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接下來去哪兒?海盜船和跳樓機的刺激程度跟過山車差不多,你還想去嗎?”
徐飛揚搖搖頭:“那就等下一次吧,阿笛,你怕鬼嗎?”他的視線定格在了某一個方向。
柳笛順著看過去,那個方向只有鬼屋的入口,整體裝飾的很有一股哥特風的味道,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
她搖搖頭,在國外的那幾年,她雖然沒有去過游樂場,但專門的鬼屋卻被同學拉去過不止一次。
“那我們進去逛逛?”徐飛揚詢問。
柳笛還沒來得及發(fā)表意見,她就聽到了一陣孩童的哭聲。
徐飛揚顯然也聽到了,順著聲音的來源望過去,就在鬼屋的前方不遠處,一個穿著樸素的小孩兒被推倒在地,而他身邊,一個中年婦女緊張的護著身后的十幾個孩子們,她似乎想要扶起那個倒地的男孩,卻又怕自己身后的孩子們沒有人保護。
柳笛率先邁步過去,徐飛揚自然的跟了過去。
男孩哭了一陣子,抽噎著抹著眼淚,忽然面前出現(xiàn)了一只白皙的手掌。
柳笛神色淡漠,語氣卻似乎因為怕嚇到孩子而柔和了些:“我扶你起來?!?p> “嗝?!蹦泻⑾胍乐x,一張嘴卻先打了個嗝,他的小臉頓時紅了紅。
柳笛眼中泛起一絲笑意,卻并不是嘲笑,她只是覺得這個男孩子挺有趣的,但是她身后的五個紈绔可就沒有她這么善解人意了。
“哈哈哈……”一陣不友善的笑聲讓男孩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有什么好笑的,你們從小到大從來都沒有摔過嗎?”柳笛把男孩扶起,回身看著那些笑點極低的家伙,眼中還帶著笑意,可那笑容……給人一種很諷刺的感覺。
“關你什么事,別做濫好人啊,這事跟你沒關系?!奔w绔一號打量了一下柳笛簡單卻不廉價的著裝,并不想和她對上。
柳笛沒理他,“祝院長,剛才發(fā)生什么事了?”
祝院長表情有些疑惑:“你是?”
“幾年之前我在你們的孤兒院做過義務活動。”柳笛沒有多說,那一次義務活動是她做過的唯一一次,因此,她的印象也格外深刻。
看著這位祝院長兩鬢花白,柳笛暗嘆:歲月不饒人啊。
祝院長張了張嘴,還沒有說話,那邊的紈绔二號就開口了:“你什么人啊,都說了這事和你沒關系,你非要多管閑事是不是?”
柳笛連頂尖的那一批富家子弟都敢收拾,怎么會在乎這些一看就沒有什么見識的紈绔。
“你家里人沒有教過你,別人說話的時候不要插嘴嗎?”柳笛凌冽的眸光一掃,紈绔二號就像被人掐住喉嚨一般,說不出話了。
院長看了看柳笛,慢慢地敘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其實本來不是什么大事,這位祝院長所在的天使孤兒院前不久剛剛被帝都最大的一家慈善機構合并,因為怕孩子們不適應新環(huán)境和新伙伴,祝院長就找了十幾個年齡相仿的孩子一起出來到游樂場玩,可是她一個人帶十幾個孩子畢竟還是有些吃力,于是剛才拿著冰棒的一個小孩子在和其他孩子嬉戲的時候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位紈绔,還把冰棒蹭到了他身上。
本來這事情很好解決,讓孩子道個歉,再賠件衣服,這事情應該就能過去了,可無奈這幾個紈绔似乎帶著狗眼看人低的態(tài)度,不僅羞辱院長和孩子們,還逼著那個犯了錯的孩子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
這樣的要求祝院長怎么可能會答應,雖然這次孩子普遍只有十一二歲,但是最基本的自尊是有的,讓他在大廳廣眾之下脫衣服,這已經不僅是簡簡單單的羞辱那么簡單了,他們是想毀了這個孩子啊。
“院長說的是真的嗎?”柳笛并沒有完全相信院長的一面之詞,因為就在祝院長說完之后的短短幾秒鐘后,徐飛揚在她身后輕輕的說了一句:“那位院長說的不全是實話?!?p> 紈绔們想為自己辯解,可是,看著柳笛冰冷的眼神,他們心里又發(fā)怵。
“難道你們沒有什么想說的嗎?”徐飛揚站在柳笛身后,語氣溫和。
“怎么說呢?”紈绔三號壯著膽子開了口,“那個孩子的確是把冰棒蹭到了我身上,可是我們絕對沒有要求孩子脫衣服,我只是要求院長把這件衣服原價賠給我,她自己說的讓孩子把衣服脫下來,讓我們弄臟,這樣就算扯平了。我當然不愿意呀,我的衣服多少錢,這孩子的衣服多少錢,我為什么要答應她的要求?但我承認,我剛才情緒有些激動,一不注意就失手把這孩子推倒了。”
“院長,是這樣嗎?”柳笛的目光澄澈,仿佛所有的污垢在她那里都無所遁形。
“我,我沒有,我干嘛要讓孩子脫衣服?”祝院長表情有些微的變化,但她依舊理直氣壯,“既然你以前在孤兒院做志愿活動,那你就應該知道我對這些孩子有多好,這么羞辱他們的事情,我怎么可能會做出來。”
柳笛點點頭:“在我的印象中,你的確對這些孩子很好。”下一秒,唇角的笑意收斂:“可是,我并不了解現(xiàn)在的你?!?p> “弟弟妹妹們,你們也聽到了你們的院長和這位哥哥說的,到底誰說的是實話呢?”柳笛看著擠在一起的孩子們,慢慢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