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輕正到了修行的重要關(guān)頭,便聽見一聲噗通,有個小巧的身影從朝夕崖落入水洞中,他睜了睜眼,瞧著那小東西背部擊水,疼得彎曲了身子,因在水中又不敢哀嚎,半晌沒了動靜。
“大約是死了吧?!保瑬|輕重新舒展了身子,從朝夕崖掉下來了的,沒幾個能活著。只是有些疑惑,“我不是設(shè)了結(jié)界么,她怎么下來的,理應(yīng)撞碎在結(jié)界上才是?!?p> 只覺得周身一陣暖流,陶枝猛的睜開眼睛,天爺啊我還在水中。她連忙展開雙手準備往岸邊游去,晃眼發(fā)現(xiàn)湖中心懸浮著一只壯碩的…狗?那只狗灰色皮毛,一雙藍眼睛掃了過來,“大抵也是從朝夕崖掉下來的,同病相憐還是救一救吧?!?p> 陶枝拼著最后一點力氣將小錦抓了出來,希望小錦能助她一臂之力,哪知這條魚看了一眼便猛的往回游,“難道魚不只怕貓也怕狗?”,越靠近那只藍眼睛狗便越覺得費勁,用力時還倒嗆了一口水。
不行,再不將它抱走,我也會淹死在這里的。
平安鐲閃了閃,陶枝猛的沖了過去,一把將它撈起,游到岸邊時,連喘口氣的力氣都沒有,“小錦,快,看一下這只狗還活著沒…”
小錦浮出水面,看了看自家小君主子拼命從湖里撈出來的東西,那東西用輕佻的眼神看了一眼半截身子在水里的她,又抖了抖身上的水站在小君主子旁邊。小錦欲哭無淚,這哪里是狗,這是狼啊,是狼…還是一頭非比尋常的狼啊…
我夢見滿天的雷光朝我鋪天蓋地的劈了下來,一寸一寸撕裂著我的肌膚,我想躲開,卻連挪動的力氣都沒有,只得咬咬牙混著血水吞下去,身前是撕裂的呼喊聲,隱約間一個白色的身影向我飛奔而來,身后是滿天的雷電,他卻毫不猶豫。
“不要!”
“她很疼嗎?”,東輕朝小錦說道??粗_邊的小姑娘緊擰著眉頭,一頭如海藻般的長發(fā)蓋在他的手背上,心中微悸,便化了身形,一把將她抓進懷里,毫不客氣的扯了她后背的衣服,“只有些擦傷,不至于很疼啊…”
只覺背后一涼,陶枝在驚呼中睜開眼睛,低頭發(fā)現(xiàn)腰間多了只節(jié)骨分明的手,五指纖長,小錦在前面怔怔的看著我,不是小錦?
陶枝偏了個頭,天爺啊,不假思索的一拳打了過去,眼前的男子用手掌接了下來,另一只手在腰間扣得更緊。
“剛醒就要捶人,看來精神不錯嘛…”,眼前的男子微微勾唇,眼睛是湛藍的湖水,眉間若隱若現(xiàn)有朵花印,漆黑的長發(fā)肆意散開,高挺的鼻梁微抿的唇角,唔,倒是個好看的男子?。?p> 既是長得好看,就算是流氓也容易原諒些,陶枝穩(wěn)了穩(wěn)身子,輕咳一聲:“不知公子如何稱呼,此等行為,怕不是君子所為…”
“是嗎?”,眼前的男子松開了陶枝的拳頭,撐在腿上:“你闖進我的地盤,還差點毀我修行,就是君子行為了?”
這個水洞竟是他的地盤,陶枝疑惑的環(huán)顧了一圈,發(fā)現(xiàn)小錦正猥瑣的泡在水里,“小錦,我狗呢?”
小錦瞬間垮下臉來。
“我是狼,不是狗…”,男子開口,刻意朝我露了露狼牙,眉間的花印更紅。
什么,眼前這男子是我方才救上來的。我方才救上來的是只狼。
“小君主子…”,小錦吐著泡泡,“他是我們妖族的萬妖王…”
“萬妖王不是歸了混沌嗎?”,陶枝轉(zhuǎn)頭問臉色鐵青的男子,“你帶了妖精自立門派?”
不對不對,陶枝重新理了理思緒,妖族數(shù)萬年前就立了規(guī)矩,能者為王,舊的萬妖王殉了天道便會有新的萬妖王出現(xiàn),代代相傳的是眉間的血蓮花印。自上一任萬妖王走后,妖界一直未出現(xiàn)眉間有血蓮花印的人,妖王之位空虛,妖界只由族中幾位年歲較長的妖怪主持。
原來新的萬妖王藏身在鬼域,怪不得找不到。
陶枝仔仔細細的看了看他眉間的花印,不禁感嘆,“還真是一朵血蓮。”
東輕看著這個只在他鼻尖的女子,兩只眼睛炯炯有神的盯著他眉間的蓮花,發(fā)現(xiàn)那確實是血蓮時,眸子里熠熠生輝,她皮膚可真白,隱約能看見血液在流淌。
“既是萬妖王,方才真是打擾了?!保罩B忙起身,“小生追趕噬魂獸的時候不慎從朝夕崖上掉了下來,如有打擾,實屬迫不得已?!?p> 陶枝朝小錦掐了個訣,將她重新捏回避世珠內(nèi),又是個不能惹的人物,跑為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