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色沒有一上來就動用真假分身，而是靠著詭異的身法不斷地接近并試探著鐵憨。
砰！砰！砰！
鐵憨快速地掄著錘子，他極快地敲著因速度太快而產(chǎn)生的殘影。每一次敲擊，鐵憨都仿佛敲到了鐵上一般，引起砰砰砰的聲音。
過了一百多招后，顏色心里的震驚絕對不少，按道理，鐵憨應(yīng)該是看不破他的速度才對，但為何剛剛這一百多錘，全砸在了自己真身上。
其實鐵憨的這份眼力可以與鐵爺爺多年之前就一直要求鐵憨做的打鐵練習有關(guān)。
在鐵憨小的時候，老鐵匠就讓鐵憨拿著蒼蠅拍去拍蒼蠅，而且是拍那種廚房里飛得最快的蒼蠅。鐵憨一開始笨手笨腳的，總是在蒼蠅飛走后的一剎那才打到蒼蠅原本停留的位置上。后來他一仔細琢磨，才漸漸知道打蒼蠅最先需要練習的就是捕捉快速移動的眼力，然后再是訓練手跟得上眼，保證能夠做到眼到，手就到。
除了打蒼蠅之外，鐵爺爺還讓鐵憨用手指夾住從眼前突然落下的紙張、快速地翻書并讀出每頁的第一列第某個字……
此時在鐵憨的眼里，顏色此時只不過是一只飛得更快的蒼蠅罷了，即使速度已經(jīng)快到出現(xiàn)了殘影，但鐵憨還是眼到手到，每一次進攻都落在了顏色的身體上。
突然，鐵憨拎著小錘的手往后一甩，小錘飛手而出，在背后不停地盤旋打圈。顏色一看，就知道鐵憨這是在防備自己的真身偷襲，臉色一沉，直接雙手捏印，赫然是在用浩然氣凝聚長槍。
鐵憨豈會讓他如愿，他雖然此時還不會神通，但他直接將大錘往前一扔，試圖用大錘阻礙顏色的神通施法速度。鐵憨此時的想法是，顏色一旦用起了正面攻擊的招數(shù)，那一定是最容易被自己找到突破口的時候！
顏色見到大錘飛來，絲毫沒有緊張，而是腳踩河圖步，一邊結(jié)印一邊快速地移動，這正是顏色掌握的最快身法。
李舍雖然承認顏色很強，但對他此時不走偏門強攻而是要正面硬碰的決策不由得搖了搖頭。一個人的戰(zhàn)斗方式應(yīng)該盡可能地擴大長處，顏色這樣為了刻意展現(xiàn)家族傳統(tǒng)的打法，實在是給了鐵憨太多機會。
鐵憨在大錘飛出去后，腳下一蹬，也像鷹隼一般往顏色跑去，這一蹬力氣極大，讓臺子上都出現(xiàn)了一個不小的坑。
“顏色，我尊重你，接下來是我最強的一擊?！?p> 鐵憨身上肌肉瞬間變緊，一根根青筋像虬龍一樣突起！鐵憨早已從身后摸回了小錘。他高高躍起，將小錘掄過頭頂，狠狠地向下砸去，看鐵憨的掄砸速度，正好是要大錘、小錘一起砸到顏色身上。
顏色此時正結(jié)印施展神通，腳下步伐盡管很快，但還是快不過同境的鐵憨，再加上鐵憨眼力卓群，他的蹤跡早就被鐵憨看得一清二楚。
鐺！
顏色在最后關(guān)頭還是施放出了浩然氣大槍。大槍同大錘碰撞在了一起。大錘此刻就是脫手錘的招法，沒有后續(xù)的人為送力，也只將大槍破去便再也沒了勢頭。
鐵憨在空中的小錘則繼續(xù)掄下，他用腳踩住勢頭被緩的大錘，身體微屈，靠著腳尖將大錘又往顏色身上踢去。
這家伙還能用腳玩錘？顏色顧不得驚訝，此時他施展神通已來不及，只能一手向上，一手向前，將浩然氣凝聚在手上，想要先硬抗擋住這兩柄錘子再說。
咚！顏色直接被兩柄大錘轟飛了出去，落在臺上往后不斷地滑行，生生地在臺上犁出了一道淺溝。
嘶，在場的人無一不感到自己背部一涼，背經(jīng)歷了這樣的摩擦，看著都覺得疼。
顏色支撐著自己爬了起來，他的衣服已經(jīng)破爛不堪，嘴里緩緩流出深紅的血。
“咳，呸。”
顏色吐出了淤血，盯著鐵憨。
“憨哥，你很強。”
鐵憨沒有說話，顏色此時還沒有倒下，說明他還有更強的后手在準備著，比如他到現(xiàn)在都還沒使出的顏家專屬神通。
“但今日勝的還是我！”顏色大喊一聲，身上又爆發(fā)出一股氣息，殘破的衣服發(fā)出泠泠的聲音。
“神通——簞食瓢飲！”
這項神通是顏家先祖，也是第一代十哲顏子所創(chuàng)的精神類神通。傳聞此招是在顏子最困頓窮困之時頓悟而得。顏家每次在傳法前，都會用這一神通對下一代施放，以此提醒下一代不忘祖先之志。
“老顏啊，不是我說，你們家代代都搞這種儀式感這么強的教育，都把顏色教育得放不開了，本來好好走刺殺流不好么？非要搞什么浩然氣化槍。”開口的是觀戰(zhàn)的端木初。
顏色的父親一臉不屑，道：“你懂什么，這就是我顏氏家訓，是家風你懂嗎？算了，不和你計較，你一個商人，不懂家風?！?p> 端木初差點跳了起來：“儒商你懂伐？儒商！”
臺上的鐵憨此時感覺不大好，他沒有看到實質(zhì)性的進攻，而是心中升起了許多復(fù)雜的負面情緒。絕望、無助、餓、困、累……鐵憨甚至再一次體會到了當初抱著李舍，一步一步挪著挨家挨戶乞討的情景。
再往前，鐵憨甚至看到了自己都快忘記容顏了的父母。
“兒子，快走，不要管我們！”
“自己跑得遠遠的。千萬不要回頭。不要想著報仇，活下去！”
“?。 辫F憨仰天大吼，一系列情緒在這吼聲中不斷釋放著。
顏色沒想到鐵憨深藏如此多的負面情緒，一般而言，顏色這招神通對有痛苦過往的人的效果最是明顯，但他也沒想到鐵憨的反應(yīng)竟然如此強烈。
機不可失！顏色立馬用浩然氣凝聚出兩把鉞，身形一閃，就出現(xiàn)在了鐵憨身后。
顏色當然不會真的下手殺人，還是輕輕地一劃，在鐵憨脖子上劃了淺淺的一道血痕。
“此戰(zhàn)，顏色勝！”
盡管顏色已經(jīng)停了神通，但鐵憨還是沒有回過神來。臺下沒有歡呼，只是靜靜地等待鐵憨走出負面情緒。
李舍跳上臺，輕輕地拍了拍鐵憨。
“憨哥?！崩钌彷p聲說道。
“我沒事?！辫F憨穩(wěn)定住了情緒，轉(zhuǎn)頭對著顏色說道：“謝謝你，顏色，我原本以為我會忘記我的過去?！?p> 顏色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但還是點點頭，抱拳行了一禮表示承讓。
“這孩子了不得?！鳖伾母赣H評價道：“雖然剛剛在顏色的神通之下失去了對周圍的感應(yīng)，但是此次應(yīng)該是得到了好處。”
姜林、端木初等十哲也是點點頭，明眼人都看出鐵憨的心境更加成熟了一些。
鐵憨走下臺，一言不發(fā)，還在體會剛才的情景。
念殊人
昨天喝酒，回來碼字明顯力不從心，這一章甚至復(fù)制錯了，當早上的時候才發(fā)覺改了一遍。工作后，果然身不由己的事情會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