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懷風森森地笑了,笑的很陰冷。他不是什么善人,若是善人,他不可能會活到現(xiàn)在。頂多,他算是一個心存溫暖的人。
本來想給動手的男人點教訓(xùn),斷他一只胳膊,或是手腕的。到最后,徐懷風怕惡化傷口,那這樣就太不劃算了。臨時改了想法,反正也是他先出手。這種公共場合,更是監(jiān)控密布,他想抵賴都沒辦法。
這一次,他完蛋了。徐懷風面色很冷,看的副所長一個激靈。他下意識的摸了摸已經(jīng)冒出的冷汗,想到剛才他好像忤逆了徐懷風的意思……
頓時,他不寒而栗。畢竟,上頭局長告訴他,幫一下徐懷風是最上頭的意思。換句話說,徐懷風的來歷驚人!
“徐懷風先生,你剛剛說是將他控制起來?交給軍方?”副所長說話一時間也哆哆嗦嗦。
“沒錯,他們警察肯定和軍方會有聯(lián)系。連帶著這里監(jiān)控錄像,作為證據(jù)交給軍紀部,怎么處理就交給他們。畢竟,在役軍人你們就不要辦了。軍人的事交給軍人來辦?!?p> “好好好?!备彼L聽了徐懷風話,連連點頭,朝后面幾個民警吩咐道:“還愣著干嘛,控制住他呀?!?p> 男子先是一愣,而后后撤一步,又擺出架勢。
徐懷風看了一眼,輕蔑開口說道:“王曉,還敢動手?那就在加一個襲警的罪名?別忘記了,你是一名軍人!不是一名流氓,念在你和我還算有點血緣關(guān)系,我提醒你一句。軍人有軍人的職責,你可以動怒,但不能像一個流氓一樣,有怒氣就上頭!這次是給你的教訓(xùn)!”
徐懷風的姑父一直冷眼旁觀,沒有出手制止??删驮诰賮淼臅r候,有了一絲絲慌張。當徐懷風開口吩咐那位早上接著他們來的副所長時候,他意識到局勢不妙了。他雖自私自利,口吐芬芳,但對自己兒子的前程不會不在意。
他戳了戳還在哭的婦人,也不知道婦人是真心還是裝出來的,自己兒子就要被帶走了,她依舊埋頭痛哭。
終于,她感受到了她男子的動作,轉(zhuǎn)過身來,什么也不管,對著徐懷風破口大罵:“徐懷風,你還是不是人,為了點錢,你就把老人騙走。還裝模作樣帶他來海南,這下好了,老爺子死了!你這個龜孫還好好活著,這人命錢你好意思要么?”
徐懷風一聽,笑了,怎么人人都說他騙保。還是那句話,他說:“我會缺這點錢?”
幾個想要上去制服王曉的民警被婦人的一頓罵聲嚇到了,一時間停了下來。
王曉面色復(fù)雜,他知道他有這個哥哥,但從小就被父母灌注:這個哥哥不成器,沒了父母管教,以后不會有出息。所以,他沒少瞧不起徐懷風,明明只是小兩歲,在極少聚在一起的時候,還欺負徐懷風。
但他隨后意識到,似乎小時候每次打斗,他都打不過徐懷風。言語上的攻擊,好像也不起作用。這么多年了,好像還一樣。
徐懷風看著民警,突然對副所長說道:“算了吧,別抓他了?!?p> 副所長面色詫異,剛剛說要逮捕他的是徐懷風,現(xiàn)在說不要的也是他。
“給我這個弟弟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毙鞈扬L淡淡的說,“王曉,你自己回部隊里去。”
“現(xiàn)在?”王曉知道做錯了,沒敢說什么,只是下意識說道。
“馬上。你要趕緊回去,我既往不咎。這件事就當沒發(fā)生過?!毙鞈扬L開口道,“別婆婆媽媽,馬上趕緊走。休假什么的也都算了。這件事和你關(guān)系不大,爺爺去世,悲憤一點也正常,不怪你?!?p> 徐懷風想到了點東西,也就改了口,沒有搞出太大的麻煩。畢竟,一想到后面的事會有點麻煩,他也不樂意了。取證,筆錄等等。就是一個字,麻煩。
支走了他,后面有些話才好說,省的讓這孩子受不了。王曉聽了,對著老爺子的尸體磕了三個頭,拿起包也沒和父母說什么,轉(zhuǎn)身就走。
王慶平想留,卻沒說出口。而做母親的姑媽直接開口,“怎么就突然走了?不用怕他,他害人,理虧!回來啊,王曉!”
王曉也沒理她,直接走了。留下來,真的會出事,他下輩子就完蛋了。他是個在役軍人,剛剛的行為的確很不理智。若是證據(jù)被拿到軍紀部,他在軍隊里是待不下去了,百分之一百會被開除軍籍,移交司法機關(guān)處理。且不去討論徐懷風會不會做這件事,但他既然承諾了,那就聽著。另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畢竟錯在自己。
室內(nèi),婦人依舊在咆哮,見到自己兒子走后,又轉(zhuǎn)過身來,抱著老爺子的尸體痛苦。
王慶生看向徐懷風的眼神里,不自覺的多了一點感激,但同時更多了一點小心。
“姑姑啊,咱們兩個的事情該解決一下了?!毙鞈扬L說道,他感覺腹部隱隱作痛,剛剛的打斗應(yīng)該撕裂了傷口。
副所長一看,小聲問道:“這位,要抓么?”
“不不不,我和他們私下里解決。外頭也已經(jīng)鬧哄哄的了。所長趕緊去安排一下,走的時候把門帶上。記住,今天的事就不要對任何人說,你若是將外面的事情辦好,明年的業(yè)績報告上怎么也會多上一大筆?!毙鞈扬L眉頭深鎖,說道。
“嗯嗯,好的,您若是有吩咐。就直接說,我讓他們在外面侯著?!闭f完,副所長揮了揮手,讓一干民警回去了。
“你想談什么?”等警察走后,王慶生開口說道。
房間里婦人依舊在哀嚎,徐懷風聽的不厭煩,開口道:“別哭了,生怕別人聽不到啊?再說了,你這裝的也不像啊,流了幾滴眼淚?我看你眼角上沒有一絲淚痕,有什么好裝的?!?p> “徐懷風,他是你爺爺!也是我爸爸,我怎么能不哭?”
“你還知道,他是你爸爸呀。他生前住的是什么地方?吃的都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沒點數(shù)?”徐懷風又說道:“別和我解釋,不然老爺子在開了門后為什么緊緊拉著我手不放?在死前,為什么會將存著的幾萬塊錢告訴我在什么地方?”
后面這話自然是說給他們夫婦二人說的。
果不其然,婦人一聽,沒了哭意,直接道:“這老頭子還藏了錢?”
她又戳了戳一旁的王慶生,王慶生也低聲說道:“我好像聽到過他曾經(jīng)藏了點錢,他說的很可能是真的?!?p> 徐懷風聽到了,心里冷笑漸漸,裝的可真像:哭的不是人,是錢?。?p> “徐懷風,這錢你拿不得!”婦人陡然一變臉色,兇狠無比:“這錢,是老爺子的錢,你做不了主?!?p> “呵,怎么不哭了?接著哭呀!”冷笑說道,“想要錢?自己照照你的臉去,你配么?”
“徐懷風,你怎么說話?”王慶生面色也不對了。
“就這么說了,你能怎么樣?”徐懷風傲氣,一副高傲模樣。
“徐懷風!把錢給我,這錢是老爺子留給我的。”
“兩位,請回吧。既然心不誠,爺爺在天之靈,估計是不想看到你們的。”
“把老爺子藏錢的地方告訴我!”女子狀若瘋魔,掉進錢眼里了。
徐懷風只覺得搞笑,他還真沒有見過這種人,直接開口要錢!
“你有什么資格要這錢!”徐懷風怒了,“你他媽的一副見錢眼開的惡臭樣子,估計是我爺爺撿來的吧。爺爺如此心善,怎么會養(yǎng)出你這么個女兒。而你,你也好意思要這錢?你何德何能?我就不給!”
“這么些年,你有回來過么?你有關(guān)心過么?啊,你又有什么資格?”
“等等,你在和一個小輩討論為何不贍養(yǎng)你的長輩。當然了,我也承認,之前我確實沒回來,一來不想回來。二來,也沒錢回來?!?p> “所以,五五分賬!給我一半,我馬上走。”婦人急眼了,“三個人飛過來還要五千多,這錢是我們的,那保險賠的錢也得是我們的?!?p> “嚯,口氣不小?”徐懷風笑了,“別說爺爺?shù)腻X你拿不到,保險賠的錢,你更別想了。我全部捐出去,也不會給你們的?!?p> “你…不能這樣!這是老爺子用命換來的錢,得福澤后代!”婦人越說越憤怒,眼看要不到錢,真有幾滴眼淚留下了。
“要錢,沒有!”徐懷風冰冷的語句回蕩在房間里,“你要是真想悼念爺爺,跪著哭就是了。要是為了其他而來,我勸你們趕緊回去,別臟了我的眼?!?p> “對了,老爺子一會就火化了。骨灰我會帶著回去安葬,就不勞你們費心了?!?p> 婦人大叫,眼看著就要沖過來,和徐懷風廝打在一起。
“你兒子都打不過我,你還想試試?還是說,你想過年就蹲在看守所?”徐懷風蔑視。
自始至終,王慶生沒再說話。最后,他拖住了急眼的婦人,很深邃的目光盯著徐懷風,仿佛將徐懷風一眼看到底。
徐懷風毫不示弱,也回看過去。
最后,婦人暈倒了,被王慶生架著出了門,去了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