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后,黎印月一人默默地收拾了殘局,又獨自坐了下來,喃喃自語:“情為何物……”
她對他,真的動了情嗎?
待到半夜,身后的窗子被悄悄推開,一個身著夜行衣的人翻身進來,來到黎印月面前跪下:“拜見主子?!?p> 黎印月抬頭看著來人:“如松,深夜拜訪是為何事?”
“主子何時才行動?”黎如松抬頭直視她,言語里夾雜的盡是冷峻。
黎印月?lián)Q了個更加舒適的姿勢,聲音很是疲倦:“你便如此不迫嗎?還是說……讓你這個大才子屈居于一個女人之下,讓你覺得很不耐?”
黎如松撤去了面罩,一張清秀的面容上并無半點疤痕:“如今我在朝中也有一方地位,在民間所得民心更甚,而主子何時才能行動,許我前程似錦?”
黎印月皺眉看著黎如松:“我是許過你至高地位,但前提是為本宮效忠。朝中準備妥當不假,可軍隊呢?各王爺呢?文韜武略是你的優(yōu)勢,可你太過于急切,甚至連自己的優(yōu)勢都未能發(fā)揮至極致,何以談行動?”
她未等他回應(yīng),又道:“去,下一步把勢力往軍隊中發(fā)展,爭取能夠上沙場?!?p> 黎如松沉默了一會,瞥了她一眼,才應(yīng)了下來……
自禁足往后,黎印月得到的恩寵日益減少,只是冷奕熙偶爾也會到她的寒蟬閣小坐片刻,但大多都是不歡而散。
她雖受冷落,但黎如松卻越來越受重用,日子就這么過了一年。
定天五年春,定天皇帝冷奕熙在朝上處理西北農(nóng)民叛亂時突然吐血,昏迷不醒,滿朝大亂。
黎氏“父子”極力穩(wěn)定朝政,趁勢又壯大了自己的勢力,一時間權(quán)傾朝野。
冷奕熙躺在黃帳大床上昏了幾天,太醫(yī)在一旁急得團團轉(zhuǎn)。
“庸醫(yī)!那么沒用!”一個身穿鳳袍的女人怒罵。
“皇后娘娘,老臣有一法。”一個老太醫(yī)捏著胡子上前。
“說?!被屎笞酱睬?,看著仍在昏迷的冷奕熙,眼里滿是焦急。
“老臣可用銀針刺激穴位激醒皇上,只是現(xiàn)在不知皇上昏迷原因,此法可能傷害不小。”
皇后緊咬銀牙掙扎片刻,終于決定:“動手,哪怕只有一成機會,本宮也絕不會放棄?!?p> 老太醫(yī)應(yīng)允,動手施針。
剛第一針扎下去,冷奕熙便有了反應(yīng),皇后大喜,要求繼續(xù)施針。
扎到第三針,冷奕熙終于睜開了眼,茫然的看著周圍的人。
皇后立刻上前,悄聲詢問:“皇上可有什么要吩咐的?”
冷奕熙閉了閉眼,又睜開:“印月?!?p> “什么?”
“那是嫻妃娘娘的名謂?!币慌缘囊粋€常在皇帝身邊伺候的小太監(jiān)提醒道,那小太監(jiān)眼下有一粒小小的淚痣,名叫阿喜。
皇后略有些不悅:“有臣妾在這里,皇上盡管說便是。”
“給朕把她叫來!”
黎印月接到冷奕熙召見的旨意,并不意外。只梳妝整齊,隨太監(jiān)來到他的寢宮。
一進寢宮便看到所有太醫(yī)都束手站著看著她,嬪妃、皇子們也都在,各個都圍在龍床邊抹眼淚,儼然一副托孤的景象。
黎印月平淡的來到床前,看到了此刻正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嘴唇干裂的冷奕熙,眼眸微微一顫。
可他只淡淡地看著她,什么也不說。
即使他心里明白正是黎印月這個他此生最愛的女人害得他如此,他也沒有揭穿她,更未曾去問她一句為什么。
問了,又有什么用呢?無論她偽裝的有多好,他都知道,她心里從未有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