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如果你父親愿意將王位傳給你,那么所有認為王室會對他們造成威脅的人都會覺得你的威脅比你父親小很多,他們就會放松下來。這是非常大的善意……”
還沒說完,普德林別打斷了他的話:“胡鬧!南國從古至今,就沒有過生前傳位的先例!”
“先例都是人造出來的嘛,您做了,您就是空前絕后的先驅(qū)者。難道您不愿意將王位傳給杰西卡公主嗎?”
“當然不是,我的王位早晚都是她的,傳給她我當然沒有意見。但是先不論她現(xiàn)在有沒有執(zhí)政的經(jīng)驗,能不能擔起國王的重任。就說她真的繼位了,你就能保證伊登和王室和平相處?”
“我剛才已經(jīng)說了,如果您做到這種程度他還不領(lǐng)情的話,到時候我來確保他乖乖聽話?!?p> “你怎么確保?殺了他?太天真了,就算他死了,還有他太太,還有他女兒,還有他董事會其他的成員,你還能把他們公司的高管全部殺掉?恕我直言,傅先生你確實武功高強,但恐怕還沒那個本事吧?事實上如果不是我以誠相待,用真身來和你會面的話,你想殺我都難,更別說伊登了?!?p> “我當然不行,但有個人可以?!备狄恍ρ壑虚W過一絲光芒,笑道。
“誰?!”
“惡魔王子,布蘭特?!?p> “什么?!”普德林聽到惡魔王子這四個字,就像是被電擊了似的一下子從椅子上彈了起來。腦袋嗡地一下一片空白,全身汗毛根根倒立?!八皇潜荒銈冎品P(guān)押起來了嗎?!”
傅一笑聽罷便將沈詩蕓告訴自己的關(guān)于那晚去監(jiān)牢看布蘭特的事情說給普德林聽,聽完后他身形晃了晃,險些摔倒在了地上。
他用手臂撐著桌子慢慢坐了下來,他原本以為惡魔的事情總算畫上了個句號,接下來無論是處死布蘭特還是讓阿列克斯把這個魔頭押走,都是自己說了算的。沒想到事情遠沒有他想得那么簡單,他有些自言自語地說道:“原來他還沒被完全制服……不行,我得打個電話通知道格艾斯,讓他去翼畢菲迪總部一趟,想辦法把他處決掉?!?p> “呵呵,我估計那胖子還沒靠近他就被他用血晶尖錐插死了。”傅一笑見他要掏手機,便止住了他說道?!皳?jù)詩蕓姐講,那布蘭特其實早就有本事出來,只不過他不想跟整個修門星打成一鍋粥,所以才想和你們和平談判。如果你現(xiàn)在派道格艾斯去殺他,我保證明天布蘭特就拎著他的腦袋來這兒血洗王宮,你信不信?”
普德林也沒見過布蘭特,對于布蘭特的破壞力他也只能從沈詩蕓戰(zhàn)后提交的報告里略知一二,因此不信也得信了。
“不管怎么說,我是不可能讓他和他那群惡魔在南國定居的,絕無可能!這事半點商量余地也沒有,你回去后替我轉(zhuǎn)告沈詩蕓,讓他們趁早死心!”普德林突然感覺血氣上涌,有些頭疼,一邊按著自己的太陽穴一邊說道。
傅一笑聽他這么說心里暗呼不妙,如果普德林不同意讓惡魔定居南國,那勢必只能把他們安排在北國了,到時候要遭殃的就是北境的人民了。
“您先別激動,不妨聽我說兩句?”傅一笑走過來做到他身邊,在他耳旁低語道?!叭绻隳芡鈩澇鲆黄I(lǐng)土來給布蘭特,阿列克斯愿意擔保他們王子會守約不再和南國為敵。他們定居在南國未必是件壞事,反而可以作為你和翼畢菲迪之間停戰(zhàn)的監(jiān)督者。”
“你說的輕巧,阿列克斯要是死了呢?誰來擔保他們不會侵占南國?和翼畢菲迪相比,他們更讓我頭痛!”
“阿列克斯是永生者,我聽詩蕓姐說他已經(jīng)在這世上活了千萬年了,他是不會老死的?!?p> “那他要是被人殺了,或者有事走了呢?再者說了,你讓阿列克斯來監(jiān)督布蘭特他們,那誰來監(jiān)督阿列克斯呢?萬一他變心了怎么辦?!”
傅一笑冷笑了下,他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說道:“您問我這么多問題,我不知該怎么回答您。但是我想問您一個問題,如果現(xiàn)在布蘭特說您必須給他們一塊領(lǐng)地,如果不給他們就再度和南國兵戎相見,您有對策嗎?”
“這……”普德林一直以來都認為惡魔的事情已經(jīng)解決,布蘭特被關(guān)押后就絕無反抗的可能,哪里考慮過這種事情。
“我再問一句,如果您不同意和他們達成交易,讓伊登或者灰燼軍團的人搶先一步和他們達成交易,合作起來對付您,到時候您又有對策嗎?”
這話讓普德林心中如驚雷炸裂般震撼,這種情況他確實沒有想到過。他一直以為傅一笑只不過是個北國俠客,武功高強智慧也就一般般,卻沒想到他能把問題想得如此深遠。
“我……沒有對策?!逼盏铝稚頌閲酰騺硎呛芗芍M對別人示弱的。但今天大家已經(jīng)把話聊到了這種地步,屋子里也沒有外人,他索性也就把偽裝卸下了?!拔乙菍@幫惡魔有對策,當初也就沒有必要親自去鋼都請你和阿列克斯出馬了?!?p> “所以說其實您沒有什么選擇的余地。為了南國的未來,也為了翼畢菲迪從此能安生一點,您只能選擇和他們賭一把。況且以我這些日子和阿列克斯的相處來看,他的為人還是極其可靠的。我聽詩蕓姐說,她曾經(jīng)和阿列克斯聊天時得知原來他以前是個類似于神之類的什么東西,所以才會如此地神通廣大。如果您連一個神都信不過的話,那我看這世上您也沒什么可以信的了吧?”
聽完傅一笑這番“發(fā)自肺腑”的話后,普德林陷入了長時間的沉思。一旁的杰西卡等了很久都沒見他父親睜開眼睛抬起頭來,有些擔心地小聲問道:“父……父親?”
普德林將手一抬,示意她別說話。然后抬起頭來,一臉釋然地看著傅一笑,問道:“傅先生,你這么設身處地地為我考慮,恐怕也有自己的小算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