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還是把這件事寫信告訴老爺吧!”
杏兒憤憤,想想就十分后怕,幸好孫鴻不像他姑姑那么壞,不然姑娘豈不是要失身了?
這件事不能就這么算了,一定要讓老爺好好教訓(xùn)他們。
“你忘了,我爹昨天才傳信來,說是要去清水莊一趟,沒有個十天半月回不來。”
花容提醒道,信里說清水莊幾家佃戶為了田地的事情打起來了,好像是鬧出了人命。
“怎么有那么壞的人?”
杏兒已經(jīng)把花文信夫妻倆給記恨上了,以前她最恨的是她爹,現(xiàn)在又多了兩個。
花容失笑,這世上賣兒賣女的大有人在,她不過是花文信的侄女,還真算不了什么。
不過,她可不像原身那么好說話,蕙娘以為一句一時糊涂就能將事情抹消了?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只是,還沒等花容想好怎么“報仇”,才過了兩天,家里的飯一下子就變得不好吃了。
第一回花容還以為,王嫂一時失手也是有的,就沒怎么在意。
可下一回,不等花容開口,杏兒就先忍不住了:“王嫂,今天的菜怎么還是這么淡?”
這淡的,就跟沒放鹽差不多。
“姑娘,家里沒鹽了,過幾天開集,我讓老頭子去買。”
王嫂也犯難,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就算她手藝再好,沒有鹽做出來的菜那還是沒味道。
花家村離縣城遠(yuǎn),村里人買東西或是賣東西,都要等每月十五逢集的時候,去的基本就是臨近的幾個村的村民。
“開集還要好幾天,怎么不先跟村里的人換一些么?”
花容奇怪地道,以前也不是沒有這種情況,村里人也都樂意幫忙。
“反,反正也快開集了,就不,不麻煩了……”
王嫂急的汗都出來了,說話也不順暢了,可憐她這么一把年紀(jì),還要對姑娘說謊。
“王嫂,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容放下碗筷,面上跟著嚴(yán)肅了起來,王嫂一定有什么事情瞞著。
“這兩天姑娘沒有出門,不知道外面的謠言……”王嫂被逼問,索性講了,反正這事兒早晚也瞞不住,“不知道從哪里傳出來的,姑娘和趙廷之早就珠胎暗結(jié),后來被拋棄,生病是假,小產(chǎn)才是真的……”
“還有呢?”
花容面色沉靜,見王嫂仍舊欲言又止,緩緩問道。
“還說姑娘往年都是掃完墓就走,今年呆了這許多天,就是躲在鄉(xiāng)下不敢再回去?!?p> 王嫂一口氣說完,悄悄打量花容神色,她本以為姑娘聽了肯定大受打擊,卻不料面前的小主子冷靜的可怕,倒是一旁的杏兒反應(yīng)更大。
“話說八道,簡直是胡說八道,姑娘和那人從來就沒有——”
杏兒氣的發(fā)抖,她一直就跟在姑娘身邊,這件事她再清楚不過。到底是誰,心腸這么歹毒,想出這樣惡毒的話編排姑娘?
“我們自然是相信的,可村里那些人……”
王嫂無奈,現(xiàn)在到處都是風(fēng)言風(fēng)語,就連以前和他們經(jīng)常往來的幾戶人家,現(xiàn)在也不愿意再打交道,別說換鹽了,人家連話都不愿意說,唯恐連累了家里的兒女。
“眾口爍金,積毀銷骨。”
花容并不意外,就算有些人不了解真相,卻不妨礙他們幸災(zāi)樂禍,特別是那些自身過的不好的人,也見不得別人好。
“姑娘,你怎么還這么冷靜?聽了都不難過的么?這要是換作以前——”
杏兒雖然不懂什么爍金什么骨的,大致意思也能猜的明白,讓她不明白的是姑娘的反應(yīng)。這回的事情可是比趙廷之悔婚還要嚴(yán)重!
“你也說那是以前,鬼門關(guān)前走了一遭,我早就想明白了,就算我死了,趙廷之過的還不是很好?會傷心的只有在乎我的人?!被ㄈ輿Q定徹底給身邊的人洗一下腦,“躲起來哭沒有用,事情總是要解決的,以前我什么都依靠我爹,卻沒有想過等有一天他老了呢?”
花容說這些話,也并不是一時心血來潮,其實她一直都在思考一件事,她真的能安安心心做個米蟲,混吃等死么?
王嫂和杏兒四目相對,雖然之前也感受到姑娘的變化,可現(xiàn)在卻深刻意識到,姑娘是真的變了,幾乎像換了一個人。
可這種變化,又是她們可以接受的,甚至是樂于接受的。
“我爹回來之前,這件事就先讓我自己解決吧!”
花容也不托大,如果她真的解決不了,也不會硬撐著。但總歸,還是先要試一試。
“都聽姑娘的?!?p> 王嫂和杏兒點點頭,姑娘讓做什么她們就做什么,而且聽姑娘的語氣,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有了主意。
“王嫂,這兩天傳信到城里,讓劉掌柜找個機靈的伙計過來,路上扮成貨郎,先到村里探聽一下流言到底怎么傳出來的,從哪兒傳出來的?!?p> 花容思索了一下,她并不經(jīng)?;貋恚米锏娜藨?yīng)該不多。要說真正同她有“過節(jié)”的,除了花文信一家,再就是——花素娥!
就算花文信下藥的事情失敗了,他也犯不著毀了自家侄女的名聲,這樣對他沒有什么好處。都是花家人,他這么做,連帶著自家也會受連累。
否則,之前他也不會只請了花永德一個人,就是怕弄得人盡皆知。
另外就是花素娥,她可能誤以為心上人被搶,陷入愛情的女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的出來。
“好,我這就去。”
王嫂立刻起身,讓老頭子去傳信,她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誰這么缺德。
“讓他重點探聽一下花素娥周圍的人,特別是和她要好的?!?p> 花容幾乎可以肯定,這件事就是花素娥干的。
“那個花族長的女兒?她看起來驕傲的很!”
杏兒也見過花素娥一兩次,雖然沒說過話,可她身周流露的傲氣,卻是怎么也掩飾不住的。
當(dāng)時她還想著,不過是個族長的女兒,那氣勢擺的倒是比公主都足。
一個這么驕傲的人,會干這么下作的事情?
“所以說,才要找人證實一下?!?p> 猜測終歸是猜測,花容也不愿意冤枉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