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大婚
梅思媃避開重人，前去看望即將被送入家廟的鄒氏，陌王爺聽從清夫人的建議，怕鄒氏說漏嘴，往梅府送來毒酒，讓梅松海派人守著鄒氏喝了下去，此時的鄒氏被陌王爺欽賜的毒酒早已毒啞了喉嚨再不能說出話來。
“姨娘，我來看你了”梅思媃身后跟著青禾與碧落，梅思媃坐在鄒氏面前，看著被捆綁毒啞的鄒氏。
“姨娘，這聲姨娘還是我見到你叫的第一聲……也會是這輩子最后一聲，姨娘，要不要我提醒你？”梅思媃手勾著鄒氏的下巴嫌棄的說道“世人都議論我克父母，其實也是姨娘的安排的人四川宣揚，那段時間我恨急了你，我常再想，你迫害我母親難產(chǎn)，又郁郁寡歡而早逝，到底在圖什么……”梅思媃站起身，背對著她，頭側(cè)對著繼續(xù)說道“后來我終于明白，原來我那父親本就花心在外，早早與你勾結(jié)一起，母親只是你成為梅府夫人的絆腳石，你也就在那個時候，針對我那可憐的母親，母親死后，你怕我與晉軒日后報復于你，想盡辦法致我們于死地，可是世事弄人，我們被祖母放在身邊，你看不慣祖母，如同祖母怎么也嫌棄你的手段你的出身，連帶著大姐也是不愿意待見，可好在你能忍，時時讓大姐做好表面功夫。就算祖母不是特別喜歡，這日后也不會為難于她，你那大夫人的夢也就更近了，可半路殺出來個柳姨娘，柳姨娘心疼我們姐弟年少，又得了我母親諸多恩惠，所以屢次避開眾人幫助于我，你心里明白，那時我那父親安慰你，只要我們姐弟倆不出現(xiàn)在京都，一輩子離梅府遠遠的，也就不會再生枝節(jié)，都說造化弄人，可我覺得不是”
梅思媃正對著鄒氏，眼神冰冷，語氣低啞聽得人格外心疼“我只覺得上天有好生之德，無論壞人做多大惡，它總有辦法讓她嘗到自己犯下的罪孽，姨娘只是沒想到，時隔那么多年，我與晉軒又重新回府，得了梁府助力，祖母看在我們與她有些情分的面上，對我們也是照顧頗多，又得了這嫡子女身份，姨娘那會兒又開始擺著花樣對付我與晉軒，特別是我……”
梅思媃厭惡的對著鄒氏，怒斥道“我不懂為什么你百般刁難，后來我查了很多次，終于明白，我那父親是糊涂蟲，可對你卻只是利用多一些，到底對我母親還是有幾分真心的，可是那幾分真心又怎能抵過權勢的誘惑呢？你也是利用這點才有了這幾年富貴華麗的生活，但……這種生活，此生再與你無關，你就好好呆在家廟，剃度出家，為自己的錯事反省一輩子吧！到底曾是一家人，我也是留了一份心的，不然大姐姐早就浸了豬籠，失了性命，也不會有今日保住頭卸，雖終生囚禁院中被人看守，卻留有性命”
梅思媃讓青禾與碧落將準備的食盒放在桌上，臨走時也落下最后一句話“這是母親曾為你做過的翡翠糕，與蜜酥卷。爭了大半輩子的名分，又有什么意思呢？姨娘，往后好自珍重，終生不再見”離開時，讓人看著她，便不再回頭了。
鄒氏看著遠去的梅思媃，忽然覺得有些難過，低著頭不再說話，只是拿起那食盒里的糕點，又哭又笑，讓人看著難受至極。
鄒氏食完糕點，便催促著小斯，將她帶入家廟，其實這種爭來爭去的日子，她也煩透了，至于梅雪如，是自己管教缺失，害了她一輩子，既然能安然度過，比起死亡而言，也算有了托付。鄒氏進入家廟，再也沒回頭，她明白，此生再無鄒氏，只有家廟剛剛剃度完的“靜了”。
……
梅思媃只覺得自己做了好長一個夢，夢里很多人離開，夢醒時還是孤零零的自己，梅晉軒的學業(yè)也有了很大提高，梅陌軒許是收到梁府老將軍影響，梁老將軍很喜歡梅陌軒，認為同自己一樣，有很大的志向，梅陌軒居然也同意梁老將軍這個說法，想要入軍營報效朝廷，赫連寒霖看到梅思媃的來信，斟酌之后，將梅陌軒收入自己糜下，讓自得力的手下帶著他，而梅晉軒也準備后面的春闈考試，一時間各有各的忙處，各有各的去處。
梅思媃近日也得了老夫人的命令，自己開始繡起喜帕來。
……
“嘭”一個帶著飛鏢的紙條，插入了梅思媃的床邊，那人看到成功后準備逃離，卻遇到了正在看著梅府小院的影。影與他交戰(zhàn)之時，不小心看到來人長相，居然是上官驚鴻的手。
梅思媃將飛鏢拿下，看了看四周，何人大白天來的書信。
梅思媃打開一看，屬名上官，原來是上官驚鴻，梅思媃內(nèi)心是不太愿意與上官驚鴻諸多糾纏，看到信上，也更加明白此人身份果然不同:媃兒親啟，驚鴻先有意隱瞞身份，心里實為不安，吾本是一國之君，得姑娘相救幸留一命，得姑娘不日大婚，又在天啟，將親自觀禮，又想著有許多花未曾親自同姑娘說明，故在清雨樓定下桌席，親自道謝，忘姑娘前來。
梅思媃看到來信，原來是順路慶賀自己，梅思媃明白，上官驚鴻即便在出色，此時在她心中。除非赫連寒霖拋棄自己，自己心里也不會住下第二個人，一來他是自己未來夫君，二來自己與他有言在先，違背承諾不是自己愿意看到的。
“謝上官公子祝賀，往日之事，實屬巧合，上官公子不必放于心上，今日宴席思媃必會前來”梅思媃將信件給了碧落，讓她送到清雨樓。
……
“公子，你看？”影將上官驚鴻手下私送書信，被自己遇到打成平手之事一一告訴了赫連寒霖。
赫連寒霖黑著臉，眼神里充滿妒火，手捏成拳頭，聲音暗啞“該死，上官驚鴻居然這么明目張膽勾引媃兒，他們今日約在哪里？”
“碧落說在清雨樓”影與碧落日益親密，碧落將自家小姐回信之事全部說與了影聽。
“來人，替本王梳妝，去清雨樓”赫連寒霖依舊黑著臉，影有些后怕不敢上前，只看著丫鬟侍女替主子穿著打扮。
“這身太沉悶，給本王選身月牙袍”赫連寒霖這一句讓影忍不住偷偷多看了一眼，這情敵見面分外眼紅，說的就是自家王爺，居然連黑袍暗花紋也不穿了，改穿月牙袍，這梳妝打扮起來更讓人覺得赫連寒霖盛世美顏。
……
梅思媃來到清雨樓，上了閣樓，看到上官驚鴻背對站在窗臺邊，桌上已經(jīng)擺好飯菜。
“你來了？”上官驚鴻微微一笑，梅思媃也笑著應答“嗯”。
上官驚鴻做出請的姿勢，兩人屏退下人，青禾碧落有些不放心，但還是被阻擋在門口。
“媃兒后日就要與赫連寒霖大婚，是心甘情愿的？還是？”上官驚鴻本想著不開這句口，但忍不住內(nèi)心的叫囂，還是開了口。
“心甘情愿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寒霖他對我還算不錯，這一點就很好”梅思媃知道上官驚鴻對自己有些感恩，卻不知道上官驚鴻對自己有意。
“那朕呢……朕對你也會像他對你一樣，你能考慮下嗎？”上官驚鴻心中的不平更加深了些，拉住梅思媃的手沒有想放的意思。
梅思媃掙脫不得，便安分下來，平靜開口“您是一國之君，這是天啟國土，無論從哪種層面，你我都不是彼此的良人，您可以擁有更好更優(yōu)秀的姑娘，與思媃并不合適，明白嗎？”
“朕不明白，朕擁有諸多子民，擁有天下，甚至媃兒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給你，赫連寒霖就不同，他必須去爭取，他不能給你穩(wěn)定的保障……朕什么都可以”上官驚鴻因為梅思媃的拒絕有些憤憤不平，情緒激動，梅思媃掙脫開他的手，站了起來，保持距離。
“你錯了，思媃從來不需要那些，不需要陛下你，也不需要誰去爭取，如果大富大貴就能讓思媃迷失本心，那思媃也太禁不起考驗，晉王沒什么特別好的地方，但他是京都第一個幫助思媃之人，天啟陛下的圣旨也不敢違背，思媃也愿意接受晉王的所有，又有什么不好呢？陛下覺得皇宮生活適合思媃，可思媃并不喜歡做一只金絲雀”梅思媃說話之際，赫連寒霖已經(jīng)趕到門外，將梅思媃所說之話聽進了耳里，赫連寒霖沒有及時進去，青與碧落看到赫連寒霖一身月牙袍，如此帥氣逼人的晉王，今日也是頭一次看到，看來王爺這是吃了上官公子的醋，才今日打扮讓人有些認不出。
“媃兒，晉王將來也會做一國之君，又和朕有什么區(qū)別？朕喜歡你并不是一天兩天，朕是真心實意的……”上官驚鴻還沒說完，門就被赫連寒霖一腳踹開，話也被赫連寒霖堵住。
梅思媃看到來人先是驚訝，后是不敢置信，這眼前這人還是自己認識的，愛穿黑袍暗花紋的赫連寒霖嗎？這簡直是:陌上人如玉，君子世無雙。
“本王不需要上官兄喜歡，有本王一人喜歡呵護媃兒就足以，上官兄后日還是好好參加本王與媃兒的結(jié)婚酒席就行，這天啟的大婚的風俗雖與上官兄那里大致相同。這喜慶卻是不同的”赫連寒霖一把將梅思媃摟在懷里，梅思媃本想掙脫，看到赫連寒霖如此堅決便放棄掙扎，乖乖在懷中，赫連寒霖看到自媳婦兒如此乖巧，心里多少得意起來。
上官驚鴻看著格外礙眼問道“你能給媃兒什么？你覺得你現(xiàn)在如今這副局面，又能帶給媃兒什么？別忘了。你還有妾室，還是青梅竹馬的妾室”
梅思媃顯然聽進去了上官驚鴻這番話，赫連寒霖也察覺到懷中女人忽然的顫抖。
“妾室，娶了便是妾室，不娶便不是”赫連寒霖看向梅思媃，輕輕拍打肩膀安撫，梅思媃也沒想到他會這么回答，眼睛看著眼前這人，不說話。
“晉王說的好聽，這可是天啟皇上親自賜下的名分，也是你說不娶就不娶的？”上官驚鴻言語里的譏諷，讓赫連寒霖更是怒滔天。
“本王與那元家小姐，本就沒有任何想法，本王的妃就只有媃兒一人，這點本王能保證，上官兄能保證自己就只有一妃嗎？那上官兄的雪妃，酈妃，是哪里冒出來得呢？”赫連寒霖忍不住揭露了上官驚鴻的后宮之事，梅思媃才發(fā)現(xiàn)，原來赫連寒霖居然還有查探他人女眷的本事。
“你……”上官驚鴻心里憋屈，卻不得不認同赫連寒霖的說法，轉(zhuǎn)頭解釋道“媃兒。那些女人，朕一個都不喜歡，那些都是大臣們讓朕放入后宮，朕自始至終只喜歡媃兒一人”
“夠了”赫連寒霖生氣的聲音有些顫抖，梅思媃生怕他做出什么錯事來，用手拉了拉他的衣袖，赫連寒霖看到身邊小女人拉著自己，一副擔心，心里突然有些開心，但看到自己情敵眼睛一直盯著自己女人，又有些莫名的生氣“你口口聲聲說喜歡媃兒，那你為什么不清空后宮，只留下媃兒一人！才見幾次面就說非媃兒莫屬，喜歡媃兒，本王看你覬覦媃兒美貌不放才對，本王最后一次警告上官兄一句，念在媃兒救你一命份上，你能做的是好好祝福，不是毀人姻緣，追著不放，造成困擾，今日叨擾，謝上官兄請客好意，本王府里有的是廚子，就不牢上官兄費心了，媃兒我們走”梅思媃沒想到一向不愛言辭的赫連寒霖，居然今日為了自己說了這番話，赫連寒霖拉著梅思媃就要走出閣樓門，梅思媃示意赫連寒霖先停住步子，赫連寒霖眼里有些不爽也沒辦法，梅思媃轉(zhuǎn)身對上官驚鴻，行禮之后說道“思媃謝陛下厚愛，今日寒霖只是有些生氣，言語多有冒犯，請見諒，后期大婚，若有空……思媃今日有些乏了，先告辭”
梅思媃最終沒能說出那句“觀禮”的話，她與他，其實并沒有太多瓜葛，所以這場鬧局也該好好收場。
“朕就先在這里祝賀你了，后日……朕有事來不了……往后若是過得不好，這是朕的信物，朕定會幫助于你”上官驚鴻將手里的玉佩放于梅思媃手中再三叮囑“希望你過得開心，朕欠你一個人情，也不知何時才能還上，朕沒有別的要求。只希望你往后不要陛下稱呼，叫我上官大哥，或者驚鴻”上官驚鴻許是不愿意看到梅思媃兩面為難的模樣，決定放下對梅思媃的執(zhí)著。
“嗯，思媃謝過上官大哥”梅思媃聽到上官驚鴻這番話后。心里放松了不少。
赫連寒霖黑著臉，一直不說話，也沒有阻攔，他知道，梅思媃對上官驚鴻無任何兒女私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