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語:我不敢去善良,世人將善良視作軟弱,習慣于用別人的血淚來沖刷自己的污濁。
從地下升上來的是桂敏,只見他身上衣衫破爛不堪,頭發(fā)散亂,臉上也帶著傷。桂敏剛從地下上來便站立不住,跪在了地上。
桂樹見父親如此狼狽,便沖上前去要扶父親起來。桂敏急急叫道:“別過來!”桂樹生生在距父親十步的地方停了下來。
“來不及了!”桂敏面容扭曲了起來,臉色變換不停。
“這是…”桂樹見的父親面容不斷變換,竟都是他們高古派中弟子的臉。
“啊!”桂樹大叫一聲,腰間已被一只血淋淋的手抓住。他望著胳膊的方向,心中驚恐更甚。一個不知道是什么的紅色東西正從父親的腰間鉆出,父親此時耷拉著腦袋,已經(jīng)沒氣了。
周圍的人見此恐怖的情形,心中都害怕不已,急忙向著高古派所在的相反方向擠去,整個石牢,除了高古派的人在南向,剩下的人都瑟縮在石牢北向。
桂樹使出十分內力拔劍斬向抓住自己腰間的手,手被斬斷掉落在地。可桂樹還未來得及欣喜,斷手處噴出的血液盡數(shù)呲在了他的臉上。血液化成了萬千紅蟲,在桂樹的全身鉆來鉆去,啃噬著他的血肉。桂樹在地上四處打滾,十分凄慘。
此時從桂敏腰間鉆出的東西口吐人言:“真是費了我老人家的勁?!北娙丝聪蚰菆F東西,那是無數(shù)紅蟲組成的一個人形,紅浪翻滾,時不時爆發(fā)出一聲柴火燃燒的聲音。
桂樹在地下不再動彈,除了腦袋,其他地方都被紅蟲啃噬完畢,只余森森白骨。紅蟲匯聚在桂樹眼部,盡數(shù)鉆了進去。有膽大的人望了一眼,桂樹的眼睛被緩緩挪動的千余只紅蟲替代,讓人望而生畏。
“你們要乖乖的,可不要讓我老人家生氣啊?!比诵蔚穆曇艉龅刈?yōu)橛淄哪搪暷虤?,眾人聽了都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人形見眾人在角落畏縮不已,忽地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恍然大悟道:“呦,我到忘了換形。讓我看看,換成什么樣好呢?!?p> 人形向眾人方向移動過來,眾人更是緊貼墻壁,連眼睛也不敢睜,身體抖如篩糠。鼻尖傳來一陣濃重的血腥味,想是人形已經(jīng)到了近前。
看了一陣,人形砸吧砸吧嘴:“不錯不錯,這次的人的相貌很合我老人家的心意,就你了?!?p> 鼻尖的腥臭味遠去,眾人緩緩睜開了眼,人形已經(jīng)變?yōu)榱艘粋€俊俏的少年俠士。
這不是…,眾人轉頭看向秦空的方向,秦空沖出人群:“慕容清呢!”
人形正是選了慕容清的相貌,但慕容清卻不知所蹤。
“想知道他的下落,那先叫聲清弟來聽聽?!比诵慰粗乜照f道。它在地下太久了十分憋悶無聊,每次出來總要捉弄些人來搞點樂趣。
“清弟?!鼻乜崭蓾亟械?。
“沒有感情。”人形十分不滿,它在選擇慕容清的時候也接受了她全部的記憶,記憶中的秦空是溫暖而美好的,叫她的時候也總是溫柔的。
“哎,你還想不想見到慕容清?”人形大剌剌地坐在桂樹的枯骨上,對著秦空叫道。
秦空深吸一口氣,努力語氣平和,又叫道:“清弟?!?p> “嗯”,人形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回不錯!”
“老人家我難得上來一趟,便想和你們玩?zhèn)€游戲。玩得好的,老人家自然放他出去,并且告訴你們真古寶劍的下落。但若玩的不好的,那就陪老人家下去玩吧?!比诵握A苏Q郏制诖酉聛淼挠螒?,這么多人一起玩,一定十分有趣。
“我清弟呢?”秦空問道。
“你玩得好,老人家自然放她出去?!比诵蔚馈?p> “好,我玩!”秦空率先走出人群。
人形贊賞的看了一眼秦空,“其他人呢?”
眾人想不玩就是死,剛剛見到桂樹的慘象,誰還有什么選擇呢?
眾人紛紛站出,人形拍掌大笑,“好,那就開始了。”
人形一揮手,石牢中的地板忽地發(fā)亮。諾大的空地分成四個區(qū)域,其上出現(xiàn)了血字。凝神望去,原來血字也是由無數(shù)紅蟲組成。
“慕容清”笑道:“現(xiàn)在,選吧?!?p> 眾人走上前去,看到石板上出現(xiàn)的分別是財、色、情、權四字。要在這四字中擇一,還關系到自己的性命所在,眾人看了許久都沒有做出選擇。
他們摸不清這個人形怪物到底喜歡什么,也就不能輕易做選擇。
“慕容清”見眾人躊躇不前,便有些不耐煩,人類怎么總是這么磨磨唧唧,就不能像我們一樣痛痛快快嘛!
“哎”,“慕容清”叫了一聲,眾人都轉頭望向她。
“老人家我耐心有限,我數(shù)三聲,誰要是不選可別怪我不客氣!”
“一!”眾人此時腦中都飛速轉了起來,在如此重壓之下,他們選擇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二!”人群慢慢移動了起來,四個區(qū)域內都有人做出了選擇。
秦空此時也在飛速思考著,他的選擇不只關乎自己的性命,更是關乎到慕容清的性命。如果自己做不好,不只是他,連慕容清都要一直陷在這里了。
“三!”
“好,既然他開始就讓我喚他清弟,那我就賭一把!”秦空抬腳邁入了情的區(qū)域。選擇這個區(qū)域內的人并不多,其他三個區(qū)域都滿滿當當?shù)摹?p> “慕容清”站起身來,他十分喜歡看這種被催促著在極大壓力下做出選擇的無助的人們。他們的生命系于己手,就連自己也不知道在此刻他會選擇丟掉哪個棋子。
“嘖嘖嘖,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是老人家昨天才學會的成語。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你們當個寶似的,真是愚蠢,愚蠢啊?!?p> 慘叫聲此起彼伏,身在財中的人們全部被紅蟲覆蓋,只一會兒便只余白骨。
秦空長出了一口氣,這一把他賭對了。他拿起頸上掛著的木牌,上面的數(shù)字已經(jīng)變?yōu)榱似饬闳?p> 眾人都在慶幸還好沒選財,“慕容清”又說道:“繼續(xù)吧。”
其他三個區(qū)域的人聽完之前人形對于財字做的點評,心中又想了許多。他們再次移動了起來,這回眾人很快就選好了。情字區(qū)和權字區(qū)人滿為患,但色字區(qū)卻沒有幾個人。
秦空依舊在情字區(qū)沒動,他賭還沒到棄情的時候。
“慕容清”站起身來拍著手掌,“不錯,狡猾的人類,這回你們倒聰明了許多。色字頭上一把刀的道理,你們也清楚啊。”
果不其然,色字區(qū)的人又被解決掉了。眾人看著這個一直在講道理,但又不講道理隨意殺人的人形,心中只祈禱著它可以守信。
秦空看著木牌閃了一下,變?yōu)榱宋榫辆痢?p> “很好,你們已經(jīng)進入了第三輪,就快要成功了。”
眾人此時心中重燃希望,再堅持一下就能出去了,眾人主動進行了第三輪的選擇。
秦空一直觀察著“慕容清”的神情,他見他的臉色忽然冷戾了起來,便知他已換了心思。于是秦空從情字區(qū)走到了權字區(qū),他希望自己的判斷是對的。
眾人滿臉期盼地望著“慕容清”,最后的審判了,過了這一輪他們就可以重見天日。眾人此時內心也十分后悔,好好待在外面不好嗎,非要來尋這個什么真古寶劍,命都要搭在這里了。
“慕容清”聲音忽然冷冽了起來,“你們這些最是無情無義的人,竟然膽敢選情,真是不知羞恥!”
情字區(qū)的人一聽便知選錯了,猶如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權字區(qū)的人反倒歡呼雀躍,他們保住了性命。
“老妖怪!”眾人還未反應過來,情字區(qū)已經(jīng)沖出一人,身體如炮彈般射向“慕容清”。馮國正手持利劍,眼見生機已斷,只好最后拼一把!
權字區(qū)瞬時也沖出一人擋在了“慕容清”前面,秦空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到慕容清的肉體,況且他也在賭。他賭人形也曾經(jīng)有過一段為情所困的經(jīng)歷,它會為自己所感動放了慕容清。
馮國正還未近前已經(jīng)摔在了地上,桂樹的胳膊延展,手死死地鉗住了馮國正的咽喉。
“殺了他,如果你還想再見到慕容清?!比诵螌η乜照f。
秦空是不愿隨意殺人的,他能感覺到只要自己一起殺意,胸膛就如火灼一般,心都要跳出來似的。
但他不得不這么做。
馮國正看著走過來的秦空,對他怒目而視。秦空提起劍來,“我會給你個痛快?!?p> 血濺三尺,桂樹的手縮了回去,馮國正已經(jīng)倒在了血泊之中。
“現(xiàn)在,該解決你們了?!比诵慰粗樽謪^(qū)的眾人,“不過,老人家倒給你們一個機會。”
他詭異地朝權字區(qū)望了一眼,說道:“殺掉權字區(qū)的人,你們就可以活下去。”
情字區(qū)的人如抓住了救命稻草,拔出兵刃朝權字區(qū)殺去。這其中,有素不相識的人在拼斗,但更多的卻是同派的人在互相殘殺。往日情義早已拋諸腦后,他們只為了活下去。
秦空看著木牌上的數(shù)字在銳減,沒過多久已經(jīng)下了貳佰之數(shù)。眼前的人們廝殺在一起,早已分不清誰是權字區(qū)、誰是情字區(qū)。他們在進行一場殘酷的生死游戲,只要堅持住,就有機會活下去。
“好了”,“慕容清”阻止了眼前的殘殺,她帶著戲謔的神情無情嘲笑著眼前的人們,“早說了你們人類最是無情無義。”
眾人癱坐在地上,剛剛的殘殺耗盡了他們的體力。但他們仍手持武器,滿眼戒備,宛如驚弓之鳥,不敢相信身邊的任何人。
明空看著木牌上的數(shù)字變?yōu)榱艘剂闼粒矍笆O碌娜酥挥袔资?。這個數(shù)字…
“好了,這是最后一個選擇了。選對了的人將見到真古寶劍,選錯了人會被送下穹廬山。你們都可以活下去,現(xiàn)在選吧。”
眾人聽到都可以活下去的時候精神一振,他們終于贏得了這場生死游戲。但性命保住了之后,眾人又起了貪念,誰甘愿費了這么大勁后毫無所得下山去呢!
眾人望著眼前又出現(xiàn)的選擇犯了難,親情還是愛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