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zhuǎn)瞬間,易仲謀等人就來到跟前,竟有十人之多。
“你們?nèi)齻€速速給我回去,案件不明,誰讓爾等隨處走動的,難道想造反不成?”
來到跟前的易仲謀目光如電地將李秀才等三人掃一眼,當(dāng)即厲聲喝道。
“易大人,我們這就回去”朱一猛面帶笑容,神情自若道。
“易大人!朱一猛就是殺劉跋與饒一命的兇手”
李秀才當(dāng)即指著朱一猛試探道,他這是再賭命,這樣總比傻傻等死強。
“此話當(dāng)真?你有何憑證大可直言,有本官在此給你做主”
易仲謀先是一怔,雙眼冒光地看著李秀才急急問道,但他已經(jīng)盡量將自己心中那份的興奮之情壓在心里。
若能找出兇手,沒人會比他更高興,由于張自當(dāng)剛剛才給他下了個死命令,他正為此事發(fā)愁。
李秀才聽之看之,心中大喜,心想:“易仲謀這般表現(xiàn),不像與朱一猛一伙的”,眼睛一轉(zhuǎn),立即指著朱一猛手中的暗器急道:“是他使這種暗器發(fā)射蜂尾針將饒一命殺死的,證據(jù)確鑿,請大人明察秋毫,將這兇手擒拿歸案?”
這確實是一件不錯的證據(jù),但這件證據(jù)遠不至于能夠證明人就是朱一猛殺的。因為在江湖上使用這種暗器的人不止朱一猛一人,雖然在君州很少見,但也不能排除有心人嫁禍。
易仲謀在心底琢磨片刻,看著朱一猛便想:“此人嫌疑雖大,不過單憑一個暗器也不能一口咬定他就是兇手,不如先將他們都收監(jiān)起來再慢慢審問,或許另有收獲”,頓時,眉頭一揚道:“不管你這話是真是假,本官都該先將你們捉拿起來,回去再好好審訊”接著扭頭對身側(cè)一人道:“龐參將,你覺得如何?”而這人恰是陳精衛(wèi)身邊的參將龐延。
“卑職無異議”龐延上前,拱手作揖道。
“那麻煩龐參將給我將人先捉起來”
易仲謀說著舉手一揮,龐延立即帶著其身后死名士兵上前。
就在這一刻,朱一猛突然哈哈地笑了起來,隨即笑聲中夾著一陣悶哼聲,一切都變了。
原來是四個黑衣人驟然從附近的草叢中疾速沖來,猶如獵豹那般一下子將易仲謀等人從背后割喉暗殺掉,干凈利落,毫無預(yù)兆。
易仲謀等五人頓時倒在地上,雙眼圓睜,暮色下血泊泊地由他們的脖間直冒出來。
“龐參將,有人。?!?p> 李秀才面對此種突變,一陣驚愕,正想提醒龐延卻發(fā)現(xiàn)兇手殺了易仲謀等人后并沒有繼續(xù)向龐延等人動手而是很明確地繞到朱一猛的身邊來,他立馬識相的將話咽回去。
“手法夠快的嗎?”
龐延登時右手一舉,隨從當(dāng)即穩(wěn)住原地,隨之他緩緩轉(zhuǎn)過身來,看著易仲謀等人的尸體莫名其妙地道。
朱一勁見狀,心中大駭,雙眼圓瞪,不禁問道:“哥,你們這是要干什么?”
“很抱歉,你知道的太多了,但我也不是你哥,你哥早死了”
朱一猛看向朱一勁面無改色地朝他快步走去,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匕首,一面對朱一勁說著,一面直往其腹中連捅幾下。
這一著來得突然,況且對方又是自己的親哥,朱一勁根本毫無防備,就被他輕易得手。
朱一猛說完了,覺得也夠了,這才將朱一勁推倒。朱一勁一個后仰倒在地上,血泊泊地從腹中傷口往外冒,雙眼圓睜睜地瞪著朱一猛,口直吐鮮血,身體抽搐一陣后,頭一歪,瞬間就斷了氣。
??!李秀才看此情況,不禁地驚呼一聲,瞪視著朱一猛,驚顫中后退兩步。
“龐參將,你與朱一猛是一伙的吧?現(xiàn)在我一切都明白了”
李秀才見朱一猛親手將自己的弟弟捅死,這個事情絕對超出他的想象,心中喉嚨咯噔一下,苦苦地笑了笑道。但他已然推測出朱一猛和這個龐延可能才是一伙的,而且他們定然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知道這是殺人滅口,自己也逃厄運將要死在這,但他此刻卻更想知道朱一猛和龐延之間的關(guān)系,否則真是死不瞑目。
“我倆才是親兄弟,這個答案你滿意嗎?也很意外吧”朱一猛瞥了龐延一下,搶先笑道。
由于在他眼中李春雨已是個死人,至多不會讓他活不過今日,就算使他知道也沒關(guān)系。
“你們都知道太多了,所以都得死,不然我們就得死,其實大家都明白的”龐延冷笑道。
“果不其然。我就說你朱一猛一個人不可能將事做的這么隱秘這么毫無痕跡嗎?”李秀才說著,靈光一閃,皺皺眉,雙眼上揚望著朱一猛道:“朱兄,能否給條活路?”
朱一猛聽著,笑了笑道:“活路,這不能!在這種情形下,若你使計騙了我,然后再去告知其他人,我們可是死無葬身之地。這要我如何相信你?”其實,這時候的他真的不敢冒那么大的風(fēng)險來相信一個一直在秘密調(diào)查自己的人,這可是玩火自焚的事。
李秀才聽他這么一說,當(dāng)時仰頭向天哈哈大笑,繼而才道:“果真都是明白人”
“廢話少說!你這是想拖延時間,等著活命吧”
龐延此刻只想快點殺掉李秀才以絕后患,說著立即扭頭使了個眼色。朱一猛身邊的四個黑衣人得到龐延的指示,迅速撲李秀才而去。
李秀才一怔,心知不妙,怎肯待他們來拿,立即轉(zhuǎn)身,拔腿就往海邊跑去。
其實,他之所以往海邊跑是另有打算的,如若被巡邏兵看見,或許他真能奇跡活下來。
“快給我追,莫讓他走了”
朱一猛見狀,吃了一驚,迫不及待地與四個黑衣人一齊追了上去。
李秀才穿過草地,霎那間就跑到沙灘上來,但由于沙灘土質(zhì)疏松,一步一腳印深深印在沙灘上,簡直舉步難行,朱一猛等人瞬間逼近來。
李秀才一見敵方追至,深知逃不掉,又擔(dān)心朱一猛背后近距離放暗器,當(dāng)下回身出招迎敵,一時間就與追近來的四名黑衣人打斗在一起。
龐延領(lǐng)著手下,倏忽便到,陪著朱一猛站在旁邊掠陣。
此處已是在海灘上,視野開闊,雖說此時已經(jīng)天黑了,但依稀可以辨別事物。
“哥,不妙,有人來了”
朱一猛本想呆在邊上,伺機出手給李秀才來一個出其不意,將其殺死。但目光一瞥,就望見西邊的海灘上有人沿著岸邊往這兒走來,當(dāng)即提醒一聲。
龐延一驚,扭頭一看,果不其然,一束人影正往這邊趕來,或是巡邏兵或是其他人。雖然距離不遠,但光線暗淡,是敵是友,真的難以分辨。登時脊背冷汗直冒,靈機一動,當(dāng)即低聲囑咐一句:‘棄車保帥’,單手往脖間一抹。
“明白”朱一猛看其動作,深明其意道。
龐延手一揮,其身手下自然會意,當(dāng)即上前,點頭一揖,馬上跟隨朱一猛一起朝打斗處沖將過去。
若論單打獨斗,李秀才的武功本來就比黑衣人高明不了多少,此刻以一斗四已是處于下風(fēng)。經(jīng)過一會兒的苦斗,他已身受數(shù)處劍傷,僅憑一口硬氣在死撐應(yīng)戰(zhàn)。
如今,又上來五人,他見狀心里更擔(dān)心,直呼:完了,但他真的不想讓那個秘密隨他一起下地獄。李秀才本就無戀戰(zhàn)之心,立時使出自己的御敵絕技,迅速架開四名黑衣人遞來的長劍,腳尖一蹬,快速后退數(shù)步。此時,便聞朱一猛指著他,道:
“李春雨,你還是束手就擒吧,無論如何都是個死,你以為你能逃得掉嗎?”
“就算死亦要拉你們一個來陪葬”李秀才硬氣道。
“龐大人,這廝雖然頑固,但已經(jīng)多處受傷,何須你老出手”
黑衣人頓時停止攻擊,其中一人道。但,讓黑衣人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在這時候,四名士兵已交錯地一對一來到他們的身側(cè);登時冷不防地從背后對他們下手,一人一把長劍似乎同時刺入他們的腰間。
“這是為何?”
那個黑衣人一陣?yán)漕?,噴出一口黑血,一臉疑惑,言語不清地問道。
“有人來了,你們走不掉了,所以你們必須要死,對方需要幫手才說的過去嗎?”朱一猛冷然道,之所以說的這么明白,只不過是讓那四人死的瞑目而已。
其他的黑衣人也這般,當(dāng)身體中的劍被拔出的那一刻,他們逐個倒在地上,斷了氣。
暮色雖已暗淡,但李秀才依然清晰地看著一把把長劍先后捅穿四個黑衣人的身體,又拔了出來,黑色的血化成劍形噴出來。如此詭異的畫面,是他萬萬沒想到的,這一刻在他心中是絕對震撼的。
“果真心狠手辣,難道能做出賣國求榮這種事來”
李秀才聽不見朱一猛對黑衣人說的話,但見狀如此,仍不由地驚嘆道。
“無毒無丈夫!而從現(xiàn)在起,你跟他們才是一伙的,易大人也是你殺的”
“好一個殺人嫁禍的詭計!果真算無遺漏”李秀才道。
“怎樣?這事從現(xiàn)在起,可是我們說了算,你一個人的話誰信呢”
就在這恍惚間,朱一猛毫不在意地狡黠一笑,說著手一揮,已使喚那些士兵一齊對李秀才下手了,一把把白晃晃的長劍直奔李秀才而來。
“你。。?!?p> 李秀才大吃一驚,話未出口,立即出招,鐺鐺哐哐,架開長劍。趁機憑借一口氣,快速倒翻而退,沿著沙灘往海邊翻滾而逃。
朱一猛見狀,一躍而前,緊追其后,連連捅刺,卻屢屢不能得手。
李秀才一連躲避,突地順勢躍起身來,左右一瞧,見兩側(cè)都各有兩名包圍過來,朱一猛又在后緊追不舍,如今唯一一條路只可往海里走。
此處沙土已濕水,土質(zhì)甚硬,李秀才拔腿一個勁沖向海去,卻沒走多遠就水及半腰,瞬間舉步難行,正想入水潛游。
此時,朱一猛已然逼近,忽地一躍而起,帶起一圈圈水花,一把匕首在暮色中猶如一條毒蛇般地直奔李秀才后背而來。李秀才頓覺背后生風(fēng),立時反身一瞥,就見朱一猛的匕首刺來,速度飛快。心中一凜,急忙揮扇來擋,側(cè)身一讓,仍是躲閃不及,右肩被朱一猛生生地劃了一記。
李秀才不禁地啊的一聲,叫了出來,隨之一驚,意識般揮扇反擊。
就在這一刻,朱一猛左掌又擊來,后勁很足;李秀才剛受了一著,恍惚間根本來不及躲避,啪的一聲,身體一陣震蕩,胸口登時又受了一掌。隨即,嚯一聲,人順勢后仰飛起,摔倒水里去,滑行一段,瞬間沉沒海水中。
朱一猛趁勝追擊,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驟然一卷海浪沖涌而來,水花撲面,推得他不得上前。他當(dāng)即穩(wěn)住身軀,抬手掩臉,任海浪拍打。
海浪一沖而過,隨之又退了回去,等他睜眼再看時已不見李秀才的人影,想必已被海浪帶走了。
“快找找看,莫留活口”
朱一猛左右看看,立即對著兩側(cè)趟水走來的士兵,急道。
天色已暗,士兵們應(yīng)了一聲,立即在沿附近海面找。
就在朱一猛打倒李秀才的那一刻,一隊巡邏兵來到龐延跟前,認(rèn)出龐延,立即見禮。
“龐參將,這里發(fā)生何事啦”領(lǐng)頭的將士問道。
“刑部的易大人適才被奸細(xì)殺了,尸體在上面的草地上。四個兇手的尸體在那,還剩余一奸細(xì)逃往海里,我的人正在追捕他”龐延厚顏無恥道,說的順理成章。
“??!快把火把點燃。你們幾個到水里幫忙捉人,你們幾個隨我來看看兇手和易大人”領(lǐng)頭的將士聽之一驚,立即吩咐手下人辦事。
一會兒,巡邏兵持著火把與朱一猛等人沿著海岸尋找了兩遍,確實沒找到人也只好作罷。
“龐大人,這兇手找不到了,不會有事吧”朱一猛來到龐延的跟前,輕聲問道。
“不要緊。咱們只要口舌一致,就算他活著也空口無憑,誰肯信他的話”龐延道。
“對!況且刺殺朝廷要員這種罪名可不小,就算他活著,恐怕也不敢輕舉妄動”朱一猛想了想,欣喜道。
“你快做做樣子吧。那個朱一勁可是你的親弟,怎么都要落幾滴淚吧”龐延拍一下朱一猛的肩膀道。
啊!龐延正好拍在朱一猛的傷處,不禁地發(fā)出一聲痛叫,這處是被李秀才劃傷的。
“你受傷了!”龐延一怔,關(guān)心道。
“沒事!不小心被輕輕劃了一下,不礙事的。我這就哭喪去”
朱一猛自然明白龐延的意思,快速往草地上走去,微弱的火光中正好看見士兵在移動朱一勁的尸體,當(dāng)下跑過去推開士兵,摟著朱一勁的尸體一頓痛哭起來。
“這廝是誰。。。”當(dāng)中一個士兵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突地被人推扯,心中不爽,正待發(fā)作卻發(fā)現(xiàn)這人哭的哀痛欲絕、情真意切,語氣轉(zhuǎn)而變得溫和起來,問道:“這死者是你何人?”
“你別問了,這死者是這位朱義士的親弟弟,適才被那奸細(xì)暗殺了。一時喪弟之痛,對兄弟你無禮了”龐延走了近來,跟那士兵解釋道。
“龐大人,卑職不知,請恕罪。難怪這位朱義士哭的如此傷心,那邊還有事我等就不打擾了”那士兵一驚,急忙賠禮作揖道,說完,立即招呼同伴離開。
“二弟,你為其挖個坑埋了吧,以免被人察覺到什么?”龐延道。
朱一猛點點頭,哭過一陣后,便在荒地附近尋一個凹處親自用匕首挖成一個坑將朱一勁給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