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熠彤望著葉修。
葉修盯著范熠彤。
在包子鋪的木桌旁,都不想說話,兩人之間陷入了沉默。
范熠彤突然站起身,她知道靈異大客棧,不需要葉修帶路。
范熠彤很干脆,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一前一后,葉修跟在范熠彤身后。
兩人進了靈異大客棧。
范熠彤徑直坐在桌子旁邊,感受著屋子里殘留的范曉彤的氣息,很親切。
葉修倒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
范熠彤有些疲倦,兩天的煎熬讓范熠彤身心疲倦。
人,最難忍受的并不是辛苦,而是那種心被桎梏的折磨。
“不管怎么樣,發(fā)生什么?我都覺的你應該看開一點?!?p> 葉修開始安慰范熠彤。
范熠彤盯著葉修,笑了,那種笑讓葉修有種莫名的感覺,不關情和欲。
笑自己。
笑葉修。
或者笑就是一種別樣的哭,笑著哭了,欲哭無淚。
“你不是要報案嗎?說吧?”范曉彤從內(nèi)心深處對葉修有一種期待感。
不明所以的那種期待。
“你跟我來?!?p> 葉修說完后進了小屋,范熠彤站起身,跟著葉修進了小屋。
葉修打開電腦,將U盤插入電腦。
打開了李三九的那段監(jiān)控視頻。
范熠彤很失望,現(xiàn)在只要和范曉彤沒關系的事情都讓她失望,不想管。
就像一個熱戀的少女,滿心滿腦都是一個男人,其他人和他沒關系。
范熠彤看完后望著葉修,問道:“怎么了,你讓我看這個有人摔倒的視頻是什么意思?”
葉修對范熠彤的職業(yè)水平有了一絲懷疑。
竟然沒看出來。
呵呵那個呵呵。
葉修抬眼望著范熠彤疲倦的眼神,對她的馬虎,看走眼,報以理解,誰會怪罪一個傷了心的女人,可憐女人。
“你再仔細看看,這是前街的一家人,摔倒的這個人已經(jīng)死了,今天早上火化的?!?p> 范熠彤一愣,憑借多年的經(jīng)驗,范熠彤明白葉修話里是什么意思。
范熠彤仔細看了一遍,眉頭皺了起來。
謀殺。
蓄意謀殺。
“你把視頻給我,我待會傳回警隊。”
范熠彤見過了太多的謀殺案,見怪不怪,與其說習慣,不如說麻木。
現(xiàn)在范熠彤沒時間也沒心情處理這件事情。
“加一下你的微信,我傳給你。”葉修掏出手機。
范熠彤打開微信,讓葉修掃了掃。
孤雁飛塵。
好清逸的名字,葉修加上了范熠彤,將視頻傳給了范熠彤。
“那人摔下去后當場死了?”
范熠彤睜著無神卻很美的眼睛,盯著葉修。
“死了。”
“你是他的家人?”
“我不認識他?!?p> 奇怪的感覺,葉修和范熠彤都覺的這話很奇怪。
“推他的是誰?”
“女婿,而且他只有這一個女兒?!?p> “家人沒報案,你又是怎么知道他是被謀殺的,而且你又怎么知道他家有監(jiān)控?”
范熠彤望著葉修,她開始懷疑葉修了,葉修覺的很好笑。
“昨天我才到這里,你懷疑我并不科學,而且錄像上清清楚楚,那個推他的人就是趙福田,他的女婿,你有點偏激了,太職業(yè)并不是一件好事?!?p> 葉修嘆了口氣,說道:“難怪世界上沒人愿意做好人,其實如果我不辦案,這件事是不是就永遠被淹沒,被忘記,被……。”
范熠彤愣了愣,“對不起?!?p> 葉修并沒怪范熠彤,如果她知道自己的妹妹已經(jīng)死了,可能會奔潰吧。
“我不該懷疑你,可是我說服不了我自己,你是怎么知道這一切的?!?p> 葉修知道,范熠彤已經(jīng)想到了一些事情。
“你相信鬼神嗎?”
葉修一絲不茍地望著范熠彤。
范熠彤不知該如何回答葉修。
沉默。
沉默就是一種認可。
“是李三九入輪回的時候告訴我的,你信嗎。”
范熠彤再次沉默。
“你想過沒有,如果你妹妹發(fā)生不測,你會怎么辦?”
沉默,震驚,憤怒。
范熠彤盯著葉修,淚水瞬間迸裂,“你胡說八道。”
葉修也希望自己是胡說八道。
可事實就是這樣,事實總是很殘酷,但事實就是事實,誰也無法改變。
葉修抽出幾張紙巾,遞給范熠彤,任由范熠彤的淚水肆意地流淌。
直到范熠彤恢復到那個干練的警花模樣。
“你是不是已經(jīng)直到關于我妹妹的事情?”
“不知道,我只是讓你知道,死亡每時每刻都在發(fā)生。”
“早上我就感覺到了,感覺到了我妹妹的氣息,你不可能不知道?”
范熠彤從一個偏執(zhí)進入了另一個偏執(zhí)。
從相信范曉彤活著的偏執(zhí)進入了幻想范曉彤死了的偏執(zhí)。
葉修看來,就是一個進步。
“難道是這混蛋殺了我的妹妹,那我一定會殺了他,不可能,動機不通,時間不通,一切都不通。”
陰力+1.
葉修突然覺的范熠彤很可憐,可憐兮兮,可憐死了。
“你妹妹死了,她來找過我,死了?”
這個結(jié)果范曉彤已經(jīng)想過了一百遍,但真正聽到的時候,還是無法接受。
淚水又一次噴涌。
范熠彤坐在電腦前的椅子上嚶嚶哭了起來。
葉修沒有安慰,怎么安慰,擁抱?熱吻?葉修選擇從里屋出來。
心情變的很沉重。
葉修見不得女人哭,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梨花帶雨,真的心疼。
范熠彤要比葉修想像中的要堅強一些,她擦干了眼淚,從里屋走了出來。
“你既然見過她了,那你應該知道她現(xiàn)在在哪里,我是她的姐姐,唯一的親人,她孤零零地逸落在外邊,我很心痛,你懂嗎?”
葉修一愣。
感同身受。
“環(huán)城路五號的路基隧洞,以現(xiàn)在的監(jiān)控技術,你們要找到兇手很容易。”
葉修終于說了。
范熠彤全身幾乎顫抖起來。
但她并沒有失去理智,她挺了過來,胸很挺。
范熠彤撥通一個電話,那邊有人接通了,葉修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
“彤姐,你不要著急,我們都在查曉彤的下落,一有消息第一時間告訴你?!?p> “消息,不用了,你帶幾個人在鬼街口接我,我妹……妹有消息了。”妹妹兩個字范熠彤今天說的很吃力。
“有消息了,我就說嘛,沒事,對吧,彤姐?!彪娫捓锬侨税l(fā)出舒朗的笑聲,隔著手機葉修也能聽出他的由衷開心。
“她死了。”
沉默,電話里陷入了沉默。
“我們馬上來,嘟嘟嘟……。”忙音響起來,范熠彤收回了手機。
沒有說話,沒有多看一眼葉修,朝著門外走去。
她的身影有些蹣跚,葉修直直地望著,為什么人世間還有這么多的陰暗存在。
有沒有光明之神。
像太陽一樣。
葉修愣了愣,太陽也有陰暗,那就是日。
諷刺,葉修突然笑了,笑的無緣無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