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東走后,馮云以南澤、王吉和龐世寵為正面例子,又將其他學員數(shù)落了一頓。
有人不滿,小聲嘀咕道:“不就是多抓了幾只妖物嗎,早晚我們也會!”
馮云見他們不以為恥,怒斥道:
“早晚?要多晚?。?p> 我告訴你們,一步晚,就步步晚!
下個月瓊靈派會來千潯院招收學徒,我會根據你們平日里的表現(xiàn)推薦合適的學員。
錯失了這次機會,你們才知道什么叫后悔莫及!”
“瓊靈派會來千潯院招收學徒!”
這個消息是震撼的,學員里面立馬炸開了鍋。
“瓊靈派可是天下第一大派,我聽說里面的修士個個都能御劍飛行!”
“御劍飛行算什么,里面高手多了去,能上天入地、搬山移海,還會奇門遁甲,精通變化!甚至我聽聞里面有真正的仙人!”
……
“瓊靈?”
南澤的心臟莫名的跳動了一下,總感覺那里跟自己有著莫大的關聯(lián)。
~
今日課程結束,南澤將得來的銀兩分給王吉一半。
“名聲我跟著你一起賺了,銀子你就自己留著吧?!蓖跫袢蘸芨吲d,“本來還想請你去我家酒樓吃晚飯,不過我爹這幾日心情不好,還是下次吧?!?p> 南澤關心問道:“王叔為何事煩惱?”
王吉嘆了口氣:“還不是因為納稅的事!
律法明文規(guī)定商戶每年只需繳納三成的稅,但潯城地處偏僻,龐家又大權在握,便私自征收六成的稅!
今年更狠,又加重到了七成,并逼迫月底一次繳清。
辛辛苦苦賺了一年的錢,結果全進了別人的腰包,你說這事能不鬧心嗎?”
“龐家為官不仁,如此欺凌潯城百姓,就沒人管管?”
“管不了!潯城雖富甲一方,卻也是天高皇帝遠,沒人敢管!”
~
告別王吉,南澤再次返回書閣。
來到之時,卻發(fā)現(xiàn)書閣內燈火搖曳,尚有人在。
南澤好奇,進門一看,發(fā)現(xiàn)原來是前幾日遇見的短胡子中年人,正臨窗伏案,擺弄象棋。
“陪我下一局?!?p> 中年人似乎知道他會回來,已經提前擺好了棋子。
南澤點了點頭,脫鞋上榻,于其對面盤腿坐下。
短胡子中年人挑眉問道:“會嗎?”
南澤狡黠一笑,回道:“未曾一敗,尚無對手!”
“夠張狂!可別讓我失望?!?p> 窗外,飛星渡月,蛩鳴敗葉,梔子花開!
窗內,小小的棋盤上,馬走炮鳴,廝殺連連。
他倆一個執(zhí)紅棋,一個執(zhí)黑棋,爭鋒相對,猶如針尖對麥芒。
一個老謀深算,步步為營;
一個殺伐果斷,險中求勝!
紅子暗度陳倉,率卒過河;黑子棄車保帥,殺士屠相。
最終,還是中年人‘棋輸半子,兵敗一卒’!
南澤吃掉了他可以動用的所有棋子,他不得不投降。
“不錯,有勇有謀,行事果斷!”
輸了棋,短胡子卻并不在意,手中把玩著一枚‘卒’子,突然問南澤道:
“如果這棋盤上的不是紅子,而是妖,你還能做到這般殺伐果斷嗎?”
南澤一愣,這才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定是暗指白日里他釋放妖靈的事情。
“你都知道了?”
短胡子點了點頭,說道:“數(shù)萬年來,人妖對立,紛爭未止,大戰(zhàn)未息,人妖天生勢不兩立!
東海千島,乃是妖物的聚集地,一旦它們突破了人族防線,人妖大戰(zhàn)勢必爆發(fā)。
到時,所有的妖物都會加入戰(zhàn)斗!
卒子過河,亦可興風作浪,你今日所放走的那些妖靈,來日便可能成為屠殺我人族的兇獸!
所以,你的善良真的對嗎?”
南澤眼眉低垂,眼神開始變得迷茫、疑惑。
良久,才說道:“我不能因為‘可能發(fā)生的事情’而去行兇作惡;
也不能惡意揣測還沒有發(fā)生的事情。
妖靈已經有了慧根,它們通七情,分是非,辨正惡,除了相貌,與人無異。
不到萬不得已,我實在對它們下不了手!”
“人妖殊途,本就敵對,對待敵人,何須仁慈?”
“可妖就一定代表了‘惡’么?”
“善惡重要嗎?”
“重要!”
南澤狠狠的點了點頭,說道:
“天賜我我這雙眼是用來分辨善惡的,不是用來區(qū)分人妖的!”
“……你終究還是對妖物了解的太少,才會抱有如此迂腐的看法!我這有一故事,你可有興趣?”
“愿聞其詳?!?p> 短胡子便悠悠開口說道:“潯城曾有一知府,叫朱善辰,他為官清廉、愛民如子。
而且學富五車、才高八斗,實在是難得一見的好官,潯城百姓無不念著他的好。
后來他期滿卸任,便開了一間私塾,免費給潯城才子授業(yè)解惑。
因此還教導出不少能人弟子,有些甚至官居朝堂!
再后來,他因為年事已高,想過幾年清閑日子,便在城西百里外買了一處宅子,舉家搬了過去。
本來他這一生也算圓滿,膝下還有一子,叫朱子文。
這朱子文生的俊俏,頭腦聰明,也算是人中龍鳳。
只可惜,他有一怪癖,那就是好與妖物為伴,甚至還將一頭受傷的豬妖養(yǎng)在家中。
也因此釀下了禍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