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剛把問題問出來,李文翰就把手里的玩意兒遞給了她,
“喏,縫好了?!?p> 他伸了個懶腰,離開桌子,舒舒服服往床上一躺,帶著幾分倦意和白悠說話,
“妹兒啊,快回自己房間去吧,你不是來姨媽么,怎么還不困?!?p> 白悠正聽他說到興頭上,這樣被打斷,實在是有些意猶未盡。
于是,她只好死乞白賴?yán)p著他講話,
“哥,你陪我說說話嘛,我一個人呆了大半天,都快自閉了?!?p> “不行,我困了?!?p> 李文翰翻了個身,背朝著她,
“你出去記得把門帶上,回房間后,要把自己的門窗拴上。這里不比我們原來的世界,大晚上地,采花賊就愛找你這種出門在外的小姑娘?!?p> 白悠本來還意猶未盡,聽他這么一說,反倒有些緊張了。
她坐著猶豫了片刻,直到聽見李文翰睡熟、發(fā)出輕微的鼾聲。
于是,她無奈輕喚,
“哥,我走了?”
床上的人睡得死沉,沒有回答。
一聲小心翼翼的椅子推動聲后,桌上的油燈被熄滅。而后,房門被輕輕帶上,留下門縫合上的輕微一聲。
黑暗里,李文翰停住了鼾聲,睜開眼,腦子里仔細(xì)地回想著白悠剛才問的話。
難道她已經(jīng)知道了關(guān)斯嶺的事,故意在晚上過來問自己么。
——這樣的話,自己到底還該不該瞞著她。
...
白悠回到自己的房間后,深吸一口氣,趕忙拴上了門窗。
她畢竟是剛剛穿越來的,平時白天里雖大大咧咧,這會兒正天黑,聽見李文翰的話,到底還是開始害怕起來了。
吹熄了燈火后,她飛跑著鉆進(jìn)了被子里,把腦袋蒙了起來。
房間里不算黑,有月光透過窗格照進(jìn)來,在床邊的地面上,映出整整齊齊的一方雪白。
白悠的腦子里一幕幕過著曾經(jīng)看過的新聞和恐怖片,什么逃犯半夜闖入屠殺一家四口啊,什么半夜有紅裙冤魂咚咚咚敲房門找人啊...
她越是想,就越是毛骨悚然,于是努力閉著眼睛,強(qiáng)迫自己數(shù)水餃。
“一只水餃,兩只水餃,三只水餃....”
“四只水餃,五只水餃,一打水餃...”
...
“一百只水餃,睡覺,一百零一只水餃,睡覺....”
...
正數(shù)到第一百零六只水餃時,樓下“砰”地一聲巨響,將白悠滿腦子的水晶蝦仁餡兒薄皮大餃子攪得煙消云散。
她倏爾睜開了眼。
緊接著,樓下響起嘈雜的腳步聲和人聲,一個粗獷的聲音顯得尤為突出,
“每間房都給我搜一遍,圣上旨意,兩天之內(nèi),一定要把人找到,押回中京!”
圣上?
白悠心下一驚,翻身下床,趿拉著鞋子走到門邊,透過縫隙往外頭看。
門縫的視野有限,只能隱約看見幾個穿著侍衛(wèi)衣服的人,手中拿著刀,從樓梯往上走。
白悠登時有些害怕了。
這次雖然是重生,但她依然是罪臣之女...這些人是來搜什么人,她無從得知,但是可以知道的是,如果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白大小姐依然活在世上,那后頭會發(fā)生什么,就有些不堪設(shè)想了。
白悠想到這,回頭看了一眼窗子。
按她白天看到的景象,窗子下面,應(yīng)該鄰接著一排整齊的瓦房屋頂,與窗沿的落差只有兩三米。
她下定主意后,定了定神,輕步走到床邊,扯起一條被巾。
...
白悠是有生以來,頭一次順著窗沿攀援下去。
等到了窗子下頭的房頂后,她松了口氣,一松手,把被巾扯了下來,收回手中。
而后,轉(zhuǎn)身,想要逃離現(xiàn)場。
忽然,白悠一眼瞥見墻邊一處隱蔽處,一個男人的身影閃出。
她吃了一嚇,立即掉回頭想往另一個方向跑。
然而未等她跑出幾步,人影就追了上來。
緊接著,一雙手從后伸出,捂住了白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