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的局面
早晨的工地例會,除了講安全還是安全。
讓林哏哏沒想到的,是臉上破了相的杜世金居然也參加了動工會議。
他向盧燕婷打招呼的樣子,就好像昨天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會議一結(jié)束,工地上的轟鳴聲就響了起來,對于那些民工來說,開工就意味著收入。
“經(jīng)理,要不要去轉(zhuǎn)一圈?”林哏哏詢問盧燕婷的意見,畢竟作為監(jiān)理,日常巡視還是要的。
“我讓其他組的同事去了,咱們到辦公室等貴客?!北R燕婷神秘兮兮說道。
監(jiān)理公司自然不止他和盧燕婷以及馨萌三人,各個工作面都有人在盯著,分工不同。
“貴客?”
“你大舅哥?!?p> 終于還是來了,林哏哏本意是不想跟何苗接觸,甚至連碰面也最好避免。
“經(jīng)理…我要不要回避?”
“給我一個理由?!?p> “我倆有過節(jié)。”
“你怕?”
林哏哏搖了搖頭,還是作罷了,怕自然是談不上,昨晚過后,他隱隱感覺,何苗往工地上竄,那就是往小白的槍口上撞。
“誒,給我說說,你倆有什么過節(jié)???”見時間還早,盧燕婷似乎八卦心理泛濫起來。
林哏哏看了她一眼說道:“姐,你八卦的樣子,一點都不漂亮了?!?p> “切,你們小孩子的事誰感興趣似的。不過小林啊,我倒是對你刮目相看啊,你的黑歷史,可不少呢,不過,都挺可愛?!?p> 林哏哏事實上不太喜歡這個詞眼,盧燕婷所說的可愛,是他曾經(jīng)無法自拔的深淵。
但也知道她沒有惡意,笑了笑算了,全當(dāng)自己荒唐過往。
工地臨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何苗一貫浮夸地在幾個人的簇擁下闖了進來,杜世金跟在身后,像一條狗。
“喲,燕婷姐姐,好久不見?!焙蚊绲脑捳Z和肢體動作也極盡夸張,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紈绔。
“小何總,稀客啊。”盧燕婷早知道他來,也不奇怪。
“我去,真是哪哪兒都有你,林哏哏,你他媽文盲一個,怎么混到這里的?燕婷姐姐,不是針對你啊,我對你們監(jiān)理公司的人事規(guī)章制度表示擔(dān)憂啊,明鏡灣這么大的項目,怎么什么人都可以當(dāng)監(jiān)理嗎?難怪工地上總是這里那里出問題?!焙蚊缈匆娏诌邕纾坪踉缇蜏?zhǔn)備好了這套說辭。
這倒打一耙的功夫,卻是一點都不假,林哏哏知道,碰見這個人準(zhǔn)沒好事。
“我看小何總是誤會了,林哏哏是我的私人秘書,并不參與工地的監(jiān)理事宜,工資可都是我私人掏的腰包呢?!北R燕婷似乎早有準(zhǔn)備。
林哏哏想想也是,像盧燕婷這么老練的人,怎么可能被何苗這種不務(wù)正業(yè)的大少三言兩語給制住。
“是嗎?呵呵,燕婷姐姐,你看你知性多金,可不要被這個社會閑散人員給蒙蔽了,他可是出了名的喜歡傍富家女子啊,只是沒想到,主意打到姐姐你頭上了?!?p> “小何總還真是替我著想,放心,誰打誰的主意還不知道呢,你說對嗎?”盧燕婷最后四個字是對著林哏哏說的,頗具挑逗性,好在林哏哏也慢慢適應(yīng)這個女人的脾性。
“姐姐要這么說,我倒是無話可說。今天來呢,有兩件事,一是看看工地開工,二呢,聽杜總說昨天的飯局,你們弄得不歡而散,我想有什么誤會,是不是說開了比較好呢?”
“是啊,盧經(jīng)理,昨天你看,我喝多了言語不周?!倍攀澜鹨糙s緊符合道。
林哏哏想這還是不放心監(jiān)理公司這邊是否撤訴啊,何步組局沒有探出口風(fēng),今天何苗又來了。
他突然想,何步跟何苗,是不是在同一條船上,如果是,何花母女在集團豈不是腹背受敵?
如果是…小白的建議未嘗不可以接受。
“對了,咱們把這個作為會議,好好談?wù)?,閑雜人等就先出去吧?!焙蚊玳_口說道,但不見他身后的鷹犬離開,目光直指林哏哏。
林哏哏反正厚顏無恥慣了,盧燕婷不開口,他可以當(dāng)做沒聽見。
“說你呢,瞎站這里干嘛,等人給你搬凳子嗎?”
林哏哏依然置若罔聞。
“把他架出去!”何苗似乎忍受不了林哏哏的態(tài)度了,從來只有他無視別人的份,遂向身后的狗腿子發(fā)號施令。
“你們干嘛?”
“燕婷姐姐別擔(dān)心,我們都是合法公民,可不會亂來,只不過擾亂會議進行,總要請出去?!?p> “那我看這個會也沒必要開了吧?”
“會可以不開,話可得說清楚,盧經(jīng)理,給面子叫你一句姐姐,你們公司的領(lǐng)導(dǎo)都松口了,你又何必僵持著呢?”
何苗根本就是打算來硬的,恐嚇,依然是這個手段。
“我知道你能打,也知道你跟我妹妹的關(guān)系,但你他媽連基本做人的道理都不懂啊,什么人你都能惹嗎?”何苗用力地指著林哏哏的胸口說道。
盧燕婷沖了上來,準(zhǔn)備推開架著林哏哏的保安,被杜世金一把拉住,不得動彈。
何苗示意旁邊一人拿出一張打印好的協(xié)議對盧燕婷說道:
“你是傷者的直屬上司,你必簽字?!鄙厦婧杖粚懼吩V協(xié)議。
“何苗,你這是犯法,你這是玩火知道嗎?”
“啪!”何苗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盧燕婷臉頰上。
突如其來,誰都知道何苗性情暴虐,可也沒想到說翻臉就翻臉。
“何苗!”林哏哏知道眼下的局勢,顯然是昨天沒成功的鴻門宴。
“咚!”林哏哏被架得結(jié)實,只能任由何苗往他肚子上砸了一拳。
“一個沒人要的老女人,以為自己多金貴呢?一個沒爹娘的小畜牲,呵,跟我玩,玩得起嗎?我打賭你們死了都沒人知道。”何苗極盡癲狂。
“我簽!”盧燕婷開口道,這本來就是計劃里的事。
“噓~我這個人,偏偏不信太容易得到的結(jié)果,聰明的燕婷姐姐是不是答應(yīng)早了啊?!焙蚊缦駱O了一個變態(tài)。
林哏哏不能想著盧燕婷是不是有后手,起碼目前看來,這個女人和自己都完全失控了。
“何苗,你想怎么樣,沖我來?!绷诌邕玳_口說道。
“嗯,還像個爺們兒,我記得那年,你砸我車,滿操場的兔崽子揍得我可狠可過癮了…簡直是記憶猶新啊,我想,把這種難得的體驗,還給你。你不是能打嗎?這三位是我從外地找來的散打高手,你可以過癮了…動手?!?p> “住手!”任憑盧燕婷怎么喊,拳腳還是如雨點般的落在了林哏哏身上。
無力招架的林哏哏也只能盡力護住各個要害,場面極其殘忍。
“住手…”聲音已經(jīng)有些嘶啞的盧燕婷仍在哭喊,她并沒準(zhǔn)備什么后手,她沒有想到何苗會在工地來這一套,也沒想到她的求救聲完全淹沒在了工地的轟鳴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