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約定的這天,顧小溪起床后給宋橙歌打電話,宋橙歌應(yīng)該剛醒,聲音有氣無力的。
“橙歌,起床了沒?”
“沒呢,剛醒。馬上就起?!?p> “沒事,不著急,你要是還想睡的話就再睡一會,我們十二點之前出門都可以。”顧小溪沒催促宋橙歌,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打擾到宋橙歌。
“嗯,我知道了!”宋橙歌翻了個身,手機(jī)隨意的丟在一邊,又閉上了眼睛。
顧小溪聽著那頭安靜下來,掛了電話。
她跟方小燕出去吃了早餐,又陪著方小燕在附近的公園散了散步。
顧小溪告訴方小燕自己中午有事情,要出去一趟,可能晚上不回來吃飯。
顧小溪發(fā)現(xiàn)方小燕搬過來以后,自己越來越依賴方小燕,完全把她當(dāng)自己母親看待。
可能是因為從小沒有感受過母愛,方小燕又從小就對她很好,所以跟方小燕異常親近。
方小燕從來不干涉顧小溪的事情,想說的,顧小溪都會告訴她。
不想說的,方小燕自然不會問。有時候顧小溪很晚才回家,為了不給顧小溪壓力,方小燕不會刻意等顧小溪回來才睡覺。
她們之間相處的很融洽,像是一家人,更像是很懂對方的朋友。
宋橙歌聯(lián)系了顧小溪,說自己還沒準(zhǔn)備好,讓顧小溪先去宋橙歌家。
顧小溪按照宋橙歌發(fā)的地址去到宋橙歌家,很簡約的歐式裝修風(fēng)格,色調(diào)以白色為主,看起來整潔干凈。
房子不大,兩室一廳一廚兩衛(wèi),還有個書房,一個不大的陽臺,周圍的環(huán)境很清凈。
“小溪,你隨便坐,等我一會。”宋橙歌給顧小溪倒了杯水,匆匆跑回臥室。
顧小溪坐在沙發(fā)上看手機(jī)打發(fā)時間,她點開朋友圈隨意翻看著。
蘇淺一個小時前發(fā)了條朋友圈,內(nèi)容是:老板太敬業(yè),周末都在加班!
配圖是顧銘笙一身嚴(yán)謹(jǐn)?shù)暮谏餮b,背對著鏡頭,手放在辦公室門把上,正準(zhǔn)備開門的動作。
蘇淺拍的還挺有水平!不過顧銘笙怎么又再加班?這么忙的嗎?
顧小溪退出朋友圈,給蘇淺發(fā)了條消息:你在加班?。?p> 蘇淺很快回復(fù):沒有,我就是來公司那個東西,恰好碰見顧銘笙在加班。
顧小溪回了句:哦,我以為你也在加班。
蘇淺沒打字,發(fā)了條語音:顧小溪,你這什么反應(yīng)?哦是個什么鬼?你不關(guān)心關(guān)心顧銘笙?這大周末的還加班。
顧小溪也發(fā)了條語音:你怎么知道我不關(guān)心?再說他加班是經(jīng)常的事情,我都習(xí)慣了。
蘇淺嘖嘖了兩聲,很快又發(fā)了一條:看來你還挺了解的嘛!不過你還是關(guān)心他一下,他最近經(jīng)常很晚才下班,周末也不休息,身體怎么吃得消?這老板也是當(dāng)?shù)奶哿税桑?p> 顧小溪回復(fù):說明你們老板有責(zé)任心啊,對待員工又好。我會跟他說的,別擔(dān)心。對了,你順便幫我給他帶午飯吧,他早上肯定沒吃早餐!
蘇淺回了個OK的表情,顧小溪沒再回消息。聽完蘇淺的話后,她很擔(dān)心顧銘笙。
顧銘笙這樣沒日沒夜的加班工作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每次跟他說他都回答好,他會注意的。
可沒過多久又開始了,顧小溪都不知道該怎么辦?顧銘笙很不愛回家,這個想法在顧小溪心里越來越堅定。
顧小溪知道,是因為白露總撮合顧銘笙跟梁以沫,顧銘笙煩,不愿意回家。
顧小溪總覺得還有其他原因,不單單是因為這個??伤恢肋€有什么原因,顧銘笙沒提過。
蘇淺收到顧小溪的消息,看了看時間,確實都快中午飯了。她去公司附近給顧銘笙買了碗面,買了小酥餅,又買了杯咖啡。
“老板,這是顧小溪的吩咐,她說你肯定沒吃早餐,還讓我看著你吃完?!碧K淺把面放在一旁的矮桌上,一邊拆餐具一邊說。
顧銘笙抬起頭,看著桌上的早餐問蘇淺:“你怎么在這?”
“我東西忘在公司了,回來拿?!碧K淺回答,內(nèi)心無語,我還偷拍了你,你竟然沒發(fā)現(xiàn)我在公司?
“哦,那顧小溪怎么會知道我在公司的?”
“我發(fā)了個朋友圈,顧小溪看到了。然后她問我,我就說了。快過來吃吧,等會面坨了?!碧K淺擺好東西,催促顧銘笙。
顧銘笙放下手里的工作,走過去坐在沙發(fā)上開始吃面條。
蘇淺看著這個畫面,有些心酸,明明是老板,為什么有種凄慘的感覺?
“顧小溪也太沒良心了,居然都不關(guān)心關(guān)心你?”蘇淺抱怨著,替自己老板感到委屈。
“她今天有事?!?p> “顧銘笙,有時候我都替你不值,顧小溪她對感情實在太遲鈍了?!碧K淺有些心疼顧銘笙。
顧小溪那個笨蛋,老覺得自己喜歡的是陸辰,連她都看得出來那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就顧小溪傻乎乎的固執(zhí)著。
她沒有太多的見證參與過顧小溪的感情,但是她也知道顧銘笙的付出。
她知道顧銘笙對顧小溪的好,也知道顧銘笙對顧小溪的感情,那是深沉到極致的愛。
偏偏顧小溪不懂,或者不是不懂,是在逃避。逃避顧銘笙熱情的愛,逃避她不愛陸辰的事實。
有時候蘇淺很想罵顧小溪一頓,告訴她,她愛的不是陸辰,是顧銘笙。
可她不能,感情的事只能顧小溪自己去想明白,否則,就算在一起了,對兩個人都不公平。
“愛一個人就是心甘情愿?!鳖欍戵系吐曊f。
“但愿顧小溪不要辜負(fù)你的付出?!?p> 蘇淺想問顧銘笙,如果顧小溪真的跟陸辰在一起呢?如果最后你的付出注定是空歡喜一場呢?
可她問不出口,因為她知道愛一個人是什么樣的感覺。
顧小溪和宋橙歌到紫錦城的時候,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她們坐地鐵過來的。
宋橙歌說想感受坐地鐵的感覺,而且開車容易堵車,逛起來也不方便。
顧小溪找了一家咖啡店等約定的人,她打電話告訴對方自己的位置。
對方說他已經(jīng)到了,很快就過來。顧小溪開始緊張起來,她第一次以這種方式跟陌生人見面,挺害怕的。
顧小溪注意到咖啡店門口出現(xiàn)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子,穿著白色的襯衫外套,簡單的牛仔褲。手里抱著一個袋子,里面裝的似乎就是畫。
男子也注意到顧小溪的位置,他走過來問:“您好,請問是顧小姐嗎?”
顧小溪站起來跟他握手:“對,我是。您是Jason?”
“是的,不過Jason只是我的藝名,我的真名是陳杰?!?p> “陳先生您好,麻煩您了,讓您大老遠(yuǎn)跑一趟,真不好意思?!鳖櫺∠硎纠⒕巍?p> “不麻煩,我也沒什么事?!?p> 顧小溪給介紹宋橙歌:“陳先生,這是我朋友,宋橙歌?!?p> “您好,宋小姐!很高興認(rèn)識您!”
宋橙歌跟握了手:“陳先生,您好!”
寒暄過后,顧小溪進(jìn)入主題:“陳先生,我能問一下您當(dāng)初畫這幅畫的初衷嗎?”
陳杰手輕輕撫摸上裝著畫的袋子,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眼底浮現(xiàn)起憂傷,他緩緩開口道:“畫這幅畫,就像在畫我自己,在沒有盡頭的道路一直走一直走,看不到希望,看不到結(jié)局??吹缴畈灰姷椎膽已拢拖胍@么跳下去,不再面對一切。”
顧小溪不解:“那為什么會有一根羽毛,那不是女孩的救贖嗎?”
陳杰聞言眼睛亮了起來,他有些激動的看著顧小溪:“你能看出來?你知道那根羽毛是女孩的救贖對嗎?”
顧小溪點點頭,不明白為什么陳杰這么激動。得到回答后,陳杰繼續(xù)說:“你還是第一個懂我的畫的人?!?p> “其實我一開始畫的是男孩,也沒有那根羽毛,沒有救贖。就是絕望過后的堅定,堅定的想要離開這個世界?!?p> “有一天,雨下的很大,我看到有個小女孩為了給一只淋濕的流浪狗遮雨,將自己的傘撐在狗狗的身側(cè),自己跑進(jìn)大雨里。那一刻我才知道,原來路,是有盡頭的,希望,是存在的。所以我改成了女孩,改成了救贖。我希望身處絕望的人都能夠知道,只要自己不放棄自己,希望總是會有的?!?p> 聽完陳杰的話,顧小溪內(nèi)心五味陳雜,那種無力感遍布四肢百骸。這個世界上,不幸的人有很多,但并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像她一樣幸運。
她被父母拋棄,差點冷死在冰冷臟臭的垃圾堆旁,還好,她遇到了奶奶。奶奶給了她一個家,給了她享受這個世界的權(quán)利。
“我很喜歡你的畫,就像你說的,能夠給身處絕望的人帶來希望?!?p> 世界上有很多黑暗的角落,那些不為人知的一面總能讓人崩潰。當(dāng)你一次次失望過后,對世界充滿懷疑,所有的不幸似乎一瞬間都降臨在自己身上。
無助、彷徨,想要逃避,甚至最極端的想要以死亡去解脫。如同全世界都背叛了自己,失去了一切,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
顧小溪跟陳杰一見如故,接下來的時間,顧小溪跟陳杰聊了很多,他們之間有很多相同的話題。
最后,陳杰決定把畫送給顧小溪,作為朋友之間友誼的象征。,
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接近黃昏,宋橙歌摸著餓得咕咕叫的肚子說道:“要不,咱們先去吃飯?你們可以邊吃邊聊?!?p> 顧小溪看了看手機(jī)上的時間,滿臉歉疚的朝宋橙歌道:“不好意思啊橙歌,我忘了時間?!?p> 宋橙歌大方的擺擺手,笑的燦爛:“沒事沒事,難得遇見一個聊得來的朋友,我理解。咱們?nèi)コ燥埌?!?p> 陳杰面色為難的拒絕:“我就不去了,你們?nèi)コ园?!?p> 顧小溪急急問道:“一起去吧!我們也算是朋友了吧?朋友之間吃個飯不是很正常嗎?再說,你都送了我畫了,我請你吃飯理所應(yīng)當(dāng)?!?p> “是啊是??!你跟小溪這么聊得來,現(xiàn)在走了不是可惜嘛!”宋橙歌也勸著。
陳杰也擔(dān)心顧小溪會因為畫的事有心理負(fù)擔(dān),沒再拒絕。
三個人找了就近的餐廳,點了幾道家常菜。落座后,顧小溪又開始拉著陳杰問關(guān)于畫的事情。
二樓樓梯處,一個女人舉著手機(jī)正呆呆的看著顧小溪的方向。
聽筒里傳來“喂喂”的聲音,女人訥訥的回了聲“嗯”。
“梁以沫,你在聽嗎?”手機(jī)那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梁以沫著急的說:“媽,我有點事,先掛了,晚點給您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