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從三品?”
“交州將軍?”
“這這這,這怎么整啊!”
山賊們被周承這自報家門嚇得幾乎要作鳥獸散了,從三品的交州將軍?。∵@可是交州的軍隊一把手??!
王朝之內(nèi),除京城所在的司州與設(shè)有都護府的西域之外,每州最大的官,便是三品的一州州牧。其次就是從三品的一州別駕與一州將軍。這三個人,對于其所轄之地的普通人來說,無異于天大的官老爺了!
在這祁丘山隨便攔一群書生搶劫,就攔到了本州將軍之子?這可真是點夠背的。
不過事已至此,總得想辦法來收場,總不能此時撒丫子跑路,然后等著那位將軍老爺點起兵將來,踏平這小小的祁丘山吧?
其實這山賊嘍啰們光顧著害怕了,沒去想這個年輕的公子哥是否有嚇唬人的嫌疑。畢竟扯虎皮做大旗這種事,可不用花半枚銅板!
但使雙斧的大當(dāng)家已經(jīng)想到了這一點了,這位大漢,在上山落草前也闖蕩過幾年江湖,也算是吃過見過的人。
可是就算眼前這個騎著高頭大馬的家伙是在拿交州將軍的頭銜來嚇唬人,又能怎么辦?自己難道能打贏他們嗎?好像不行吧!
“那個啥,這位小將軍,咱們這樣就算是不打不相識,您看這樣,我們讓你們下山,不收你們半分銀錢。您也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和我這幫兄弟,我們這幫人都是苦命人,若不是沒法子了,也不會來落草為寇??!”大當(dāng)家的強擠出了一個笑臉,在眾人看來和哭了也沒什么區(qū)別!
“不好玩不好玩,這樣就認(rèn)慫了?”史文杰看著山賊的大當(dāng)家笑道:“那個拿雙斧的,我看你好像有點小本事的樣子,要不然你耍一套斧子,如果耍得好,小爺們此回就饒了你們的狗命,如何?”
李東唐也高聲應(yīng)和著:“對啊對啊,耍一套斧子來看看,若是耍得好,賞你個一袋錢又如何?千金難買咱們高興??!”李東唐從腰間取了一袋錢,在手上拋了拋,眼神玩味的看向雙斧大漢。
姜勝志則沒有言語,笑嘻嘻的看著對面的山賊會如何動作,他們這四人,從來都是李東唐與史文杰這兩個性格乖張的去挑事,他姜勝志負(fù)責(zé)講些空洞的大歪理,如果講不過,要打架了,那就讓周承上!
“這個,那好吧,那我就獻丑了!”使雙斧的大當(dāng)家,本想能相安無事便好,可是看到了那一袋子錢,便被財迷了心竅,想著有錢不賺是個傻蛋,便提起了雙斧,要賺這一袋錢!
周承看了身邊這幾個家伙,只顧著自己的想法,也不理自己之前的話,無奈的嘆了口氣!
雙斧大漢已經(jīng)開始了他的雙斧對敵,身前無敵人,那就對著空氣出招,五品武夫的一招一式,遠(yuǎn)未達(dá)到圓轉(zhuǎn)如意。
但在周承這種境界戰(zhàn)力只高了一點的武夫看來,算得上是很不錯的武藝了,周承開始有了要把這人收為打手的心思了。畢竟是一個五品境界的武夫,史文杰與李東唐,也是因為林意點破了這雙斧大漢的境界,才會讓這雙斧大漢耍上一套斧子。看看是否值得收入麾下當(dāng)惡奴!
有錢有權(quán)的家族里出來的公子哥,哪會是什么只圖開心就隨心所欲的人?哪一個不是精得像狐貍一樣?
林意知曉了這幾個公子哥的想法,卻沒有去點破。由著公子哥們胡來,反正跟著看戲就對了。
寒門書生們也大多是這個想法,只有一個約莫有十七八歲的少年,不看這邊,只是嘆息。
那位祁丘山的大當(dāng)家的,耍完了一套斧子,得了李東唐的一袋子賞錢,千恩萬謝,便要帶著一群山賊快速離開。
離開之前,周承的一句話讓他差點就給周承跪了下去。
“你這家伙,等我從書樓回來,便跟我去將軍府吧!在我家當(dāng)個護院,也怎么也強過在此當(dāng)這草寇?!?p> 李東唐,史文杰與姜勝志三人都不解為何周承會給這個雙斧大漢這么個機會。以他們的眼光看來,這漢子的斧子其實耍得不怎么樣,根本就沒什么招式可言。不值得招為惡奴。
只有林意與周承知道,一個沒什么家世的草莽漢子,耍了一套根本就算不上套路招式的雙斧,就已經(jīng)有五品實力,足以看出其的驚人的力氣。若是給他一些招式功法,指不定會不會再上一層境界。
周承一個四品武夫,便敢?guī)н@么些人走這么遠(yuǎn)的路,如果再來一個四品武夫,那將軍府可真算是如虎添翼了。
就這樣有樂有驚無險無災(zāi)的過了祁丘山,到了山下客棧,已經(jīng)是日落時分,眾人住進了早就訂好的客棧。
仗著四位公子哥的家世,在這小地方的客棧也能吃好喝好。吃飽喝足之后,眾人便都散了,各自去往房間了。
林意一個人帶著兩壺酒,爬上了客棧屋頂,望著天上的星星發(fā)呆。偷得浮生半日閑,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像今夜這樣有閑情雅致了,自從出京之后就沒享受過這樣的清閑時光。
斜眼一看,有一個寒門書生正沿著木梯爬上來,書生太過文弱,爬得極為堅難,林意伸手拉了他一把,把他拉上了屋頂。
這書生,正是在眾人戲弄祁丘山山賊們的時候唯一沒有一起起哄的十七八歲少年。他是這幫去孔家書樓的人中家境最不好的,卻是這幫人中最對林意脾氣的人。
林意把兩壺酒分了一壺給這位少年書生,這些天的同行下來,他知道這少年不喝酒,但是心中煩悶,又無法解愁,能如何?
唯有酒可消愁也!
兩人各拿著一壺不算多好的的酒,就是從沒喝過酒的少年也開始喝了起來。喝著喝著,少年人就開始問林意。
“林大哥,今日祁丘山上,是攔路的山賊錯了,還是那幾位有錢有勢的公子們錯了?”
“一開始是山賊們想要搶錢,然后聽聞得周公子的家世,便怕了,直接想放我們過來?!?p> “之后又在一袋銀錢的誘惑下,讓那些公子們當(dāng)猴子耍。”
“最后被周公子一句話說得差點跪地不起!”
“是否我們這些人,也會像那山賊一樣,也是那群公子們耍的猴?”
“是否我們這些窮人,就得在富人許以一點點小利時便搖尾乞憐?”
少年不知是借著酒勁說出來這些,還是本來就想說的。每說一句就狠狠灌了一口酒。他不會喝酒,所以此時已經(jīng)是滿臉漲紅!
林意看著這個很對脾氣的少年,輕輕嘆了一口氣:“文正,你說的這些,我回答不了。但到了書樓,就多讀書,書讀得多了,道理就都懂了!”
許以小利?若不是有點利用的價值,富人們連小利都不會許。這樣的道理,我教不了你,你得自己去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