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笑嘻嘻地抽出信使今日送來的信,伸出手擋著,防著關斯嶺奪回去,而后隨意看了一眼。
只是這一眼,臉上的笑容瞬間凝滯。
關斯嶺在調(diào)查她爹...白左丞么?
她瞥過目光,見關斯嶺正看著自己,于是輕吸一口氣,收斂了臉上的異色,依然笑瞇瞇地把信使的信放下,
“這個不是王爺寫的,不好看?!?p> 她看向案邊擺著的信封,上頭寫著關斯嶺的手書,貌似是要送給太子的。
于是,把信封拿在手上,也不拆開,仔細觀摩了一會兒,歪著頭對關斯嶺甜笑,
“還是王爺?shù)淖趾每础!?p> 說著又認真點評了一番,
“臣妾覺著,王爺?shù)淖诌^于方正,每每都是寫的端端正正的小楷,倒是不太符合王爺?shù)男宰?。不如試一試行書,剛?cè)岵?,行云流水,又透出剛勁和瀟灑?!?p> 關斯嶺聽了她的話,只是沉默著看了她許久,眼神中透出一絲看破后的猶豫。
白悠依然自顧自說著,故意不去理會他眼中的懷疑,
“所以啊,王爺以后若是能寫信給臣妾,臣妾想要王爺用行書,如何?”
關斯嶺把她手里的信封拿下,而后聲音低沉而認真,
“悠悠,你看到了信里寫的東西,對嗎?”
白悠有些遲疑,躲閃著他的目光,沒有說話。
“我派人查去白丞相,你可怨我?”
白悠想了想,
“嗯...不怨吧?!?p> 她抬頭看關斯嶺,
“這一次來江東,本就是為的查明真相,不是嗎?”
關斯嶺未料到她這樣坦誠,但還是提醒道:
“即使是這樣,但如果,我真的查出什么來了呢?”
他的神情比前一夜對付刺客時還要嚴肅冷靜幾分,
“悠悠,你在白府長大,比我是要清楚許多的。至于事實究竟如何,白丞相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你比我更要了解。”
白悠愣愣看著他,不知該如何回答——她確實是穿越到了白大小姐的身上,但是就目前來說,關于白大小姐的一切、白府的一切,都對她來講是個謎。
關斯嶺見她目光空洞,又放棄了追問,給她找了個臺階下,
“累了么?還是我說話又太兇?!?p> 他知道白悠自從中了蛇毒之后,經(jīng)常會想不起從前發(fā)生的事,又經(jīng)常捋不清頭緒,不辨利弊。
但是,若是真的查出來什么,他該如何去辦,又如何護她周全——這些似乎還需要斟酌再三,拿出個萬無一失的法子來。
白悠見他思慮重重,又怕嚇到她的樣子,心中涌上幾分異樣的感動。
她搖搖頭,
“王爺不兇的?!?p> 關斯嶺抽回神,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臉,
“嗯,”
接著,又低聲道,
“我還有些公務,悠悠去找金煙下棋吧?!?p> “...”
白悠聽了他的話,依舊一動不動坐著,目不轉(zhuǎn)睛看他。
等關斯嶺有些不明所以時,忽然湊近,伸出手來,環(huán)住他的脖子。
她閉著眼輕輕貼近,而后,是一個頑皮的蜻蜓點水。
關斯嶺有些意外,剛要說話,又被她再一次貼住唇,然后放開。
白悠看見他被偷襲兩次、一臉驚訝的樣子,掩飾不住得意,不禁揚起嘴角,壞笑起來。
腦袋微微歪著,杏眼變成了帶著笑意的兩弧彎月,
“好了,臣妾去下棋啦~”
這會子,她也玩盡興了。理理裙子,自行站起身來,轉(zhuǎn)身要往外走。
倏爾,被一雙手環(huán)住了腰,向后一輕輕攬。
于是,跌坐進了關斯嶺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