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章 百年后再遇雨師 云中君揭秘陰謀
話分兩頭,單表桐柏山。
隱飛、鐘山鼓與欽丕三人剛出桐柏山,就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前面道路上奔跑的敤手等人。
三人隨即放慢了速度,緊隨在敤手等人身后,一邊護(hù)送伴飛,一邊觀察身后桐柏山上巫支祁的動靜。
這時就見桐柏山先是一陣地動山搖,并能隱約中聽到一片鬼哭狼嚎的慘叫聲!接著又見山腰上云霧升騰,黑氣幛幛。忽又看見山頂電閃雷鳴,狂風(fēng)大作!
桐柏山立即被隱藏在一片風(fēng)雨雷電之中,漸漸的越來越混沌模糊看不清楚……
敤手一邊騎著貔貅往南飛奔,一邊轉(zhuǎn)回頭觀察著身后桐柏山的動靜,不免心中嘀咕道:“這巫支祁神力果然了得!雖無開天劈地之力,卻有排山倒海之功。難怪哥哥和皋陶時刻想著除去這個禍害,只是由于巫支祁神力過于強(qiáng)大,且又怕他一怒之下會直接傷害百姓,所以才不得不暫時忍著他??墒沁@個巫支祁性情暴唳,不服天理,占據(jù)桐柏山阻塞淮河,不知?dú)Я硕嗌俅迩f,傷了多人命?有他在這里是后患無窮……”
一路狂奔,轉(zhuǎn)眼便已經(jīng)逃出桐柏山地界。這時敤手才得以緩口氣,對天上飛行的隱飛等人抱拳謝道:“謝謝夫人、鼓王爺和欽丕將軍!”
隱飛卻說道:“你不用謝我,你們幾個是自己救了自己。”
敤手卻道:“要不是你們在那邊牽制住巫支祁,我們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逃出桐柏山?!?p> 隱飛說道:“這里已經(jīng)遠(yuǎn)離了桐柏山,你應(yīng)該安全了,我去前面看看皋陶?!?p> 說完,就見隱飛突然加速往前飛去。
皋陶身背著屏翳正跑的氣喘吁吁,忽聽到背后傳來一陣腳步聲,回頭一看,正是自己的坐騎獬豸向自己奔來,心中一陣狂喜!慌忙停下,杵著法杖直喘粗氣,待獬豸來到自己身邊,翻身爬到獬豸身上。這時,他才有心思回頭察看南巢恪和敤手的情況。見南巢恪已騎著他的虎蛟,敤手已經(jīng)騎在她的坐騎貔貅背上,還看到虎豹熊皮跟在敤手身后,為她斷后。他這才將懸著的心放下去一半,催促身下獬豸,率先往南疾馳而去。漸漸的已經(jīng)看不到桐柏山的蹤影,他這才停下獬豸想等一下敤手和南巢恪,順便看看屏翳的傷情。
于是他來到一塊巨石后面,小心翼翼地從身后放下屏翳,見他傷口已經(jīng)不流血了,但精神顯得萎靡,于是扶著屏翳坐下休息。
隱飛已經(jīng)看到皋陶和他的坐騎一起藏到了巨石后面,于是就落到了那個巨石上,收了翅膀恢復(fù)人身。鐘山鼓、欽丕也隨后都收了翅膀,落在了那個巨石上。
欽丕伸著脖子對巨石后面喊道:“嗨,馬臉皋陶,你個老匹夫,還不快出來!躲在那里以為我們看不到嗎?你應(yīng)該托生到那狐狗的身體里,正好發(fā)揮你陰險狡詐的本性,哈哈……”說完大笑不止。
皋陶這時才從巨石后面一竄而出,手拿法杖指著欽丕道:“你這鳥人……”剛說了一句,突感覺不合適,這分明是將隱飛和鐘山鼓也一并也罵了。
他慌忙搖手道:“夫人,鼓王爺,我沒有說你們昂!我只是恨這個欽丕,自己為一只鶚鳥,雖不是什么好鳥,卻也高大威猛,能翱翔云天,卻要我化為狐狗!哼,我偏不如你愿,死也要化作龍鳳,能上九天攬?jiān)?,可下五洋捉鱉,怎么也要強(qiáng)你萬分!不過,還是要先謝謝各位今日的相救,皋陶在此謝謝老姑祖母,謝謝鐘山鼓王爺,謝謝欽丕將軍!”一邊說一邊拱手作揖。
隱飛卻道:“皋陶你不必謝我,又不是我們救了你。但你既然喊我一聲‘老姑祖母’,那么眼下我也想求你一件事。你就讓原九夷的老人們回歸故里,入土為安吧,這樣既可發(fā)揚(yáng)你華夏的仁慈之心,又可以遂了九夷老人們的心愿,豈不是兩全其美嗎,呵呵……”
皋陶趕緊說道:“二公主,你還是有所不知。這件事絕非表面上那么簡單,如二公主不信,就請問問您的老部下——云中君吧?!闭f完,他從旁邊的巨石后扶出了渾身是血的雨師屏翳。
雨師屏翳抬頭看到隱飛,立即屈雙膝跪在了地上:“夫人!久違了,別來無恙……”一時間,只見他老淚縱橫,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隱飛突然見到當(dāng)年的蚩尤兄弟——老部下雨師屏翳,也是百感交集,忙騰身躍下巨石,趨步上前扶起云屏翳,眼含熱淚說道:“屏翳!一別一百多年了,沒想到今日能在此遇見你!”
陡然間,隱飛屏翳傷的非常重,驚訝地問道:“你怎么傷成這個樣子?是誰干的!”
屏翳忙回復(fù)道:“是桐柏山巫支祁和那個惡神耕父二人所為?!?p> 隱飛怒道:“好放肆的巫支祁!”剛想縱身回去找巫支祁,卻被鐘山鼓一把拉住。
鐘山鼓忙說道:“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為屏翳治傷,以后再找巫支祁算賬不遲。”
隱飛這才又問道:“豐山的霜降神耕父怎么也摻合其中了?”
屏翳道:“當(dāng)年涿鹿戰(zhàn)敗后,天帝慈悲,特赦了我和風(fēng)伯。只是告誡我們以后要以天下蒼生為重,就讓我回了云夢澤。這些年,我謹(jǐn)遵天帝教誨,一直在云夢澤和華夏各地行云布雨,澤被萬物。但是,半年多以前,巫支祁讓耕父來邀請我去桐柏山做客。我本不想去,但是架不住耕父的勸說,便答應(yīng)去應(yīng)付一下。誰知,他倆早已串通好了,在給我喝的酒中下了藥,將我迷倒。后又用從不周山共工氏那里拿來的烏金鐵鏈,將我鎖在了桐柏山水簾洞中,逼著我與他們一起造反。我一直謹(jǐn)記著天帝的諄諄教誨,不愿再做有違天理的事,所以在桐柏山受盡他倆的折磨!一鎖就是半年多……今天幸好得到皋陶大人及敤手等人的相救,方才得以脫身。那耕父曾就和我說過,他們已經(jīng)聯(lián)手西方共工氏和南蠻有苗氏,以送東夷老人回歸故里為名,使用巫術(shù)蠱毒,散播瘟疫,禍亂天下!他們想讓華夏東夷各處瘟疫流行,可以趁機(jī)消磨人口,然后他們再伺機(jī)攻擊中土,瓜分華夏!”
聽到這里,隱飛驚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心道:“我此行原只為那件密事而來,只是碰巧聽說了九夷老人想回歸故里這件事。他們都是當(dāng)年追隨我征戰(zhàn)沙場的東夷故人,所以我就想幫幫他們。他們已經(jīng)知道錯了,并且已經(jīng)受到了被流放的懲罰!人老了,難免會有思鄉(xiāng)之情,讓他們回歸故里入土為安,沒什么不妥。但倘若真的是被共工氏、有苗氏等人所利用,那后果將不堪設(shè)想!不僅有悖于我在西王母那里的承諾,也不利于天下蒼生安寧,此事應(yīng)仔細(xì)處置方好!”
皋陶見到隱飛吃驚的樣子,抱拳說道:“二公主,容晚輩說一句,九夷故人在外多年,只想死后能回歸故土,這本不是什么難事,可以在他們死后火化,再讓家人將他們的骨灰?guī)Щ貣|夷安葬。可現(xiàn)在他們卻要用巫術(shù)和巫藥蠱毒,讓埋入地下的尸體起身走回東夷,這就不合法理了!我身為英山六邑的城主,把守著六邑隘口,豈能坐視不管?二公主,你應(yīng)該知道天下百姓的不易,不可再生禍亂了……我們應(yīng)當(dāng)為天下百姓著想,讓百姓安平樂土才是王道?。 ?p> 隱飛說道:“皋陶,我原本只想讓東夷老人們能夠回歸故里入土為安。不過,現(xiàn)在也覺得這事確實(shí)不那么簡單。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待我去英山查明真相后再和你商量這件事?!?p> 隱飛又轉(zhuǎn)身對云中君說道:“屏翳,你身上傷勢如何?”屏翳回道:“稟夫人,傷的倒是不很重,調(diào)養(yǎng)幾個月應(yīng)該可以恢復(fù)。”隱飛有點(diǎn)道:“我這有從西王母那里帶來的治傷藥,你現(xiàn)在服下,應(yīng)該有用?!闭f完,她從隨身的黑色小兜里取出一粒欒樹葉包著的藥丸遞給屏翳。屏翳拜謝過后,接過藥丸連著樹葉直接吞服了下去。
隱飛又對皋陶道:“皋陶,你既然救了他,那也麻煩你好事做到底,將他帶到你的封地六邑養(yǎng)傷吧,我先謝你了!”說完她向皋陶拱手作了個揖。
皋陶忙回禮道:“二公主,這本是我應(yīng)該做的事,云中君屏翳是華夏的雨神,他健康與否不僅關(guān)系著云夢澤及江水兩岸百姓,也關(guān)系到華夏百姓的安危,能照顧他也是我皋陶的一份榮幸,晚輩一定盡力!只求二公主您早點(diǎn)查出真相以解我華夏之危,造福天下蒼生?!?p> 隱飛說道:“那好,我們現(xiàn)在就先去英山有苗氏大營了解情況,你去你的封地六邑吧,我們后會有期?!?p> 這時敤手已經(jīng)趕到,一聽到隱飛說要去有苗氏大營,她急忙上前說道:“夫人,能讓我隨您一起去嗎?”
隱飛笑著說道:“算了吧小丫頭,帶上你我十天半月也不見得能到英山?,F(xiàn)情況緊急,可不能帶你這個累贅自找麻煩了,你還是隨著皋陶大人吧!”
說完雙腿彎曲,騰空躍起,說了聲:“我們上路?!辩娚焦呐c欽丕緊隨其后,幾個人都展翅飛入空中。
他們幾人一路展翅向西南飛去,不到半日,便在空中遠(yuǎn)遠(yuǎn)望見綿綿英山和英山西面浩浩蕩蕩二千里云夢澤,但現(xiàn)在云夢澤已不見往年的煙波浩渺,卻是一片綠色,早已干旱成了草原。
三人扇動翅膀,又轉(zhuǎn)向東南飛去,又半個多時辰,便已飛過六邑邊界,來到英山中部的有苗氏大營,寨方氏的駐地——金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