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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侶風(fēng)華簿

第二十八章 滄海心意

小道侶風(fēng)華簿 秦書予 3182 2019-06-10 12:00:00

  阿鐘一語將自家少公子和梵滄海撮成了道侶,雖是問句,卻不難聽出來,這應(yīng)該也是他主子本人的意思。

  當(dāng)下,在場的每個人都各懷心思!

  首先是端木昱兒,臉上一紅,扶著梵滄海的手抖了兩下,竟不知所措起來。他臉皮薄,要不是夜色籠罩,會覺得更難堪。

  雖然他離家正是為了去天門尋找梵滄海,半路碰上,原可坦然將訴求說出,可接連發(fā)生許多事情,讓他無暇顧及結(jié)道侶一事。現(xiàn)在青朝情況不明,他心中擔(dān)憂至極,早就把自薦結(jié)道侶一事給拋在了腦后。

  如今梵滄海有梁詠懷照顧,他便可放心去找青朝。

  結(jié)道侶那些事,已經(jīng)不重要了。

  阿鐘一來,卻不假思索提起此事,打他一個措手不及,這話給旁人聽到不是惹人笑話嗎?梵滄海是門主指定的親傳弟子,想要與他結(jié)道侶,可不是隨便胡來的,阿鐘言辭草率,叫當(dāng)主子的騎馬難下。

  果不其然,梁詠懷一聲輕笑,“原來,這位公子是想和未來的四師弟結(jié)為道侶呀?”

  端木昱兒眉頭擰成了疙瘩,不自然地側(cè)了側(cè)臉,因?yàn)樗杏X到了梵滄海的視線。

  那兩位外門弟子早已恢復(fù)了元?dú)?,君無殤有些懵懂地問二師兄:“二師兄,這未來道侶一事,不是由門中弟子擔(dān)任的嗎?這外人也能隨便摻和?”他聲音柔和,還帶著一絲隱約的妖嬈。

  興許這聲音讓梁詠懷十分受用,他看了君無殤一眼,笑道:“自是門中弟子擔(dān)任,我們早已擬定了道侶提名,師尊正在考慮最合適的人選?!?p>  君無殤接收到二師兄的眼神關(guān)懷,含羞一笑,心領(lǐng)神會。

  空松不解道:“奇怪,這天門的規(guī)矩為何會讓外人知曉?”

  君無殤:“可不是嘛!外面魚龍混雜,若什么人都為了爭這半個親傳弟子之位洶涌而來,我們天門豈不是成了人人都可踐踏的凡俗之地!”

  阿鐘聽了不高興:“我家公子哪里差了?你們休要侮辱我家公子!”

  端木昱兒拉了拉阿鐘的袖子,不讓他胡說八道。對于結(jié)道侶一事,他已經(jīng)有些不想解釋了,任他們說去罷。

  君無殤一張巧嘴豈能落于人后,阿鐘搭理他便是給了他機(jī)會:“非也,外人只道天門靈氣充沛,是修仙福地,卻不知天門規(guī)矩森嚴(yán),凡夫俗子來了也是受不了那艱苦。只有自家門人才適合當(dāng)這個道侶,并非在下妄言。”

  阿鐘焦急了,也不管少公子的阻撓:“你意思是,外人絕對沒機(jī)會?”

  兩個外門弟子相視輕笑,笑這無知下人不知天高地厚。

  端木昱兒被阿鐘氣得已然內(nèi)傷,搞得氣氛怪異至極,他心中一口氣沖上來,干脆也不顧了這臉面,直接道:“我無意與你們爭這道侶之位,在此祝你們二位心想事成,能夠成為半個親傳弟子,不比這苦修十年還是外門弟子強(qiáng)太多?”

  兩人明顯感到了對方的不屑,特別是君無殤,正要反唇相譏,梁詠懷事先開口,了結(jié)口舌之爭:“此事還需師尊親自定奪,任何人說了都不算。梵公子,這一趟你必須隨我去天門面見師尊,你是去是留我不管,自己當(dāng)面跟師尊說清楚?!?p>  聽得他們對道侶一事的爭論,梵滄海已經(jīng)明白了七八分,但他對結(jié)道侶并不熟識,聽到道侶相當(dāng)于半個親傳弟子,心中便有了自己的想法。

  梵滄海一直覺得這親傳弟子之位是端木昱兒相讓出來的,當(dāng)日他如此赤誠,寧愿放棄最渴望的東西也不愿自欺欺人,如此高潔,令人佩服。

  現(xiàn)如今聽到還有結(jié)道侶一事,而端木昱兒似乎就是為此事而來??伤麄儌z相處大半天,端木昱兒也沒有開口相問。梵滄海有意替他圓了這一心愿,免得他現(xiàn)在就去找那青朝,白白送了性命。便對梁詠懷道:“我若要帶個人去,你可應(yīng)否?”

  梁詠懷疑惑:“哦?你要帶誰?”

  梵滄海突然抓住了端木昱兒的手腕,后者不知他要作甚意欲掙脫,但接觸到了他鼓勵的目光,心中一動,便安靜了下來。

  梁詠懷見兩人拉拉扯扯,有些好笑,饒有趣味地看著。

  梵滄海與他身高相差無幾,平視過去,氣勢也不輸半分,“便是端木公子?!?p>  “你帶他作甚?”

  梵滄海沒答他,反而問端木昱兒:“端木公子,你愿意當(dāng)我的道侶嗎?”

  他這句話又讓在場的驚訝了,特別是君無殤和空松,覺得梵滄海是不是糊涂了,怎么能隨便拉個人做道侶?這該不會又是推掉親傳弟子之位的托詞吧?當(dāng)真沒見過如此愚笨之人!

  梁詠懷反而甩開了懷中折扇,輕輕地扇著,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梵滄海怎么想怎么選于他而言其實(shí)并不重要。況且這道侶之位,不是人人都能當(dāng)?shù)模?p>  阿鐘可高興壞了,急忙替他家公子應(yīng)承下來:“當(dāng)然好,我們這次離家,就是為了找你談這件事……”

  他接到了少公子一記瞪視之后,不得不閉上了嘴巴。

  端木昱兒:“梵兄,阿鐘說的沒錯,但那只是初衷,現(xiàn)在,我改變主意了?!?p>  “你跟我過來?!辫鬁婧@氖?,要到一旁說話,端木昱兒只好隨他走遠(yuǎn)。

  兩人到了五、六丈遠(yuǎn)處,才停下來,端木昱兒以為他要說話挽留自己,卻聽到他問:“端木公子,你的鬼煞符怎樣了?”梵滄海剛才昏迷了好一陣,醒來時犬妖不見了,反而多了三個外門弟子還死了一個,不清楚當(dāng)下狀況。但他這一關(guān)心,才讓端木昱兒想起了要命的鬼煞符來!

  “我居然把這事給忘了!”端木昱兒說著就扯開衣領(lǐng)察看,肌膚上面干干凈凈,沒有一枚鬼煞符!他又里里外外看一遍,確定沒有鬼煞符,這才高興地喊道:“好了!我好了!”

  原來在他把真相說出去時,鬼煞符的詛咒就消除了。至于犬妖最后的結(jié)局是好是壞,已經(jīng)不是他的責(zé)任。

  端木昱兒作為商賈世家的少公子,活在民間,玩在鄉(xiāng)間,平日里逍遙自在慣了,對傳統(tǒng)君子禮儀并不那么尊崇,因此對寬衣解帶這種事并不在意,卻不知對面的少年已被他明快的舉止嚇得眼睛都直了。

  梵滄海干咳一聲,“沒有鬼煞符就好!奇怪,你如何找到真相的?”

  端木昱兒便把神識游離狀態(tài)下所看到的,犬妖老六的一生和六胞胎的真相告訴了梵滄海。老六是被族長一句話控制了一輩子,漂泊在外,最終化成混沌黑霧徘徊不去,令人唏噓。

  不過當(dāng)梵滄海問他是如何接到這種詭異的任務(wù)時,端木昱兒胡亂搪塞了過去,并不敢將妖獸語這件事告訴他。

  妖獸語來由不簡單,端木昱兒還想查清楚些再說。

  梵滄海:“看來,修道之人一定要先修心,切忌半桶水,害人害已呀。”

  “可不是嘛!”

  君無殤見他們兩人在那里嘀嘀咕咕,十分友好,心生厭煩。

  拋開其他不說,結(jié)道侶的兩人也講究緣分和情誼,這樣方能互相助益。眼下二人十分熟絡(luò)了,那梵滄海不懂世故難免會偏袒一個外人,可能最終連眾多外門弟子也入不了他的法眼!

  這就叫做近水樓臺啊!

  他心中不免將端木昱兒罵了千百遍。隨后有些撒嬌地對二師兄道:“二師兄,你難道就這么看著不管嗎?”

  梁詠懷手搖折扇,云淡風(fēng)輕地瞥了他一眼,不說話。令他更加捉急,仍舊想撒嬌,聽到空松干咳了一聲,這才注意形象地罷手了。

  梵滄海說回正事:“端木公子,你不是很想入天門嗎?否則為何參加考核?”

  端木昱兒嘆了一口氣,“實(shí)不相瞞,入蜀山天門是我從小到大的心愿??涩F(xiàn)在我深知,有些機(jī)遇強(qiáng)求不來。青朝那個樣子,還不知道被什么邪魔外道擄了去,讓我如何安心?”

  “端木公子重情重義,在下佩服,可你應(yīng)該知道,此去兇多吉少。你我二人相處這一日,你可曾發(fā)現(xiàn)有什么異樣?”

  端木昱兒看著他,又嘆了口氣,似乎明白他的意思了。

  梵滄海道:“對抗犬妖之時,在下實(shí)力有所增長,靈鋒破刃的威力前所未有??啥四竟?,似乎還停留在你我初遇那時,絲毫沒有長進(jìn)?!睘榱苏f服他,梵滄海也不跟他繞圈子了,必須將話說得明白一些,好斷了他的念想。

  “連你也看出來了嗎?我……”這是端木昱兒的心病啊,何止是停留在初遇那時,他這一個月來就沒突破過!

  他的金屬性術(shù)法,再也無法突破了,因?yàn)槟遣皇撬嬲南晒菍傩浴?p>  “所以,為何不把握好機(jī)會?我的家仇都可以日后再報,你為何不能等一等?先把道侶一事落實(shí)了,咱們一起進(jìn)天門,日后一起修道?!?p>  端木昱兒心動了,他說得何其有理!

  “梵兄,你為何要幫我?在天門,有一堆人等著你去選,你選我這個……”

  “雖然你我相識不久,但端木公子的為人,在下深感佩服?!?p>  能得到他的認(rèn)可端木昱兒心中是高興的,可還是擔(dān)憂:“梵兄覺得門主會答應(yīng)嗎?”

  梵滄海突然湊到他耳邊說了什么,端木昱兒聽了噗嗤一笑,狠狠地捶了他胸口一拳,梵滄海哎喲一聲,傷口似乎被撞痛了。

  “梵兄,你沒事吧?”

  “有事……”

  “讓我看看!”端木昱兒緊張地撩開他的衣領(lǐng),一看倒抽了一口涼氣:“你必須立刻去天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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