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qū)④姼袢沼写笙病?p> 今日放榜,沈家派出去好幾個小廝去貢院看成績,自己家大少爺赫然在首位,小廝們趕忙跑回府匯報,沈淸章高中,還是第一名。
全府上下一片喜慶,沈?qū)④娤铝钜O(shè)宴慶祝,一時間府里都在準(zhǔn)備宴會的事,沈淸章成了全將軍府最閑的人,左右無事,沈淸章踏出了家門去了茶樓。
今日說書先生還是講了新晉俠女姜盡夏的故事,說姜盡夏鋤奸懲惡,路見不平,在別處教訓(xùn)地痞無賴,惡霸鄉(xiāng)紳,座上皆是贊嘆初入江湖的小姑娘有一顆俠義之心,沈淸章聽了不禁挺直了胸膛,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雖然沒人知道。
另一邊的姜盡夏呢,帶著方亭騎著馬一路奔襲,終于在放榜這日到了云京城。
姜盡夏問了方亭后才知道放榜看成績要去貢院,等二人尋到貢院已是午后,看成績的早就散了去,沈淸章的名字很好找,打頭第一個,姜盡夏看到便笑了,一拍身邊的方亭:“我就知道他行!以后我就有好多好吃的了!”
姜盡夏騎上馬,嘴里念叨著:“是該給他買個賀禮的?!?p> 天色將晚,沈淸章被府中小廝叫了回去,今晚沈?qū)④娫O(shè)宴,為了結(jié)識新科狀元,必是有很多達(dá)官貴人登府慶賀,沈淸章可不能晚回去。
短短半日,府中便是一片喜氣,門前掛著紅綢,地上鋪著紅毯,竟比過年還熱鬧,沈淸章被沈?qū)④妿е诖箝T前迎接客人,來人皆是一陣恭維。宴席之上,對沈淸章也是一片贊美,更有夫人們打聽沈淸章是否定親,聽了沈淸章的母親陳氏說了年紀(jì)尚小還未定親后,席上人心下皆有了自己的打算。
沈淸章從不喝酒,但因今日大喜,沈?qū)④娮屗阒腿撕攘藥妆瑳]有喝過酒的沈淸章很快便醉了,強(qiáng)撐的宴席結(jié)束。
姜盡夏在后院墻頭蹲了近兩個時辰,可算在院中看到了沈淸章,他從前院的月牙門走來,腳下已是不穩(wěn),偏又不需要下人扶著,到了自己的院子揮了揮手,將小廝趕走:“今日月色甚好,我在此處賞月,你們先下去吧?!?p> 聽了自家少爺如此說,縱是心下有些擔(dān)心還是退下去了。
沈淸章在廊下石階上坐著,望著天上的一輪圓月,想起來姜盡夏第一次喝酒,二人便是坐在臺階上,那晚的月亮比今日還要圓還要好看,那晚的姜盡夏也好看。一向文采斐然的沈淸章,在此刻想起姜盡夏,腦海里空白想不到其他形容詞,只有好看。
忽然,一個黑影從墻頭上下來,遮住了沈淸章的月亮。
黑影離著太近,又背對著光,沈淸章根本看不清來人的臉,但沈淸章卻笑了,一把抓住來人的手腕:“盡夏,你來啦!”
姜盡夏有些驚訝,她不知道黑乎乎的沈淸章是怎么將她認(rèn)出來的,只有沈淸章知道,他對她太熟悉了,只需一個剪影,他便能認(rèn)出她來。
姜盡夏看著眼前的沈淸章,以前每日在一起的時候,她沒覺得有什么,但是乍然一分開,姜盡夏才覺得自己如此想念沈淸章,初時以為是自己不習(xí)慣,后來的三個月里,姜盡夏每日都對他惦念著,又擔(dān)心耽誤他讀書考試,終于在這一日可以來見見他了。
沈淸章喝醉了,身形都不穩(wěn),手卻沒松開姜盡夏,姜盡夏低頭看了看將自己的手腕抽出來,在沈淸章皺眉心下失落的時候,姜盡夏卻在他旁邊的臺階下坐下來了,猝不及防的,姜盡夏抓住了沈淸章的手,沈淸章嚇了一跳,酒都醒了三分,待反應(yīng)過來后,反手與她相扣。
其實(shí),一向不拘小節(jié)的姜盡夏也有些害羞,此時她不敢看沈淸章,仰著頭一直看著月亮,心里卻覺得癢癢的,仿佛有一片輕柔的鵝毛掃來掃去。
“我很想你。”沈淸章說,其實(shí)他想說我喜歡你,但是他不敢,姜盡夏有著行走江湖的夢想,他不能讓她現(xiàn)在就為她停腳步,他想說,但是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姜盡夏頭一歪靠到了沈淸章的肩膀上:“我也想你啦!”
小的時候,姜盡夏玩累了便會靠在沈淸章的肩膀上,但是這一次,沈淸章心跳加速了,他覺得有什么不一樣。
“沈淸章,恭喜你啊,高中狀元,是要做大官的人啦!”
“姜盡夏,恭喜你啊,小有名氣,是要稱霸武林的人啦”
秋夜乍寒,月色輕柔,醉酒的沈淸章靠著身邊熟悉的人睡了過去。
沈淸章是在自己床上醒來的,頭有些漲,他依稀記著昨夜姜盡夏回來了,還在廊下說了好久的話,但他不知道姜盡夏是什么時候離去的,如今自己在床上醒來,他都懷疑自己昨夜是不是因?yàn)樘肽钏隽藟簟?p> 但自己書桌上的一頁留言證明了昨晚姜盡夏真的來過,那不是他做的夢,書桌上一頁大紙,歪歪扭扭的沈淸章一看就能認(rèn)得出是姜盡夏寫的,上面只有兩個很大的字:“賀禮。”再往旁邊一看,桌上還有一個錦盒,打開是一把竹制的折扇,那是姜盡夏在云京城逛了好久才挑的禮物。
沈淸章腦海里想著,晚上姜盡夏伏在自己的書桌前,寫著這兩個丑字,不禁笑了出來。
昨夜姜盡夏聽著沈淸章說著醉話,她覺得平時廢話不多的沈淸章難得在酒后說一些沒有用的,心下覺得好玩,也想逗逗他,但逗著逗著身邊就沒有聲音了,姜盡夏側(cè)頭一看,沈淸章已經(jīng)睡著了,但手卻一直沒松開,姜盡夏擔(dān)心他著涼,松開他的手,將他弄進(jìn)了屋內(nèi)床上。看了他一會,將自己準(zhǔn)備的賀禮放在了桌上,留了言,便出門一展輕功出了將軍府。
方亭在府外牽著兩匹馬等了好久,可算見到了姜盡夏出來:“你去見誰了?見了這么久?”
“見我喜歡的人。”姜盡夏利落的翻身上馬,笑道。
沈淸章想錯了,姜盡夏縱是喜歡舞刀弄槍,但是也是大姑娘了,自己雖未經(jīng)歷過,但畢竟也是搶過陸初云的話本看過的,她自然是清楚自己藏在心底的小小情意,只不過二人所選之路是不一樣的,終是殊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