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翊云不禁失望,喃喃的道:“三次么?三次么?我?guī)煾甘橇髟崎w閣主,所修功法,更是百毒不侵,天底下還有什么人傷得了他老人家?!?p> 過了半響,忽聽唐白蜃道:“我?guī)煾府?dāng)年因此仙逝,我一直與我?guī)煹芾酌魑湓诎堤幷{(diào)差此事,卻一直無果,如今百里前輩也出現(xiàn)如此癥狀,只需待前輩一醒,興許能獲得一些蛛絲馬跡?!?p> 李翊云道:“除了一品侯朱文丹,難道還能有別人么?他一直想將我與師父置于死地。”
唐白蜃吃了一驚,沉默少許,道;“李兄弟,當(dāng)初我就有所察覺,總覺得一品侯朱文丹似乎對你們有所敵意,現(xiàn)今聽你一言,果真如此,不知一品侯為何想殺你們?”
李翊云想了想,卻道不出個所以然來,不由沉默不語,唐白蜃見此,也難以開口去問,只待百里蘇醒來,得知真相,再另作打算。
過了片刻,眾人為了不打擾百里蘇的清靜修養(yǎng),出了房間,在客棧隨意尋了個空桌坐下。
一眼望去,四周大多數(shù)各派的弟子齊聚在此,頗為寂靜,只聽唐白蜃低聲得道:“看來這龍虎、少林、泰山三派齊聚在此,都有些詭異?!?p> 他話音剛落,忽聽龍虎派一方傳來話聲,忽地聽到一人叫嚷著道:“小二,人死哪兒去了,怎么還不來個人兒?”
他話音一落,那角落口忽然跌跌撞撞的進了個小伙計,那小伙計顫顫的道:“這位爺……不知……點些,點些什么吃的?”
那人看了少林峨眉兩方,哈哈一笑,大聲嚷嚷著道:“給老子們來個七八九斤牛肉,三四五斤狗腿子,兩三斤咸花生……”
他話說至此,那小二忽地轉(zhuǎn)身而去,沒走兩步,忽覺身后衣領(lǐng)被提住,寸步難行,只嚇得七葷八素,心想完蛋了,沒命了,猛地轉(zhuǎn)身,一頭栽在了地上,猛的磕頭,哀求的道:“大爺饒命,大爺饒命?!?p> 那龍虎派的人道:“饒什么命,老子不要你的命,還沒點完,走個什么勁,害怕老子吃了你皮包骨呀?!?p> 話畢,哈哈大笑,又道:“給老子們再來個二十斤烈酒,越烈越好,快去。”
那小二只嚇得暈頭轉(zhuǎn)向,一聽這爺不要自己的命,心中不由暗松口氣,連忙叫道:“好呢!”剛沒走幾步,又聽少林一方忽然叫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小店家,可否給我等小僧上些粗茶淡飯,勞煩!”
那小二店家見了僧人行禮,不由回了一禮,聽少林寺的僧人言語和善,不似方才龍虎派等人兇惡,不由笑道:“大師稍后,一會兒就到?!?p> 那僧人行禮謝過,忽聽龍虎派那點菜之人道:“我說大師呀,你們少林寺在自個家里,吃點素的,情有可原,現(xiàn)在在外面,大師們吃點葷的,佛主在寺里吃他的香火,哪會知情,是不是?!?p> 那人又道:“哦!對了,大師一定是香油錢不夠,吃不起大魚大肉吧,沒事,我龍虎派與少林同為江湖六大門派,同氣連枝,今日晚輩做主,請大師們飽餐一頓,如何?!?p> 那人話音剛落,一個白須老僧,徐徐起身,合十行禮,淡然道:“阿彌陀佛,我佛門中人,一心向佛,潛修七情六欲,食素不食葷,不犯嗔戒,犯之,與佛無緣,難成佛門子弟?!?p> 龍虎派那人只覺這老僧人毫不領(lǐng)情,卻又見他老態(tài)龍鐘,心想武功必然不強,剛想羞辱一番,豈料,他一掌劈去,那老僧,雙腳紋絲不動,只是身子輕微一斜,那掌法自他袈裟邊,擦肩而過,那人一掌無果,又發(fā)足運勁,自老僧右下方向左上方斜挑而上。
那老僧身斜之間,左手伸出二指,在那龍虎派弟子小腳上一碰,那龍虎派弟子的腳,竟被止住于老僧的胸前,近在咫尺,那龍虎派弟子頓時面露難看,那腿腳難收,最不好受,卻見那老僧左手一收,那龍虎派弟子的腿腳頓時松下,一陣麻痛。
龍虎派弟子連忙收腳,退了開來,只覺受了氣,手入懷中,轉(zhuǎn)身之際,忽地亮出一把六角鋼鏢,直襲老僧,極為歹毒。
老僧紋絲不動,卻見不知何處,突然飛出明晃晃的長劍,自門外涌進,將那六角鏢,一把釘在了木樁之上,眾人向那木樁瞧去,只見那六角鏢漆黑如墨,利刃非常,都不由面色動容。
卻見那客棧門外走進一群青衫女子,領(lǐng)首者,赫然就是峨眉派的掌門人玄鳩師太,而所來之人,正是一群峨眉派人,他們剛到,便碰上了這么回事,豈有不管之理,便出手擋住了六角鋼鏢的偷襲。
“好陰險的龍虎派弟子,張荀張掌門,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弟子么,難道你們龍虎派,就只會些暗箭傷人?!毙F師太一入門,便大聲叫嚷著。
過了好一會兒,也不見有人回答,玄鳩師太忍無可忍,長劍一抽,直逼龍虎派那偷襲老僧的弟子而去,忽地間,另一道青光涌現(xiàn),卻是一把長劍飛來,被玄鳩師太一把擋過,這玄鳩師太一招‘峰回路轉(zhuǎn)’,使得靈活靈現(xiàn),生生的將那長劍彈開。
與此同時,那樓上忽然躍下一道身影來,待落地之際,一手接過被玄鳩師太彈開的長劍,眾人這才發(fā)現(xiàn),來人,正是龍虎派掌門,張荀。
只聽得張荀冷道:“堂堂峨眉派掌門,對個晚輩大打出手,似乎有些以大欺小?!?p> 玄鳩不怒反喜,道:“相比龍虎派,我峨眉派可就小巫見大巫,哪能與龍虎派相提并論。”
張荀內(nèi)心冷哼,忽對那少林老僧,敬禮得道:“枯寂大師,門下弟子方才無禮冒犯,還請見諒?!?p> 原來,這老僧,赫然就是少林的四大神僧之一的枯寂高僧,后者站起,雙手合十的還禮,淡淡的道:“阿彌陀佛,區(qū)區(qū)小事,不足掛齒,張掌門,多日不見,老衲有禮了?!?p> 張荀笑了笑,忽對剛才與枯寂大師產(chǎn)生矛盾的弟子叫嚷著道:“豈有此理,少林神僧,也敢得罪,我龍虎派沒你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晚輩,給我滾?!?p> 話畢間,張荀單手化爪,向那弟子隔空一舉,那弟子的身子竟隔空而起,隨著張荀單手一甩,那弟子隨之甩了出去,用的,正是江湖中,極為尋常的‘隔空取物’,這‘隔空取物’之法,愈加熟練起來,便能有此特效,不僅取物容易,還可以驅(qū)物自如,如仙家道法般神奇。
‘隔空取物’之法,說來容易,但也極難,各派各家自有自家的內(nèi)功修煉之法,故而使得這驅(qū)物之法,有所不同,因人而異,也因門派之間的功法而異。
那龍虎派弟子拋出后,只見一群龍虎派弟子紛紛退下,只被嚇得魂飛魄散,跪地求饒,連道饒命,張荀臉色鐵青,心中暗道:‘真是群沒出息的東西?!?p> 又對枯寂大師道:“既然咱們四派會齊,不知泰山派的掌門人,為何還不肯現(xiàn)身一見?難道泰山派掌門病重了?!?p> 只聽得泰山派的一位弟子起身,對三派掌門行禮,敬道:“兩位大師,我泰山派掌門有要事在身,暫不能現(xiàn)身,還請體諒,我奉掌門之命,在此等待多時,方才不久前,我便以與枯寂神僧稟告了此事?!?p> 兩位掌門齊齊向枯葉大師瞧去,只見枯寂大師緩緩的點了點頭,表示他說的沒錯。
張荀冷道:“武當(dāng)張真人大壽在即,青松子還在武當(dāng)山下有要事?當(dāng)真奇特的很,青松子可真是公務(wù)繁忙,看來泰山派是出了個天才,讓我們都有些嫉妒,泰山派的歷代祖師也必然會笑開花?!?p> 張荀話及至此,忽聽門外傳來冷淡的聲音:“張掌門的這張狗嘴,還真是難積德,死后不下地獄,我青松子都會為天下蒼生感到悲憫?!?p> 門外赫然走出了一個中年男子,一手持劍,一手背負,身后跟著兩名弟子,自門外走進,向玄鳩師太與枯寂大師敬禮后,又道:“張掌門,你還是管不住這張狗嘴,小心哪天被人給削了,可就一句話也說不出?!?p> 張荀聽的面目抽搐,極為難看,可當(dāng)著少林、峨眉兩派面前,倘若大打出手,必然有失身份,只得忍氣吞聲,冷哼兩聲,不與其一般斤斤計較。
李翊云與唐白蜃等人將眾人的較量談話,聽的一清二白,只覺得少林神僧,穩(wěn)重大體,玄鳩師太為人打抱不平,而泰山派與龍虎派兩大門派雖有間隙,卻也并非鬧出太大的矛盾,只覺的這四人站在一起,頓時有種緊張得感覺。
李翊云低聲的道:“沒想到四大門派之間,內(nèi)亂也不曾停過,看來,敵人未出手,他們自己倒先起了內(nèi)訌?!?p> 唐白蜃點了點頭,緩緩道:“看來我們已經(jīng)刻不容緩了,張真人大壽在即,恐怕我們等不到百里前輩醒來,必須立即下定決心,潛入武當(dāng)?!?p> 李翊云一聽‘潛入’二字,不由一愣,問道:“潛入?”顯得極為不解。
唐白蜃道:“此次大壽,沒有表面上看似的簡單,一旦六派得知朝廷介入,必會有所忌諱,有些事情,恐怕難以查明,以免引起朱文心的眼線,對我們極是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