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春拿出大瓷碗,把蘿卜丁撿里面,再舀上幾勺滿是雞油的湯,最后加一根大雞腿,就給穆王氏端進去了。
穆王氏眼都亮了,捧起瓷碗的單手有些抖,估計沒想到真的煮有雞肉。好長時間沒吃了呢。
她將碗放倒炕上,健好的單手拿起雞腿,三下五下的就啃干凈了。吃得太快,噎的她翻白眼,端起雞湯往嘴里灌,才把肉給灌下。
“香,真是香。婉春,再來一個?!蹦峦跏习阎皇L}卜丁的碗遞去。
婉春正看得目瞪口呆,好久才反應過來,面露難色,道:“其他的都是三姐的,只蘿卜丁是你的。你要喝湯,我能舀些來,肉不行。”
穆王氏聽后直發(fā)瘋。
婉春道:“要不然一會兒,你去三姐屋里看看,吃的雞湯有剩余的,就端過來點?!敝慌碌綍r候看到場好戲,又要發(fā)瘋了。婉春懷著戲謔的心情想。
穆王氏大聲呵斥:“你要我吃她剩下的,這可不能夠!”
婉春只管做飯,可不管開解心情,搶過她的碗借口舀湯了,就跑了。等把蘿卜丁雞湯端給穆王氏,不等發(fā)火,就又趕忙跑出去。婉春竊喜,自己真是越來越機靈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自己最好一點別沾。
可不要以為事完了,還有一個更難搞的人呢。
婉春把整鍋雞湯直接端到穆燕氏屋里。
穆燕氏其實聞到香味了,也饞的很,要是婉春還不來,就自己跑出去喝湯了。但沒想到婉春來了,還是以這么震撼的出場方式。
穆燕氏一時無話。
之后就開始作精本色起來。
穆王氏喝完雞湯,把沾滿肉味兒的蘿卜丁也是吃完了。吃的時候心里可舒坦了,吃完后卻有點氣悶。憑什么只給自己吃個雞腿,自己受傷,也很難受,也得補呢。
穆王氏越想越生氣,就循著肉味兒,走到了東次間——穆燕氏屋兒。婉春說過不是,看她有吃剩的就端來。但吃剩的多沒面子,穆王氏決定直接‘搶’。
她走到屋前,手剛剛伸起,還沒推門兒,就聽到了如下對話:
“三姐,喝些雞湯?!?p> “讓我看看?!膘o默一會兒,穆燕氏聲音陡然增大:“怎么沒有肉?我要肉?!?p> 一陣窸窸窣窣聲。
“三姐,你看,都是肉?!?p> “怎么都沒有湯?多干啊!我要肉湯適宜的?!?p> 穆王氏聽后,緊緊握成拳,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三姐,這下合適了吧。”
“咸死了,不喝,不喝。這肉給小黑吃,小黑都不吃?!?p> 媽的,那我吃啊。穆王氏再也忍耐不住了。推開門,破口大罵:“我往日真是小瞧你了,還以為你是什么懂事的主??茨阏f的是什么話?給你雞湯喝就不錯了,還不喝?不喝就給孩子們喝,稀罕你呢。你看咱家?guī)讉€媳婦,誰有你待遇好。你頭胎又怎樣?誰沒有頭胎過。當年,我和你二姐,照樣得下地干活。你的日子好了,你就開始作了?”
穆燕氏蒙了,剛才婉春正在哄自己喝雞湯,她怎么就突然跳出來了。還對自己一頓罵?以往她兩人關系可最融洽的。她細聲道:“大姐,你說什么呢?”
“裝什么小蹄子,我剛才在外面都聽到了。不是湯多了就是咸了。誰稀罕你吃呢?還是婉春脾氣好?!?p> 穆燕氏怔住,難道她是在為婉春出頭?
穆王氏可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自己來這里的目的,很快她就能知道。穆王氏抄起雞湯道:“你不吃,也別給狗吃,我吃?!闭f完就華麗麗地走了,走了,走了。
穆燕氏反應過來,氣的心口起伏不定,她這就這就把自己的雞湯給搶走了?原來搶雞湯來的?
穆燕氏性子又不辣,氣的直抹眼淚,哭哭啼啼道:“婉春,你去告訴娘去,快去。”
婉春:“哎呀,我肚子好疼?!倍葑咧_@些破事,自己才不摻和呢。
而后續(xù)如何,婉春其實蠻感興趣的。
但是此后竟然沒一點兒動靜,這事就像沒發(fā)生過一樣。據(jù)婉春多方面打探得知,穆燕氏告狀失敗了。
嗤,這個廢物。
穆燕氏并不想與穆王氏吵,也不敢吵。當然了,告狀還是得告狀,要常母出手最好。
常母對穆燕氏最為喜愛,可也沒法管這件事兒。大兒媳搶了三兒媳的雞湯,這算怎么回事啊,她又怎么插手呢,再把雞湯搶回去?只能敲打下大兒媳,不要再欺負人。可這個有用嗎,當然是沒用的。
常母對穆燕氏講,少去招惹的穆王氏。
穆燕氏又不愿意吞下這個委屈。她知道自己男人不在家,沒人護著自己,所以修書一封。托村子里同她男人一塊干活的人,給送了去。
穆燕氏認字不多,但寫出來的東西也挺文藝。
望君早日歸……等等如此。
婉春最近可煩了。穆王氏和穆燕氏吵架后,算是不鬧騰了。但自己早點鋪子,已開張十幾天,該步入正軌了,怎么能再繼續(xù)三文錢管飽?
但若是恢復價位,不知會不會有客人來!
婉春去鋪子里找來胖大嬸,倆人商議一番。
她們決定推遲幾天恢復價位。先做幾道價格較貴的飯食,看看反響如何。反響好的話,那自然是好的。順理成章地恢復起來價格,也不怕沒人來。反響不好,那就只能按照三文錢來。
鋪子主打燒豆粥。好吃,用料也不貴。五文錢一碗。
是的,五文錢一碗,就這么貴。
其次是桃子粥。不是蟠桃飯,就是桃子粥。燒豆粥剩下的粥,直接切碎桃子加里面煮,帶有水果香的粥,夏天估計是很受歡迎的。其他花樣的飯胖大嬸還沒有教,先暫定這樣吧。
胖大嬸在洗桃子。粉色桃子浸入水中,顏色便會加深。濕漉漉的,扎手的細毛也軟下來。胖大嬸的手厚實肥大,一下下?lián)嶂W詈蟀烟易忧逑匆槐椋秃昧恕?p> 她會做飯,會武功,總是笑瞇瞇的,神秘莫測。為什么留在陳朝歌身邊呢?陳朝歌,又是怎樣的人呢?
“陳朝歌……”
胖大嬸聽見了,扭過身看婉春一眼。
婉春覺得不妥,在胖大嬸面前,不好直呼他的姓名,道:“少主,是怎樣的人呢?”
胖大嬸笑道:“婉春,你天天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