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南澤不解之時,朱老八突然提著一壇酒,拿著兩個碗走了過來,說道:
“算你小子運氣好,看在你明天是要為我們老大辦事的份上,我這正好還有一壺酒,給你壯個行!”
“謝謝!”
南澤本就好酒,多日未沾,還真有些嘴饞,接過酒壇便仰頭喝了起來。
“整壇喝?。 ?p> 朱老八眼睛都看直了,他本以為南澤小白臉一個,酒量定也一般,還想借機嘲諷他一番,卻沒想到南澤這么能喝。
“不好意思,我以為你是把整壇酒送我了!”
南澤這才看見他手中還拿著兩個碗,反應(yīng)過來,斟滿了兩碗。
邊喝邊聊道:“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老大說你很聰明,那你再猜猜看!”
“我見到了你三哥的原形,雖然寨主我拿不準,但昨日你們出現(xiàn)的七個,從體型上來看,應(yīng)該……都是妖!”
朱老八意外又好奇,問道:“既然知道,你為什么不怕?”
“‘怕’是一種心理感受,不是怕什么東西,而是怕自己會被怎么樣,所以人會怕死、怕受傷。
我既然與你們達成了協(xié)議,至少你們現(xiàn)在還不會殺我,我為什么要怕?”
“你這番話甚是奇怪,我這顆豬腦子一時半會理解不過來,卻又感覺你貌似說得很有道理!”
南澤笑了笑,又突然說道:
“也不全是吧?這山上……至少有一半的:是人,和我一樣的人!”
朱老八愣住,這話像是寒冰拍在他臉上,令他臉色有些陰冷,問道:“你為什么這么說?”
南澤看他表情,便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離十。
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人和妖怎么會生活在一起?
沒有回答他原因,反問道:“他們……那些寨子里的人,他們知道你們是妖嗎?”
朱老八沉默了會,回道:
“你的確很聰明,可還不夠聰明!
真正聰明的人就要學(xué)會裝傻,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否者你會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南澤嘆了口氣,人家寨務(wù)事,本就與他無關(guān),他也不想多管,換了個話題說道:
“可有件事我想不明白,你們老大為什么要抓龐世寵和康榮?”
“你覺得會是因為什么?”
“綁架,勒索?”
還沒等到回答,南澤便自己搖頭否決道:
“但沒必要,你們剛搶了潯城三年的稅收,夠你們吃一輩子!何必多此一舉?”
朱老八告誡道:“既然猜不到,就不要瞎猜,這里面的恩怨跟你沒有多大關(guān)系,你只需要乖乖把事辦好就行!
還有,你剛才說的什么潯城三年的稅收,壓根就沒有。”
“不可能能???”南澤疑惑,“你們不是把運送官銀的箱子都帶了回來嗎?”
說起這事,朱老八就臉色發(fā)黑,有一種被戲耍了的感覺。
“你自己跟我來看看吧!”
~
在黑風(fēng)寨囤積貨物的倉庫中,南澤臉色蒼白,十幾口運送官銀的箱子全部被打開,呈現(xiàn)在他眼前的不是官銀,而是一箱箱石頭!
“怎么會這樣?”南澤傻眼了,“我們拼了命保護的東西,居然……是這些石頭!”
想起胡漢,想起那些因此而死掉的士兵,南澤就悲從中來,替他們感到不值。
他發(fā)誓要將此事調(diào)查清楚,還他們一個公道!
~
第二日,天剛亮,白面書生便放南澤下了山,又派了朱老八和他一起,協(xié)助并監(jiān)督他。
“記住,我要活的。”
白面書生說這話之時,咬著牙,嘴角壓抑著隨時可能爆發(fā)的怒氣。
南澤更加好奇,他堂堂黑風(fēng)寨寨主到底會跟龐世寵、康榮有什么仇怨,會讓他如此在意?
~
潯城,龐府。
議事堂中,身受重傷的蒼狼一殺正在給龐萬軍匯報當日的情況,康銀也在旁聽。
“你是說,押送官銀的箱子最后被黑風(fēng)寨的人劫走了,而且只活下來你一個?”
“是?!?p> 龐萬軍勃然大怒:“我培養(yǎng)了你們幾十載,竟然連區(qū)區(qū)幾個山匪都對付不了?”
蒼狼一殺急忙請罪道:“屬下辦事不力,還請佐領(lǐng)責罰!
當時我們已經(jīng)和南澤斗得兩敗俱傷,而且黑風(fēng)寨的那幾個土匪,實力的確恐怖,據(jù)屬下推測,他們根本不是人,而是妖!”
“妖?”
“沒錯,他們其中一人來追殺我,我在他身上聞到了一種味道,而這味道我曾在一頭豬妖身上聞到過。
三年前,黑風(fēng)嶺的豬妖突然消失,我估計他們是化作了人形,占山為王,混入了黑風(fēng)寨之中?!?p> 就在這時,一個家仆突然隔著門窗匯報道:“報告佐領(lǐng),馮云馮大師有要事求見?!?p> “馮云?”龐萬軍望向蒼狼一殺,問道,“你不是說黑風(fēng)寨的那幾人都是豬妖嗎,為何沒把他殺死?”
蒼狼一殺回道:“豬妖出現(xiàn)之時,他已經(jīng)中了迷魂散暈倒,或許正因為如此,他才逃過一劫?!?p> “你先退下吧,先隱藏一陣,千萬別讓人給撞見了,特別是馮云!”
“是,屬下明白。”
蒼狼一殺立馬退走,不一會,馮云便走了進來,蓬頭垢面,眼神呆滯,請罪道:“龐佐領(lǐng),馮云辦事不力,遭了賊人奸計,導(dǎo)致官銀丟失,隨行官兵更是無一生還,還請將軍責罰!”
“?。俊?p> 龐萬軍裝作驚慌失措的樣子,拍打著雙手說道:“丟了官銀,這可是死罪!一旦朝廷降罪下來,可如何是好?”
龐萬軍把難過的情緒裝的惟妙惟肖,那神情就好像是丟了他身家性命一般。
馮云便更加愧疚,眼神一凌,決絕道:“我既已立了軍令狀,這事,便由我一人承擔!只是,我有件事想懇求龐佐領(lǐng)答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