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兒!”
就在這時,朱善辰也帶著賓客趕了過來。
當(dāng)他看見眼前的一幕之后,立馬沖到了朱子文面前,望著他胸口和脖子上一道道致命的傷口,肝膽俱裂,嚎啕大哭。
他本就晚年得子,對朱子文很是寵愛,朱子文也很是爭氣,不僅品學(xué)兼優(yōu),更是高中舉人。
這才被自己的曾經(jīng)的學(xué)生、現(xiàn)在的吏部侍郎薛瑞看重,并撮合自己的侄女與朱子文成婚,可謂前途無量。
誰料在大喜的這一天,卻遭遇如此慘事!
讓這白發(fā)蒼蒼的遲暮老人如何承受得了,怒沖云霄,幾乎快湮滅了他的理智!
“你們兩個畜生!”他顫顫巍巍的站起,白發(fā)蓬亂的對康榮和龐世寵怒斥道,“世上怎會有你們這般惡人,干出如此天理難容的事情!”
“朱老!”龐世寵急了,解釋道,“這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還妄圖狡辯?你懷里抱得是誰,那是我的兒媳婦!
我知道淑雅跟你曾有婚約,她嫁給我們朱家你心有怨氣,你為了報復(fù),竟干出此等豬狗不如之事!”
朱善辰邊說,邊用拐杖敲打龐世寵的手臂。
龐世寵立馬將薛淑雅的遺體安放好,解釋道:“朱老,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從不曾恨過朱家,今天到來,也是誠心為了祝賀。
況且您是我父親的恩師,朱大哥和淑雅姐又都是我的朋友,我又怎么可能會害他倆?這一切都是康榮所為!”
“住口,我沒你父親那樣的學(xué)生!”朱善辰早已經(jīng)被憤怒迷了心智,不斷用拐杖敲打龐世寵并罵道,“你跟你父親一個貨色,品行不正!
我當(dāng)年要他學(xué)文,他偏要學(xué)武,自從他當(dāng)上了潯城的武官,便殺戮成性,殘害了多少潯城百姓!
有他這豺狼一般的父親,才教出你這禽獸一般的兒子!”
“夠了!你憑什么辱罵我的父親!”
龐世寵也被激怒,一把抓住了敲打自己的拐杖。
朱子文眼睜睜看著這一切,想要替龐世寵辯解,一開口,卻從喉嚨處跑氣,急的眼睛越睜越大。
朱善辰卻已如瘋?cè)绨d一般,繼續(xù)罵道:“我雖早已卸任,但我畢竟曾是潯城的父母官,你們龐家和康家干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我比誰都清楚!
你們龐家和康家把潯城搞得烏煙瘴氣,沒一個好東西!
如今你又殺了我兒,我就算拼了這把老骨頭,也要上京告御狀,讓你們兩家陷入萬劫不復(fù)之地!”
“你敢!”
龐世寵被嚇到了,體內(nèi)氣勢爆發(fā),衣瑟鼓動,一拳打向朱善辰。
他本是想嚇唬嚇唬朱善辰,哪想到朱善辰年老體衰,又加上怒火攻心,被他這一拳直接擊飛出去,一頭撞在桌巖上之后,便斷了氣。
空氣如靜止了一般,龐世寵握著自己發(fā)抖的拳頭,不敢相信就這么輕易的殺了人。
“龐世寵瘋了,龐世寵殺了朱大人!”
圍觀的賓客嚇得立馬四下逃散。
“快去報官,朱大人是吏部侍郎薛大人的老師,一定能將龐世寵正法!”
龐世寵愣在原地,還處在驚嚇之中。
康榮立馬走了過來,將手上的狼爪脫下來交給他,慫恿道:
“你殺了人,我也殺了人,這事已經(jīng)不可挽回了,而且你殺的可是朱善辰,他的學(xué)生遍布朝野,這事要是傳出去,你我兩家都得遭殃!
既已無法挽回,今天這里的人就一個都不能活著離開!”
“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龐世寵將他按到墻上,氣勢洶洶的問道。
“今天他們不死,你我就都得死!而且康家和龐家也會一起完蛋!
你不是一直想要法器嗎?這雙‘風(fēng)狼爪’給你,宗師級法器!有了它,憑你的本事,潯城內(nèi)沒幾人是你的對手!
只要今夜的事情過去了,我再送你一本‘炎鐵拳’和一把‘炎鐵刀’!如何?”
望著康榮遞過來的閃閃發(fā)光的宗師級法器,龐世寵的胸口劇烈的起伏。
再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朱善辰,聽著外面賓客邊逃跑邊嚷著要報官的喧囂聲。
龐世寵接過風(fēng)狼爪,沖了出去。
~
夜,太過漆黑;
山野的風(fēng)也十分凜冽。
蛙啼蟲鳴依舊響遍四野,卻在今夜,夾雜著一一聲聲凄厲的慘叫。
婚房之中,聽著耳畔的哀嚎,朱子文流下了最后一絲仇恨的淚水,偏頭倒了下去。
沒人注意到的是,一個當(dāng)時并不大的豬悄悄跑了進來,使勁在朱子文身上一吸,一團輕飄飄的東西便被它吸入體內(nèi)。
然后慌亂的跑了出去。
康榮想要追殺,實力本就遜色的他卻沒能追上。
夜空之中,突然傳下了朱子文的戾吼聲:“康榮,龐世寵,我就算化作厲鬼,也不會饒過你倆!”
~
龐府后湖長橋之上,龐世寵凝視著湖面,月色倒映在湖水之中,被風(fēng)一吹,便如被揉碎的鏡子一般。
零零碎碎的波光,朝著橋洞飄蕩過來,攜帶了前塵往事,入了眼簾,流入腦海。
他時而哀愁、時而痛苦、時而迷茫。
喝得爛醉的康榮走了過來,手中提著酒壺酒杯,倒了一杯酒遞到龐世寵面前說道:
“今天,咱倆應(yīng)該好好慶祝一下,朱子文終于徹底死了,以后咱倆再也不用提心吊膽了!”
龐世寵沒有接這杯酒,問道:“你知道……他今天殺了多少人嗎?”
“哼!”康榮滿不在乎的笑道,“死的都是潯城內(nèi)的平民百姓,他們的命才值幾個錢!
再說了,是朱子文殺的,又不是我殺的,我關(guān)心這個作甚!”
龐世寵轉(zhuǎn)過身,望著他,突然覺得眼前站著的這個——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個怪物,一個散發(fā)著令人作嘔氣息、血液冰冷的怪物!
康榮見他遲遲不肯接過杯中酒,也不在意,自己一口飲盡,突然一臉淫蕩的說道:
“上天對我們真是不薄,這次不僅幫我們徹底鏟除了朱子文,更是給我們送來了兩個仙女!
龐兄你看見了嗎,就守在南澤身邊兩個,那可是真正的仙女!潘蓮在她們面前那就算個屁!
我知道龐兄你眼光高,以前的胭脂俗粉你都看不上,這次我就讓你一個,白衣服的那個小娘子是我的!穿青色衣服的那個小姑娘就留給你享用!”
“你又想干嘛?”龐世寵一把搶過他的酒壺,扔進了湖中,怒道,“我告訴,她倆可是瓊靈派的人,是真正的神仙,你要敢打她倆的主意,十條小命都不夠你死!”
“什么狗屁神仙,還不是一個鼻子兩只眼,是女的就行!”
康榮已經(jīng)酒意上頭,從懷里掏出準(zhǔn)備好的迷藥,得意的說道:
“在這玩意面前,母老虎我都給你藥趴下,保管讓所有女人都服服帖貼!
而且龐兄憑我多年的經(jīng)驗告訴你:女人,你就得先得到她的身體,至于能不能得到她的心,重要嗎?
你看潘蓮那個賤人,我對她那么好,她卻半夜里偷偷私會南澤!
什么女人的心,狗屁!得到女人的心是為了什么,不就是為了得到她的身體嗎?
本公子有錢、有勢還有手段,直接就把中間的步驟全省了!”
“你要再敢惹事,休怪我不顧兩家的情誼!”
龐世寵不想和這種人再多待一刻,留下一句忠告后憤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