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轄賴放下手中的布巾放進水盆中,轉(zhuǎn)過頭來看著跪在那里的耶律夷臘。
“你回王廷是怎么回事?”
“陛下,臣回來是為了調(diào)集宿衛(wèi)軍前往林中尋找您!”
“哦!”耶律轄賴點點頭,心里感覺比較欣慰。
畢竟自己這個小皇帝失蹤后,還是有人比較緊張關(guān)心的!
不過,耶律轄賴眼神忽然一凝,他想到了一個計策。
既然所有人都認為自己失蹤了,那么自己便失蹤了吧!
“大統(tǒng)領(lǐng),去把耶魯木叫來!”
“還有,朕回來的消息,給朕封鎖,朕不希望任何人知道朕已經(jīng)脫離險境,出現(xiàn)在王廷了,尤其是拱衛(wèi)王廷大門的那一什士兵給我看住了!”
“是!”
半個小時后,耶律轄賴平日里睡覺的營帳內(nèi),耶律夷臘和耶魯木均身披黑色鎧甲站在那里,耶律轄賴則是坐在座塌上,喝著王廷特有的桂花味奶茶。
“臣耶律夷臘、耶魯木拜見皇上!”兩人異口同聲的話響徹在整個營帳內(nèi)。
“起來吧!”耶律轄賴揮揮手道。
“是!”
“知道朕為何叫你們隱瞞朕回來的消息嗎?”耶律轄賴抬起頭,將手中的碗給放下,淡淡地說道。
耶律夷臘和耶魯木聞言后,對視一眼,然后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耶律轄里見后,微微一笑道:“朕想知道,這古丹國上下到底有多少是希望朕失蹤然后尸骨無存的,又有多少人是真心希望朕無大礙的!”
耶律夷臘和耶魯木聽后,面色一驚。
耶律轄賴這是準備………
“朕命令你們,迅速將宿衛(wèi)軍三十萬大軍集結(jié)起來,朕要剿滅反賊!”耶律轄賴看著面色震驚兩人,直接下令道。
三十萬宿衛(wèi)大軍讓他有底氣來完成這次布局。
而且這個時候也要驗證他秉持的槍桿子里面出政權(quán)的思想是不是對的?
“臣遵旨!”
耶魯木眼中閃現(xiàn)濃烈的興奮之色。
身為軍人,哪個不希望軍工赫赫,哪個不希望為國殺敵!
上一次耶律轄賴登上皇位的那一仗,他沒有機會為陛下效力,這一次,他機會來了!
而耶律夷臘則是還沉浸于耶律轄賴的大手筆。
三十萬精銳宿衛(wèi)軍鎮(zhèn)壓,別說是那些只知道耍陰謀詭計的大貴族們了,就連兵甲近百萬的大周都要畏懼三分!
畢竟這三十萬宿衛(wèi)軍可是騎兵!
除了古丹,相信別的國家不可能拿出這么多的騎兵。
………
古蝗森林,茂密的樹林由于寒冬的緣故,顯地有些落寞,那樹木上一根根朝天的樹枝也在努力地汲取陽光。
只不過,那一聲聲‘呱呱’的叫聲讓整個狩獵營地很是陰沉。
烏鴉在古丹代表著災禍!
現(xiàn)在耶律轄賴這個皇帝不在,再加上烏鴉顯現(xiàn),更讓整個營地的來自古丹各處的貴族子弟們?nèi)诵幕袒蹋?p> 不說他們,就連北院大王耶律撻烈亦是神色焦急,惶恐不安,他們畏懼未來不可知的迷茫!
耶律撻烈坐在那里,眼神焦急地看著坐在那里喝酒的盧思緒。
一杯又一杯,一口又一口!
仿佛永無止境!
“盧先生,此刻皇上蹤跡未知,本王應該怎么做?”終于,耶律撻烈忍受不了這種寂靜的等待,而是語氣焦急地詢問道。
“王爺,稍安勿躁,焦急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還會讓我們方寸大亂!”盧思緒瞥了瞥耶律撻烈,小抿一口杯中的濁酒,然后不緊不慢地說道。
“這個時候本王怎么可能不急,要知道皇上可是不見了,要是皇上出現(xiàn)了什么意外,那么我們就得有個先手啊,不是先生你說過,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嗎?”耶律撻烈說著又站起來,在營帳內(nèi)走來走去了。
“王爺,我給你兩個建議,至于選哪一個,看王爺你!”
“第一,靜觀其變,既然皇上現(xiàn)如今只是失蹤,還沒有確認甍,那么王爺你就靜觀其變!”
“第二就是,王爺你先下手為強,將宿衛(wèi)軍大統(tǒng)領(lǐng)耶律夷臘拉攏,然后憑借宿衛(wèi)軍的軍力再推一個小皇帝上位!”
盧思緒的話響在耶律撻烈耳中,也讓焦躁不安的耶律撻烈有了未來行動的方向。
耶律撻烈沉默片刻,然后對著盧思緒說道:“先生,你就先歇息,本王先回去了!”
說完之后,耶律撻烈轉(zhuǎn)身便走,步伐間的頻率完全沒有先前高!
“呵呵,王爺,你終究還是選擇了第二條!”看著耶律撻烈的背影,盧思緒喝一口酒后,搖搖頭道。
同時,這也代表著,他是真的要離開古丹了!
第二條建議的確是有成功的可能,但綜合目前古丹的局勢,耶律撻烈僅僅只有50%的成功幾率,而且盧思緒不相信耶律撻烈在成功一次后,還能成功第二次。
第一次,那是僥幸,只要當時耶律臂攝不貪圖那一點點承諾,耶律轄賴這個十二歲的稚子絕對不可能登上皇位!
現(xiàn)在雖然蕭司溫的勢力沒有以往那么強大,但是實力依舊在,至于耶律臂攝,實力相較之前不僅沒有變?nèi)酰€稍微地更進一步了!
再加上那些中立的古丹貴族,盧思緒相信耶律撻烈的成功律僅僅只有20%!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難道要等那些王公貴族的屠刀到自己脖頸,才驚醒嗎?
“誒,這酒以后怕是難喝了!”搖搖頭,盧思緒低聲喃喃自語道。
那模樣,分明就是一個酗酒無度已然神智不清了!
………
營地南面一頂比較大的營帳內(nèi),七部繼承人以及他們的一些追隨者卻是在此刻匯聚一堂!
“諸位,想必大家都已然知曉皇帝的失蹤,不知諸位有何想法?”七部中,實力最為強大的乙室部少族長阿伊噠站起來,環(huán)顧一圈,然后沉聲詢問道。
其余六部之人相互對視一眼后,沒有說話,不過他們不說話有的是人說話。
依附在涅剌部之下的一個小部落的少族長從座位上站起來,先是看了一眼涅剌部少族長普吉倫之后,見其微微點頭,這才沉著冷靜地說道:“諸位,迭剌部依舊是古丹最強大的部族,不說別的,就說王廷二十萬宿衛(wèi)軍便是我等難以抵擋的存在,故而小人斗丹說一句,古丹皇位的事,我們插手不得,要不然的話,只會給部落帶去災禍!”
坐在最上面的七人聽后,其中六人紛紛將視線投向普吉倫。
他們心里很清楚,眼下這個站起來的小部族的少族長所說的話,其實就是普吉倫想說的話。
普吉倫的意思很明白,古丹皇位換來換去,只要古丹王廷的二十萬大軍沒有亂,他們七部壓根就不會有機會!
而且七部的一舉一動均是在古丹皇室的監(jiān)視之下,普吉倫相信,只要他們做出什么不利于古丹的舉動,迎來的必然是古丹皇室的雷霆一擊。
他們涅剌部不想去去冒這個險,也沒有必要!
阿伊噠臉色微沉!
當年古丹太祖之所以能夠率領(lǐng)迭剌部一舉擊潰七部,將古丹部落聯(lián)盟制改成君主制,不僅僅是因為實力的差距,還有七部之間的不共同進退!
既然是聯(lián)盟,如果行徑不能統(tǒng)一的話,那還要組成聯(lián)盟干嘛?
阿伊噠沒有去看普吉倫,而是將視線投向七部中實力僅次于乙室部的品部少族長貔貅蒙!
貔貅蒙是一位身材粗壯的壯漢,面色很是粗曠,但七部其他人壓根沒有沒有因為其長相而輕視貔貅蒙。
原因很簡單,在七部聯(lián)盟中,誰都知道,粗曠的貔貅蒙有一個外號叫做狡狽!
狽是身體有缺陷的動物,但他卻能夠利用狼,來掩蓋自己的缺陷,以求生存。
上天是公平的,既然讓狽有缺陷,那必定會讓狽有其他人是沒有的優(yōu)勢!
那就是智慧!
貔貅蒙就是這樣的人,別看其身材健壯,但由于小時候受過刺殺,身體遭受了重創(chuàng),現(xiàn)在也就僅僅能夠安安靜靜地看著,要讓其上戰(zhàn)場,是萬萬不可能的。
就連這次狩獵大典,森林中的狩獵,他也并沒有親自狩獵,而是讓侍衛(wèi)狩獵。
也許有人會說,為什么品部不派其他人來呢?
但在品部,誰敢代替貔貅蒙?
難道想不知不覺死在某個角落?
貔貅蒙被阿伊噠這樣看著,微微一笑,卻是不語。
參與古丹皇室內(nèi)部奪嫡卻是他不愿意參與進去的。
畢竟渤海王倒下后,跟隨其的諸多勢力是如何煙消云散的,那段時間南京道是如何血雨腥風的,都還歷歷在目!
所以,他聽見了,他看見了,但他不會說!
阿伊噠看見貔貅蒙的反應后,臉色更加鐵青。
他以為貔貅蒙這個‘聰明人’會支持自己,但沒有想到,貔貅蒙卻是視而不見!
“諸位,我們是一個聯(lián)盟,理應共同進退!”阿伊噠沉聲說道。
“呵呵,共同進退是不錯,但并不是一言堂吧?”烏隗部的少族長厲及轍輕輕一笑,略帶著嘲諷意味說道。
“你……”
被厲及轍這樣一腔,阿伊噠面色不再是鐵青色了,而是烏黑烏黑了!
“阿伊噠這不是在和你們商量嗎?你們這是要干嘛?是要破壞七部聯(lián)盟嗎?”突品不部少族長站起來,先是為阿伊噠解釋了一番,然后指責厲及轍道。
很明顯,厲及轍所在的突品不部和乙室部是緊密的聯(lián)盟關(guān)系!
厲及轍聞言,不屑地癟癟嘴,然后不再理會前者。
畢竟破壞七部聯(lián)盟的罪責,是在座的七部少族長中誰都承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