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朝歌找到自己親戚了。
常母很有些焦灼,那樣他還留下來教書嗎?這幾月下來有感情了,孩子們與他相處十分融洽,他教的也很好。
再說免費的教書先生可不好找。
陳朝歌任常母如何問話,一口咬定遇到了親戚。
仍然是婉春回答道:“他家親戚讓陳朝歌回去。唉,這怎么辦呢?”
常母心一顫,勉強開口道:“即然是好事,嘆什么氣呢?”常母心里難免會很失望。
“壞就壞在他家親戚是開點心鋪子的,夫子回去肯定不能白吃白喝,要幫忙干活的。你看夫子的腿,能幫到忙嗎?”
“這倒也是?!背D覆挥傻孟?,這么為難,是不是陳朝歌自己也不愿意回去。
婉春說的話正對常母猜測:“夫子不想回去的,他不想委屈自己。而且夫子的親戚想要夫子回去并不是感情多么深,而是剛開的分店里缺人手了,遇到夫子正好呢?!?p> 常母有些惱怒,這是什么鬼理由?就因為這個要把夫子叫回去。她道:“竟不講一點人情?夫子的腿也沒辦法啊。為什么親戚就能讓夫子去白幫忙,天下沒有這樣的道理?!?p> “有錢的。”
“有錢?那能有多少錢?”
“他們給的月錢挺高?!蓖翊阂ба?,繼續(xù)道:“有八百文錢呢?!?p> 終于,要開始下套了,你上不上鉤呢。
一定要上,沒有什么鬼親戚,這可都是她自己要出的錢啊喂。
“八百……等等八百文錢?”這可是等于大戶人家二等丫鬟的薪水啊,常母有些驚訝,去點心鋪子打打雜,竟然就能得這么多錢?
“是啊,他們還想要我去哪。我可不去,晚上要在那里留宿,白天要早早起來干活,真能把人累死。”
常母陷入沉思,道:“夫子家的親情,應該很靠譜的,并有什么令人懷疑憂心的地方?!?p> 婉春徉裝驚訝:“娘,你這是支持夫子回去了?!?p> “不,不是夫子,是……”常母閉上嘴,良久后道:“婉春,你先出去吧,讓我想想?!?p> 婉春知道常母會背著自己與大家商量。畢竟這個年代讓兒媳婦出遠門干活,也算驚世駭俗的事。她不再打擾,和陳朝歌出去了。
為什么要說是陳朝歌家的親戚。因為就是要賭以陳朝歌的人品,在穆家威信如何。若對陳朝歌實在欣賞信任,愛屋及烏之下,同意婉春去他親戚家干活的可能性很大。
但這一切,都是未知的。
她心煩意亂,想做些刺繡穩(wěn)下心緒。就到穆白氏屋子里拿絲線去了。
穆白氏正坐在床上刺繡,見到她就問著:“婉春,你又去哪里了?我怎么就沒有見到你呢?”
“二姐,你也不出門兒,當然見不到我了。不過我是真的出門了,我去鎮(zhèn)上了給逢春買糕點,逢春年齡小,嘴饞呢?!蓖翊毫晳T于用逢春當擋箭牌,希望逢春不要這么責怪自己,為什么給眾人留下個嘴饞的印象。
穆白氏笑了起來:“逢春以前可聽話了,現(xiàn)在什么越大越嘴饞了,變得跟我家小女一樣?!?p> 這樣說婉春就想起來了,她還有個女兒呢,一直住在姥姥家沒回來。就道:“你家那女娃怎么還不回來,也不想家?!?p> 穆白氏愁眉苦道:“管不了她啊,小時候挺乖,越大越長越不聽話?!?p> 婉春對這些并不多感興趣,點點頭就要走了。
有小孩子吵鬧聲傳來,一聽就是三郎和他伙伴的聲音。聲音很尖銳,向是受到驚嚇,不太正常。婉春與穆白氏對視一眼。
孩子聲音離得越來越近,應該是進院子里了。婉春站到窗戶前,沖外面喊道:“你們跑什么?快進來?!?p> 小孩子領頭的人確實是穆三郎。他被婉春突然出聲嚇得大叫,反應過來又跑進東廂房里。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p> 他直喘氣,穆白氏拉來他,給他擦擦汗,問道:“怎么了?跑那么快?還出大事兒了呢。”
他道:“二嬸,快去外面看看吧,突然來了好多人呢,他們很兇,手里還有武器,特別可怕?!?p> 穆白氏心里一驚,不會是馬賊闖過來了吧。
木村,響起整齊劃一的腳步聲,聲勢浩大,好像能震裂整個村莊。不住有村民探頭去看,又惶惶縮回家里。
街上一個行人都沒有,只偶爾有被風吹滾的落葉
小腿裹行纏,腳著麻鞋,竟是衙役中人的打扮。來了多少人也不知,黑壓壓一片,光陣勢就把人嚇的不輕。何況并沒有見過多大世面的村民們。
捕快目不斜視,跟著捕頭,先來到了一戶人家。婉春獨自悄悄出門,循著聲音找到捕快們,躲在巷子墻角觀看。這是在干什么?那是李壯家,他們到李狀家里干什么?難道李壯犯了事。
婉春想起來了,李壯和稅官起過爭執(zhí),稅沒有交。婉春想通此事,只怕和那天收稅的事,不無關系。想占官府的便宜,只會吃更大的虧罷了。
稅官開始敲門,粗暴的,急促的。很快,李壯老婆拉開門兒,怒喝道:“誰啊,不長眼的,急什么急?!?p> 當前捕快摔出腰間鐵尺,擦著女人臉過,狠狠撞到大門上,木屑紛飛。
婉春嚇的一抽,空氣似乎都凝滯起來。
女人也當即噤聲,嚇得整個人都僵住。
捕快冷聲道:“收稅。”
女人哪里見過這個陣勢,肥胖的身子又抖一抖,結結巴巴道:“我知道了,我不做主的,我去叫我家男人來?!彼⒅秹K們兒,一點一點向后移動,預備一走進屋里,就把門關上。
婉春心里訝異,竟然敢不讓捕快進去。這個時候了,還要耍花招嗎?
女人躲進院里,速度極快的拉住門要關,捕快胳膊從縫中伸入,一把扯住她的頭發(fā)。
女人痛的大叫:“松手,松手?!鄙砩蠜]了力氣,手一松,關了一半兒的院門就打開了。
捕快抓住頭發(fā),用力一扯,把她從院中扯出來。應是粗暴的,婉春能看到被扯起的花白頭皮。
女人不住嚎叫,捕快再次用力,把她甩到了地上。沒有了女人擋門,其他的捕快便魚貫而入院中。
女人躺坐到地上,捂住頭呻吟。很快,院里也起了動靜,男人怒吼聲,器具破碎聲,聽起來十分慘烈。婉春在外面看不到院里發(fā)生了什么,心癢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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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尖荷葉
從這一章往后就一直在修改。_(:D)∠)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