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床上認(rèn)真的思考著需不需要搬走這個問題。重頭再來太難了,市中心的房價也不是我能成熟得了的。但是在這里,我的安全總感覺得不到保證。
這時候我突然想起了原木。為什么我會想起他呢?是因為最近一直和他呆在一起習(xí)慣了還是……我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但腦里卻一遍一遍描繪著原木的容顏。
那樣熟悉的面容,好看的五官,還有一點冰冷的聲音。他之前牽著我抱著我的時候,是想保護我吧?但也只是想保護我而已了,想到這里,我的心里有一點失落。他對每個委托人都是這樣嗎,那還真是挺舒服的。這樣的想法讓我心里一驚,他怎么樣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對啊,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我拿著枕頭蒙著腦袋,希望把他趕出我的腦袋。事實證明這沒什么用,大概是因為我的枕頭阻擋了他從我腦海出去的路,那天晚上我又夢見了他。
我們置身于那件精致的房間。他坐在我身后幫我梳著頭發(fā),靠在我的耳邊叫我落落。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有些難受。頂著兩個黑眼圈,我好像是懂了什么。
我想我有些喜歡原木。這讓我難以啟齒。原木不是尋常人,這點我再清楚不過了。只好強押著激動,在店鋪里整理商品。
晚上剛剛做了幾單生意,原木便出現(xiàn)在了我的鋪子里。他一句話把我內(nèi)心的悸動潑滅了。他讓我收拾一下跟他去挖墓。
見我吞吞吐吐猶猶豫豫,他直接搬出了小兮,問我到底想不想知道真相。我欲哭無淚地點點頭,他跟我說好時間地點后便離開了。
我收拾好店鋪后,開始糾結(jié)是不是需要帶些什么東西備用。這是我第一次去挖墓,根本不知道準(zhǔn)備些什么,一搜百度,上面幾個大字讓我更加難受:挖別人的墓要判什么刑。
我顫抖的手指放下了手機,決定靠我自己的經(jīng)驗。回想起看的那些打僵尸電影,我將平時松土的小鏟子洗好裝在包里,還裝了手電筒,還有一個從舊市場里淘來的十字架。也不知道十字架對中國鬼有沒有用,現(xiàn)在也只好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我還專門換了一身運動裝,和運動鞋。
約定時間我與原木碰頭后,他瞧見我脖子上的十字架和運動裝,嘴角抽了抽,努力憋著笑:“你穿成這樣干嘛?”
我看著他的白襯衫,一臉不解:“我們不是去挖墓嗎?”
他點點頭,終于懂了我的意思,換用看傻子的眼光看著我:“我們是去公墓,直接開棺就好?!?p> 公墓?你也沒告訴我???我感到十分尷尬,在他面前一點面子都沒了。我恨不得找一個縫鉆進去,而他已經(jīng)幫我拉開了車門:“請進吧,盜墓小姐?!?p> 我紅著臉坐了進去,他為我關(guān)上門后,我分明聽見了從車外傳來的他輕輕的笑聲。只好把頭扭在一邊,不去看他。
在路上,原木為我大概講解了一下現(xiàn)況。
聽說小兮父母本想把她拉回老家去土葬,但是原木給找了個道士,告訴他們土葬會影響他們家風(fēng)水。猶豫再三,終于同意讓小兮火葬?,F(xiàn)在小兮的骨灰存放在公墓里。
我有點疑惑:“既然如此,那小兮不應(yīng)該沒有利用價值了嗎?我們挖墓干嘛?”
原木沒有看向我,而是專心致志看著前方的道路。不得不說,男人認(rèn)真的樣子確實挺帥的。他轉(zhuǎn)動方向盤:“按理來說確實是這樣的?!?p> “但是那個鬼嬰的怨氣并沒有消退。說明小兮的氣味并沒有完全消失,但是具體的我現(xiàn)在還沒收到消息。道士那邊我已經(jīng)叫人在調(diào)查了,應(yīng)該不久就有結(jié)果”他在紅燈前緩緩?fù)O?,看了看后視鏡:“所以我們要去看看有沒有什么線索?!?p> 他盯著后視鏡瞧了很久,我也順著他眼光的方向瞧去,那是一輛紅車,具體什么牌子我也叫不上名字,看著應(yīng)該還挺貴的。
隨著汽車緩緩發(fā)動,我忽然意識到,這輛車,從我們上車時就一直跟在我們的后面。我看向原木,他卻一臉的鎮(zhèn)定,并沒有一絲驚慌。我正了正身子,安下了心。俗話說得好,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我可不想當(dāng)太監(jiān)。
我轉(zhuǎn)頭看向窗外,卻被嚇得一個機靈。窗外不知什么時間,趴了一個女人。
在城外的高速上,黑燈瞎火的,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女人。并且我們的汽車現(xiàn)在還在行駛,速度也不低。那這個女人……我感到毛骨悚然。
女人的臉緊緊貼著窗戶,眼睛整的特別大,依稀可以看見她眼珠的血管。她的腦袋上還有液體流下,我以為是下雨,結(jié)果仔細(xì)一看,竟然是血。那窗戶上那白花花的不會是腦漿吧。我只覺得胃里一震翻江倒海,近乎都要吐出來了。卻努力把嘴捂著憋回去。
這一吐就得開窗,我實在沒膽子和那個腦袋面對面。我空出一只手死死抓住原木的衣裳,卻覺得摸著有些不對勁。再一轉(zhuǎn)頭,我身邊坐著的哪里是原木,而是一具腐敗的尸體。它的眼珠都要掉下來了,身邊也不斷的掉著蛆,一股惡臭傳來。我大腦一片空白,汽車也突然停止。我看了看前方,發(fā)現(xiàn)這是一片山上,根本荒無人煙。我現(xiàn)在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急忙掏出手機,卻發(fā)現(xiàn)根本沒有信號。
我難道就要命喪于此了嗎?我還有大半生的大好時光沒辦法度過。也不知道我父母現(xiàn)在在干嘛。原木呢?他知道嗎?他會擔(dān)心嗎?
想著想著我不禁哭了起來。半響,我聽見外面?zhèn)鱽砥婀值穆曇?。那聲音由遠到近,像是用樹枝敲打空心的木頭,啪嗒啪嗒,空曠的山里回蕩著這樣的聲音,震得林子里的鳥兒都飛了起來。
我縮在副駕駛上,身旁的尸體也讓我不敢輕舉妄動。它的眼珠掉著,還有一只眼睛正盯著我,沒有一點光彩。
出去還是不出去?正糾結(jié)的時候,旁邊的尸體也開始動了。那種骨頭窸窸窣窣的聲音傳到我心里,像是有萬千的螞蟻爬在我的身上。它的頭開始轉(zhuǎn)向我,眼睛也咕嚕地轉(zhuǎn)了起來。
橫豎都是死,我推開門便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