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臨川直接走進(jìn)浴室,等他出來的時候,肖子明已經(jīng)合上電腦,端坐在沙發(fā)上。
“有話說?”
路臨川擦了擦頭發(fā),過來坐下,肖子明漠然轉(zhuǎn)頭,語氣生硬:“藥,給她了?!?p> 男人手微頓,眉心蹙起。
目光有些冷,肖子明卻一點兒也不懼,只是維持著他一貫冷漠的模樣,說完自己要說的話,起身離開。
“阿明!”
肖子明走到房間門口,手剛剛搭上門把,路臨川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不要遷怒,和她無關(guān)。”
肖子明身形一頓,轉(zhuǎn)過頭,沒有多少血色的唇抿了抿,沉默了好久,才吐出一句:“她能管你?!?p> 說完,打開門離開。
路臨川眉心微動,好半晌才松開,嘴角揚起一抹淺笑。
是的,只有她能管他,也只有她能管得住他。
肖子明給慕時卿的那個小藥瓶里裝著的其實是一種助眠藥。
但和市面上能見到的助眠藥不同,那個純度極高,是專門為有重度失眠患者調(diào)配的,從一定意義上來說,那是一種治療心理疾病的藥物。
不能多吃,有極強(qiáng)的副作用。
路臨川的失眠癥很嚴(yán)重,最嚴(yán)重的一段時間,他幾乎每隔兩天就要進(jìn)行一次催眠治療。
經(jīng)過很久的治療,后來才稍稍能控制下來。
不用再用催眠這種危險的治療方式,用藥物就能控制。
用心理學(xué)上的說法,路臨川這樣嚴(yán)重的失眠是猶豫他偏執(zhí)型人格所導(dǎo)致的。
這種東西,非專業(yè)人士很難說清,一般人也理解不了,簡而言之,就是他心理上有疾病,有人格障礙,他的占有欲和偏執(zhí)欲,比常人要強(qiáng)烈很多。
而當(dāng)這種念頭得不到滿足的時候,人會陷入一種瘋狂。
這種瘋狂因人而異,有的人會自殘,有的人會殘害別人。
路臨川心理強(qiáng)大,所以他的瘋狂相比起那些血腥來說,還算比較平和。
但失眠這種東西,對自身其實也有極大傷害,尤其是他這樣重度失眠。
原本,路臨川已經(jīng)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他依舊會失眠,但已經(jīng)很久不需要通過藥物來助眠。
因為他想要的,他都能得到。
只要能得到,心里那些異于常人的因子就不會胡亂跳動,這么年來路臨川把自己控制得很好。
但除了一個人,慕時卿。
生性薄涼的人,把所有感情全部傾注在一個人身上,這份愛有多沉,只有自己清楚。
原本以路臨川的性子,喜歡就喜歡了,也不是多大事,他有的是手段把人搶過來。
但偏偏,對她,他舍不得。
想起那年午后,在路家老宅的后花園,他心尖上的姑娘,仰著腦袋,對她的心上人說:“和你在一起,是和跳舞一樣快樂的事。”
那個午后,他的姑娘笑顏如花,比驕陽絢爛。
他舍不得,舍不得破壞她的這份快樂。
于是退遠(yuǎn),于是疏離,不再打聽有關(guān)她的任何一點兒消息。
不是生氣,只是怕靠的近了,自己會一個不小心忍不住把人搶過來,會讓她丟掉她想要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