想到這第一天就是各種不痛快!
“這可和小說里不一樣??!”
鄭飛有些懊惱。
下午6點,放學(xué)了。
鄭飛打開手機,收到爺爺?shù)亩绦?,爺爺說要做實驗到很晚,晚上讓鄭飛自己騎車回家。
鄭飛走到校門外,準備找一輛共享單車騎車回家。
走了幾步,看到許多輛共享單車正停在校門口。旁邊還有一輛山地車,山地車的車架上放著一個保溫盒一樣的東西。
鄭飛想推出來共享單車,正準備掃碼,“哐”的一聲,鄭飛不小心把旁邊的山地車碰倒了!
山地車上的保溫盒重重的摔到了地上。保溫盒里看上去是肉湯,全灑到了地面上!
“完了!我怎么那么笨啊!跑吧!”
鄭飛一看孫悅正在揮手向一輛車上的中年女士告別,心里嚇了一跳:“不會是孫悅的吧?”
孫悅回頭一看,鄭飛正推著共享單車,站在倒下的山地車旁邊,山地車上保溫盒里的湯汁也灑了一地!
孫悅愣了一下,看到站在一旁的鄭飛瑟瑟發(fā)抖的看著自己。
“鄭飛!你是不是故意的???不就是吃了你一個雞腿嗎?我還是拿兩個大玉米和一個大鴨腿和你換的??!”
“我......我......”鄭飛支支吾吾的不敢說話。
“怎么回事?你要跟我說清楚!”
“我真不是故意的,就碰了一下,它就倒了!”
“可是這是我姑姑開車兩個小時過來送我的牛肉湯,很貴的!你這讓我怎么喝??!”孫悅看著灑了一地的牛肉湯,愣在一旁傻了眼。
“你要賠我錢!”孫悅氣呼呼的說。
“這重生劇本也太慘了吧!”鄭飛覺得非常窩囊。
小心翼翼的走路,還是把人家的車給碰倒了,還打翻了人家的牛肉湯!
想想重生之前先是被裁員,好不容易盼著重生之后輝煌一把,卻迎來一個賠償費!
鄭飛搖搖頭。
“我沒有錢啊!要不?要不我拿飯卡補償你吧?”鄭飛繃著臉,聲音略帶顫抖。
孫悅瞪大了眼睛,露出鄙夷和吃驚的表情。
“不行!不然我明天告訴老師去!”
鄭飛一聽,嚇的愣?。骸懊魈炖蠋熤雷约喊讶思业呐H鉁蚍?,這可怎么辦?
到時候爺爺奶奶也會知道,又要數(shù)落我一頓!不行!不行!”
“可我真沒錢?。 ?p> “小飛飛,你這是今天體育課跑步訓(xùn)練,累糊涂了吧?你瞧瞧你,我一巴掌過去就像打蒼蠅一樣打你!你說該怎么辦?”
孫悅正一臉壞笑的說道,他的幾個朋友也哄笑走了過來。
“我沒有,我是真沒錢賠你啊!我......我重......我憑什么受你欺負!我拿飯卡里的伙食費補償你還不行?”
鄭飛本來想說自己重生之前,但覺得說出重生的事實,他們不但不會相信,還要被孫悅他們嘲笑一番,然后他們明天在學(xué)校里到處傳播自己的笑話。
“什么!小飛飛,今天你的情況可不太好??!”
孫悅一下怒了,并決定給鄭飛一點教訓(xùn),挽回自己的面子。
而鄭飛在重生之前的記憶和現(xiàn)在新的記憶疊加下,想著這要是從重生一開始就這么給人賠償,這重生還有個什么勁。
“還不如試著作死一下看看!”
鄭飛一邊心里想著,一邊開始醞釀勇氣。
“我沒用?哼!你算什么東西!你有種打我呀!”
鄭飛不知從哪里冒出一股勇氣,忍不住向?qū)O悅怒吼。
孫悅一臉吃驚。
“小飛飛,你這是要作死?。 ?p> 孫悅大怒。
不等鄭飛準備,孫悅一個用力,將鄭飛推了出去。
鄭飛身體單薄,一下子飛到了一邊去。
“這新劇本也太狠了吧!”
鄭飛躺在地上,緩了半天,好不容易喘過來氣。
鄭飛一邊用手撐地,一邊心里對自己作死的行為開始后悔起來。
“嗯,好漢不吃這眼前虧,我忍!”
想到這里,鄭飛咬咬牙,總算舒暢的呼出了一口氣。
“求......求你,別打了,我......”
鄭飛坐在地上,翻出背包,無奈嘆息道:“真的沒錢??!只有一張飯卡!”
孫悅大步上前,一把抓了過來,看了看飯卡,然后說道:“鄭飛,打翻了我的牛肉湯,就要賠償!你這今天可是犯渾了??!
看你這窩囊樣,跟條狗一樣!算了,明天再說吧!這飯卡你留著,你自己多買點營養(yǎng)品補補!”
說完,孫悅抓起鄭飛的飯卡還給了鄭飛。
飯卡剛好砸在鄭飛的額頭上,鄭飛感覺自己真的像條狗一樣。
鄭飛抓過這張飯卡,心里一萬個不是滋味。
鄭飛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和碎屑,正準備找共享單車回家,輕聲罵道:“呸!”
孫悅在身后又咳了兩聲。
“咳咳,那個,鄭飛啊,你剛才說什么!”孫悅氣呼呼的問。
“呸!怎么了!打我??!”
鄭飛想回擊一句,可看到孫悅他們個個人高馬大,又發(fā)現(xiàn)自己在自找麻煩了。
“有種打我呀!”鄭飛傲慢的說。
“那好,那以后直到畢業(yè),你別讓我看見你!我看你一次,打你一次!哈哈哈!”孫悅故意嚇唬著鄭飛。
孫悅和他的伙伴一陣放肆的狂笑。
“我......”
鄭飛低著頭,更加感覺自己變成了一條喪家之犬。
鄭飛轉(zhuǎn)身拿手機掃了一輛共享單車的二維碼。
“咔塔!”
共享單車的鎖開了。
鄭飛騎上單車,回頭望了望孫悅,看他們已經(jīng)離開,鄭飛嘆了口氣,加速騎車奔向爺爺家。
到了家,奶奶已經(jīng)在做飯,鄭飛垂頭喪氣的走回自己的房間。
“鄭飛,怎么啦,是不是體育訓(xùn)練太累了?今天奶奶給你做燉牛肉,好好補補!”
奶奶慈祥的聲音讓鄭飛覺得更難受。
“沒有,還好吧。我先去洗個臉?!?p> 鄭飛說著,關(guān)上了房間的門。
放下書包,鄭飛躺在床上,腦袋里還在想著今天發(fā)生的事。
重生之前被裁員,重生之后就把人家的牛肉湯打翻,這兩天的煩心事讓鄭飛一下子后悔起來。
原以為夢想成真的重生之旅會一帆風順,沒想到竟然開篇第一天就這么多不順。
鄭飛對重生之后的設(shè)定很不滿意,可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又什么也做不了。
“依然是這么窩囊,依然是這么沒用!
我真是一個......”
鄭飛躺在床上,晃晃腦袋,燉牛肉的香味飄到了房間里。
鄭飛吸了吸鼻子,抬抬頭,忽然看到桌上的一個VR眼鏡。
這個VR眼鏡看起來很普通。
鄭飛起身拿起這個VR眼鏡,又拿起操作手柄,扯了扯頭帶,鄭飛將VR眼鏡戴在頭上,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之處。
“滴!”
鄭飛按下了電源按鈕,想看看這個VR眼鏡里有什么東西。
“刷!”
“滴答滴答滴答!轟轟轟轟!”
伴隨著一陣開機的音樂,鄭飛看到一個三維動畫的星空界面,接著是星球,接著,星空的畫面迅速轉(zhuǎn)移,接著又是一個星球出現(xiàn)在畫面中。
鄭飛隨機選擇了一個星球,游戲載入中。
不一會,游戲加載完成,鄭飛看到一個熟悉的城市地圖,和一個很像自己的身影在虛擬城市里行走。
鄭飛覺得很沒意思,這不過是一款普通的虛擬城市游戲而已。
“鄭飛,快點吃飯了,吃完飯做作業(yè),早睡早起,體育考試快到了,不要熬夜啊。”
奶奶在房間外面對鄭飛喊道。
“噢,好的?!?p> 鄭飛戴著VR眼鏡回答道。
這游戲看上去沒什么意思,鄭飛關(guān)掉電源,從頭上取下它,和手柄一起放在了桌子上。
晚餐桌上,美味的燉牛肉讓鄭飛很快恢復(fù)了活力。
鄭飛想到明天萬一孫悅真的找自己麻煩,這可如何是好?要不要和奶奶說?
鄭飛決定自己解決,如果這么一直窩囊下去,這重生之旅還有什么意思。
吃完飯,鄭飛回到房間,做了幾張試卷,墻上的時鐘已經(jīng)快9點了。
爺爺加班還沒有回來。
鄭飛痛痛快快洗了個澡,洗漱完畢,回到房間,鄭飛想想重生后的第一天所有發(fā)生的事,一陣搖頭。
鄭飛正準備躺在床上睡覺。
忽然,一道亮光緩緩的出現(xiàn)在鄭飛床鋪的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