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顛簸了一路,白悠醉了酒,努力克制著自己不能睡,又在腦中回想著剛才兩人的對話。
蘇太尉就罷了,太子妃又是什么人。
他們是怎么知道她還活著的,又是什么時候與她這個八竿子打不著的王妃有過過節(jié)……難道是重生之前么?
還有,把她扔到御史府里是什么意思,難道是要用她來陷害李文翰么?
白悠頭痛欲裂,卻又不得不繼續(xù)想。
她忽然想起,自己重生之前的棺槨,是由李文翰送去安葬的。
如果圣上發(fā)現(xiàn)她還活著,必定會問責(zé)于李文翰。
更進一步,如果蘇太尉等人的計謀得逞,讓圣上誤解她和李文翰有見不得人關(guān)系……
那就相當(dāng)于,李文翰接連犯了幾項滔天大罪。
一是勾結(jié)先王妃;二是私自窩藏罪臣之女;三是假借送葬,實為瞞報……
白悠越想越后怕——要是真的讓這些人得逞了,不光是圣上要把她和李文翰砍了,就連關(guān)斯嶺…都會親手撕了她吧…
……
馬車終于停下,裝著白悠的布袋子被推了出來,滾到了御史府的后門邊。
此時后門的侍衛(wèi)已經(jīng)被清空,竟無半個人影。
白悠一連打了幾個滾,此時已是頭暈?zāi)垦#直灰浑p手抓住領(lǐng)子,拎出袋子。
眼前是兩個蒙著面的男子,二話不說,把她的嘴掰開,倒了一包藥粉進去,又捋著她的脖子,讓她吞進去。
白悠死咬著牙不吞,又要張口吐,被他們狠狠瞪著,強硬捂上了嘴。
她終于堅持不住,吃了下去,而后一陣咳嗽和干嘔。
左邊的男子看向同伙,
“這是什么藥?”
“我哪知道,太尉給的?!?p> “行吧?!?p> 男子點頭,又要伸手去掏白悠的腰帶。
白悠奮力踢打著他,無奈被兩人合力制住,越掙扎,壓得越死,
她停了一瞬,又忽然睜大眼睛,看向兩人后頭,
“王爺!”
兩個男子皆是一愣,其中一個迅速回過神,對她笑,
“大晚上地,你說的哪個王爺?”
他正要繼續(xù)說,卻見自己腰間的匕首不知何時被白悠取下,猛地刺向腹部。
他吃了一驚,帶著同伙翻身到一旁閃避。
白悠也是反方向一個翻滾,與他拉開距離。
她掙扎著站起來,而后踉踉蹌蹌沿著府后的巷道走。
然而,還沒等她走幾步,剛才的男子就追及上來,抓住她拿著匕首的手?jǐn)Q過來,咬著牙冷哼,
“不錯,有兩下子?!?p> 白悠的手被他擰著,疼得冷汗直流。
她的腦子也開始變得不大清醒,似乎是藥效已經(jīng)開始發(fā)作。
另一個人也趕到,合力將白悠拖回了門內(nèi)。
白悠終于力竭,眼皮慢慢支撐不住,沉了下來。
……
耳邊模模糊糊再一次聽見人聲時,白悠終于有了意識。
她睜不開眼,于是開始口齒不清地辯解:
“有人要…要陷害御史……”
她自己都不大聽得清自己的聲音,只能不停重復(fù),
“圣上……是蘇太尉和……太子妃,是他們要害御史……”
不停重復(fù)了五六遍后,她終于似乎能夠聽見聲音了。
是一個似乎在耳邊聽過許多遍,已經(jīng)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
“我聽見了…悠悠,你好好休息……”
“我都聽見了…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