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魚學(xué)藝有成,便如窮人乍富,他畢竟是未經(jīng)世事的少年,心癢撓騷,躍躍欲試,早想賣弄,當(dāng)下笑道:“師父盡管出題,弟子作答便是?!?p> 鬼谷子笑了笑,臉色忽然凝重,盯著江魚,沉聲道:“謀策你都學(xué)會了什么?”
江魚微微一笑,沉聲道:“自古謀策千千萬,說來只一字:變!”
鬼谷子一怔,目光一閃,沉聲道:“說!”
江魚沉聲道:“自古謀事,獻計出策,無非一個字:變!變則通,通則活,活則成,變通則活,不通就死,隨機應(yīng)變,敵變我變,因時而變,因勢而變,因地而變,因人而變,無變不通,會變則成!”
鬼谷子目光閃動,不置可否,沉聲道:“兵法呢?”
江魚胸有成竹,侃侃而談,沉聲道:“弟子研習(xí)兵法,所悟也是一個字:活!姜太公兵法,孫子兵法,尉繚子兵法,魏武帝曹操兵法,諸葛孔明兵法,大唐李靖李衛(wèi)公兵法,本朝岳飛岳元帥兵法,機變百出,順勢而為,無非一個字:活!活學(xué)活用,通變之術(shù),活用第一,兵無常勢,水無常形,用兵之道,存乎一心,千萬不能死讀兵書,墨守成規(guī),秦趙長平之戰(zhàn)趙括,蜀魏街亭之戰(zhàn)馬謖,都是不知活用兵法的書呆子,最后不但把自己玩死了,而且害得全軍覆沒,誤國誤民,便是明證?!?p> 江魚口若懸河,滔滔不絕,鬼谷子卻始終不動聲色,不置可否。
江魚一口氣說完,滿心以為師父會點評一下,夸獎自己幾句,沒想到師父不置一詞,不發(fā)一言,不由得一怔,心中疑惑不解。
鬼谷子沉聲道:“當(dāng)年你兩個師兄孫臏龐涓斗智,三十六計演了個遍,最后一戰(zhàn),龐涓率軍攻趙,孫臏圍魏救趙,魏國國都大梁告急,龐涓撤軍回援,孫臏半途設(shè)伏,馬陵道之戰(zhàn),孫勝龐敗,龐涓身死,全軍覆沒。你且說說,若你是龐涓,該當(dāng)如何破解孫臏圍魏救趙之計?”
江魚愣了一下,這戰(zhàn)例他早就熟知,只是從未設(shè)身處地想過,此刻略一尋思,心中已有主意,沉聲道:“師父,假若徒兒就是龐涓龐師兄,有兩計可以破解孫臏孫師兄戰(zhàn)術(shù),一,依樣畫葫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率軍直撲齊國都城臨淄,如此則魏國大梁之??山?;二,率軍回援大梁,將全軍分解成前中后三軍,各軍依次前進,相互之間保持適當(dāng)距離,便于相互照應(yīng),如此一來,孫臏馬陵道設(shè)伏,難以把握出擊時機,即便出擊,也不能將魏軍全殲。”
鬼谷子臉色一變,緩緩點頭,目視江魚,沉聲道:“小子,果然鬼才,你若早生幾生幾世,歷史定當(dāng)改寫?!?p> 江魚大喜道:“師父,這么說弟子說對了?”
鬼谷子微笑道:“悟性奇佳,所言不錯。為師之所以不夸你,一是你雖然說的不錯,卻終究是紙上談兵,并無實戰(zhàn)戰(zhàn)績佐證;二是怕你驕傲,滿招損,謙受益,你若驕傲自滿,終會自以為是,招致失敗?!?p> 江魚心中一凜,沉聲道:“師父放心,弟子一定謙虛謹慎,再接再厲,絕不敢驕傲自滿,停步不前?!?p> 鬼谷子微笑點頭,面露欣慰之色。
江魚忽地想到剛才的情景,又想起師父說的臨劫之際的話,心中一驚,急道:“師父,剛才究竟是怎么回事,什么臨劫,什么人跟您過不去?您告訴弟子,弟子這就去滅了他!”
鬼谷子搖搖頭,沉聲道:“好徒兒,師父的事情你管不了,還是莫要再問了?!闭f罷,轉(zhuǎn)身走向李婉華師徒,眼望李婉華,沉聲道:“婉妹,咱們該走了!”
李婉華眼神凄然,緩緩點頭,深深望著碧悅,眼神滿是不舍,柔聲道:“悅兒,師父要走了,你一定要好好地,照顧好自己?!?p> 碧悅哇地一聲哭出聲來,撲進李婉華懷里,抽泣道:“師父!”
李婉華緊緊摟著碧悅,一手輕輕撫摸她頭發(fā),柔聲道:“悅兒莫哭,莫哭……”說著話,她自己眼圈已然紅了。
江魚大急,他在一旁察言觀色,早就看出師父與這女子之間定有私情,當(dāng)下大步上前,雙膝跪倒,大聲道:“師娘在上,徒兒江魚給您老人家磕頭了!”
李婉華一愣,一下子臉紅了,嬌美面容上升起兩朵紅云,嬌羞無限,她雖是仙體,卻是處子,一生癡戀林易陽,卻始終未能在一起,此刻江魚叫她師娘,由不得害羞心跳,便如少女一般。
李婉華嬌羞,心中卻甚是喜悅,抬頭望了林易陽一眼,看他也正望著自己,四目相對,相視一笑,莫逆于心。
李婉華望著江魚,微笑道:“好孩子,你起來罷。我有話對你說?!苯~稱她師娘,她卻終究不好意思自稱師娘。
江魚依言起身,望著李婉華。
李婉華注視江魚,上下打量他,又低頭看了一眼碧悅,抬頭望著江魚道:“孩子,你很聰明,剛才你們師徒倆的對話我都聽到了,你很不錯,聰明有智,身具絕頂神功,最要緊熱血赤誠,有情有義,是個好孩子,我很喜歡。我和你師父有要緊事要去辦,你既然叫我?guī)熌?,我這徒兒碧悅便與你是同門,看樣子你比她小,你就叫她師姐好了。她雖然比你大,卻不諳世事,等我們走后,你要帶著她一起走,好好照顧她,你能做到么?”
江魚心中疑惑,卻不好開口詢問,當(dāng)下點頭道:“師娘放心,弟子一定照顧好師姐,絕不會讓她受委屈,更不會讓她受欺負?!?p> 李婉華大喜,她最不舍得最不放心的便是這個自幼跟隨自己長大的徒兒,她們二人感情早已不亞親生母女。
碧悅回頭望了江魚一眼,轉(zhuǎn)身抱緊李婉華,大聲哭道:“師父!”
李婉華輕撫她背,柔聲道:“悅兒莫哭,日后師父不在你身邊,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p> 碧悅含淚點頭,緊緊抱著李婉華,哽咽抽泣。
李婉華松開碧悅,望著江魚,道:“孩子,如今你體內(nèi)有英雄令護體,又學(xué)了先天經(jīng),如今又學(xué)了寶庫武功,天下之大,已然少有敵手。我將悅兒托付于你,臨別之際,授你一寶,大俠召喚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