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生死時刻

　　有那么多失敗者的‘死亡證明’，蘇牧晨不敢有絲毫懷疑，長鮫洛說要弄死他，這必然會成為事實(shí)。

　　但是，好不甘心啊。

　　蘇牧晨剛剛大學(xué)畢業(yè)，才踏入社會，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還沒有見識過人世百態(tài)，還沒有體驗過人生的精彩。

　　而且，蘇牧晨還沒有脫單，還是小處男一枚。

　　在這處男比國寶還要稀有的年代里，這很羞恥，但是，這就是事實(shí)。

　　蘇牧晨的人生還有遺憾，需要彌補(bǔ)。

　　就此終結(jié)人生，不能接受。

　　絕對不能接受。

　　這要怎么辦？

　　蘇牧晨開動腦筋，想辦法解決眼前絕境，念頭千百轉(zhuǎn)，想到很多辦法，就沒有一個能用。

　　求饒？那么多失敗者，會沒有軟骨頭？會沒人求饒？

　　剛正面？那么多失敗者，就沒人脾氣火爆，一點(diǎn)就炸，硬碰硬？

　　說好話，拍馬屁？那么多失敗者，就沒有人長袖善舞，手腕靈活，處世圓滑？不說別的，就說那三個清朝官員，肯定善于此道。

　　在官場上混，不會溜須拍馬，逢迎上司，你還想升官嗎？

　　蘇牧晨剛才說好話，拍馬屁湊效，那是因為在一定的范圍內(nèi)，象這種處決失敗者的事情，已經(jīng)超出了馬屁的功效范疇。

　　想過了所有的辦法，都沒有用，要想在眼前的絕境中活下來，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讓長鮫洛改變主意。

　　長鮫洛雖然有點(diǎn)特別，會說會笑，跟個人似的，但她是控制精靈，是一段程序，只不過這段程序很高級，富有智慧，跟真人沒差別。要讓她改變主意，就要改變控制她的程序，這是何等的難度。

　　雖然智能時代已經(jīng)在向我們招手了，科學(xué)家一再預(yù)言，智能時代是第五次革命，會帶來顛覆性的變革，但是，和長鮫洛這個智能比起來，差得太遠(yuǎn)了。就是集中全球最優(yōu)秀的程序員，也不可能編寫得出如此富有智慧的程序。

　　這難度太大了，比登天還要難，這要怎么才能做到？

　　蘇牧晨一陣絕望。

　　長鮫洛揮揮潔白的右手，光索發(fā)生了變化，出現(xiàn)一個注射器，由光子組成，光華閃閃，極為好看。針管里有一點(diǎn)點(diǎn)晶瑩剔透的液體，跟鉆石般漂亮。

　　注射器對著蘇牧晨的脖子扎來，蘇牧晨使勁把脖子朝后扭，卻是一點(diǎn)用處也沒有，針頭毫無阻礙的扎進(jìn)了他的脖子里。

　　“這是什么？”不管是什么東西，都不允許被注射進(jìn)自己的身體，鬼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兒，會不會要自己的小命，蘇牧晨很驚恐。

　　“這是偉大的長鮫族為你們這些失敗者專門開發(fā)的神經(jīng)毒劑，會在一納秒的短暫時間內(nèi)發(fā)生作用，殺死你們的神細(xì)，死亡的時候，你不會感到痛苦，哪怕一點(diǎn)點(diǎn)?！遍L鮫洛雙手抱在胸前，驕傲的昂起腦袋瓜，得意的道：“偉大的長鮫族是不是很仁慈？”

　　仁慈你一臉。

　　殺人就是殺人，不管你采用哪種方式，毒死砍死用磚頭拍死，還不都是殺人。

　　有區(qū)別嗎？

　　納秒，就是十億分之一秒，這么短暫的時間，人類的神經(jīng)反應(yīng)速度不過是厘秒級的，根本就反應(yīng)不過來，只需要毒劑注射進(jìn)入體內(nèi)，蘇牧晨就會死去。

　　“等等，我有話要說。”蘇牧晨太陽穴上的血管突突的跳，一顆心快從胸腔里蹦出來。

　　“你的嘴兒很甜，說話中聽，我也想聽你說話，但是，我要執(zhí)行既定的指令，必須要?dú)⒌裟恪！遍L鮫洛精致的瓜子臉上有點(diǎn)小遺憾。

　　前面的話挺好的，一個但是就轉(zhuǎn)向了壞方向，能別有但是嗎？

　　果然，但是之前都是廢話。

　　“我有問題要問?！碧K牧晨就象落水的人抓住稻草一樣，以為可以救命。

　　“不好意思啊，疑問解答時間已經(jīng)過了，現(xiàn)在是死亡時間，不可逆轉(zhuǎn)，你還是安心去死吧。”長鮫洛潔白的右手點(diǎn)指蘇牧晨，道：“看在你說話挺中聽，讓我開心的份上，我就大發(fā)善心，給你一個獨(dú)立的空間，不讓你的尸骨和那些失敗者混在一起。你看，我對你多好?！?p>　　一副高高在上的施舍態(tài)度，哪怕蘇牧晨處在絕境中，仍是生出要抽死她的沖動。

　　死都死了，尸骨混在一起和不混在一起，有意義嗎？

　　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你是程序還是生命？”蘇牧晨早就發(fā)現(xiàn)長鮫洛不太一樣，不象程序那么死板，會說會笑會賣萌，這個問題早就想問了。

　　“我，當(dāng)然是程序啊，是非常高端的程序，高端得你無法想象?！遍L鮫洛雙手抱在胸前，高昂著腦袋瓜，如同公主一般驕傲。

　　“那你怎么會有情緒？”作為苦逼的碼農(nóng)，蘇牧晨很清楚，不管多牛的程序，是不可能有情緒的。

　　智能機(jī)器人會彈鋼琴，彈得非常準(zhǔn)，比鋼琴大師還要準(zhǔn)。但是，冷冰冰的，沒有情緒，一聽就能聽出來，那不是人類能夠彈出來的東西。

　　“對哦，我怎么會有情緒？”長鮫洛精致的瓜子臉上濃濃的疑惑。

　　“你就不想弄明白原因嗎？我可以幫你?！碧K牧晨不會放過一絲機(jī)會，忙誘惑道：“我是學(xué)編程的，老厲害了，次次考試第一名，只要我出手，一定能幫到你?！?p>　　“這是一個很有誘惑的問題，我很想弄明白，不過，我是程序，不會老死，時間多的是，我慢慢研究就是了?！遍L鮫洛油鹽不進(jìn)，竟然不受誘惑。

　　你是佛系的嗎？具有不動心，這也不受誘惑？

　　蘇牧晨一顆心沉下去，這是黑暗中僅有的一點(diǎn)光明，就這樣失去了，絕望的閉上眼睛。

　　或許還有一個辦法可以試試，蘇牧晨猛的睜開眼睛。

　　“每次把人弄下來，都要花費(fèi)不少能量吧？”注射器開始注射了，蘇牧晨以極快的語速說話，跟機(jī)關(guān)槍似的。

　　“當(dāng)然?！遍L鮫洛點(diǎn)點(diǎn)頭。

　　“你們的能量不多了吧？”一萬年來，弄下來三千多人，能量的消耗肯定不少，剩下的能量不多了。只要能量即將枯竭，就不得不選擇我。

　　“雖然不多了，但是，還能再弄來百八十人，你就不要打這主意了。”長鮫洛說破了蘇牧晨的小心思。

　　還有百八十人？怎么那么多？這和蘇牧晨的期望不符。

　　“一萬年來，你弄下來三千多人，沒有一個長鮫族，這說明地球已經(jīng)沒有長鮫族了，你不如選擇我?！碧K牧晨終于圖窮匕現(xiàn)，說出了自己的小心思。

　　“沒……有……長……鮫……族……”長鮫洛就象電話卡頓一般，一字一頓，語音拖得老長，機(jī)械而冰冷，沒有絲毫感情。

　　精致的瓜子臉呆滯僵硬，和剛才富有情緒的表現(xiàn)完全兩樣。

　　這是什么情況？

　　蘇牧晨的眼睛瞪得圓乎乎的，一臉狂喜，果然被我猜中了，吼吼：“沒有長鮫族了，能量所剩不多，可以啟用備用計劃了?！?p>　　長鮫洛又發(fā)出機(jī)械呆板的卡頓聲音：“三千八百四十七個候選者，沒有一個純正的長鮫族，地球存在長鮫族的幾率為零，能源剩下不多，判定通過，文明傳承主計劃終止，備用計劃啟動?！?p>　　以前有三千八百四十六個失敗者，再加上蘇牧晨，正好這個數(shù)。

　　這么大型的傳承計劃，不可能沒有備用計劃，蘇牧晨剛剛想到這點(diǎn)，終于觸發(fā)了備用計劃，懸著的心放了下來，終于可以不用死了。

　　脖子生疼，注射器正朝他身體里注射神經(jīng)毒劑，晶瑩剔透的液體已經(jīng)到了針頭里。

　　蘇牧晨的眼睛都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