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春監(jiān)牢內(nèi),宋道理與燕何依靠在長滿青苔的墻上,思索著接下的該怎么逃出去。
然而,宋道理在壽春毫無根基,燕何苦苦經(jīng)營的根基一夜之間就被曹咎鏟除,二人真的已經(jīng)走到了任人宰割的地步。
“曹公有令提審宋道理?!?p> 牢房外,傳來這一聲回音。
宋道理急得上躥下跳,嘴里不斷念叨著:“燕何,怎么辦啊,我這才剛進來,就要提審我了,他們不會像對待文苴一樣對待我吧?!?p> “你的賊人身份已經(jīng)被坐實,難保他們不會施刑,我勸你索性認了,免受些皮肉之苦?!毖嗪蔚f道。
“你就這點建議,枉我們還是拜過把子的兄弟,你也不救救我!”
“昨日喝醉了,不算數(shù)?!?p> “你……”
見燕何這般冷漠,宋道理無話可說,全當自己又認錯了一個人,反正自己自從進了壽春就沒看對過人。
沒過一會兒,獄卒進來,打開牢門,給宋道理套上枷鎖,拽著鎖鏈就將他拉了出來。
“這是去哪兒?。俊彼蔚览韽婎佇χ?,試圖討好獄卒。
“曹公下令提審你?!?p> “曹公親自審我?”
“別廢話,走便是了?!?p> 說著,獄卒押著宋道理就來到了一間小房間前。
獄卒打開房門,將宋道理推進了房內(nèi)。
一名身著綢緞的男子跪坐在一面桌幾前,看著手中的竹簡,竹簡豎起擋住了他下半邊臉,只露出了一雙眼睛。
“大人,人帶到了?!?p> “好,你先下去吧?!蹦侨苏f道。
“是?!?p> 說罷,那獄卒蠻橫地將宋道理押跪在地上,惡狠狠地指了指宋道理,像是在警告宋道理老實點,然后便退下了。
宋道理跪在桌幾面前不敢抬頭,就怕自己的哪個動作觸怒了眼前的這位大人,先給自己來個一百殺威棒什么的。
“抬起頭來?!蹦侨苏f道。
宋道理渾身發(fā)抖,一臉慫樣:“小人不敢?!?p> “姓宋的,你還是這般無能啊?!蹦侨朔畔轮窈啠靶Φ?。
姓宋的?這聲音,這稱呼,宋道理頓感熟悉。
于是緩緩抬頭,用余光瞟了一眼面前的這位大人。
“吳臣!”
宋道理猛地抬起頭,憤而起身,箭步上前,一腳踢翻了吳臣面前的桌幾。
吳臣沒想到宋道理反應竟會這么大,差一點摔倒到地上。
“原來是你小子啊!”
宋道理怒目圓瞪,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吳臣。
“怎么了?”
之前那名獄卒在房內(nèi)動靜太大,直接推門進來。
吳臣見況,飛起一腳就將宋道理踹翻在地,踩在宋道理身上,喝到:“證據(jù)確鑿,你還不招。”
“明明是你……”
宋道理還沒說完,吳臣又是一腳踹了上去。
“還在嘴硬?!?p> 這一腳,踹得宋道理肚子一陣絞痛,說不出話來,嘴角都滲出血來。
“呸!”
吳臣還不忘沖著宋道理吐了口吐沫。
那名獄卒站在一邊,目睹了吳臣的審訊方式,立刻笑著走前上,將翻了的桌子扶正,扶著火冒三丈的吳臣重新坐了下來。
“大人莫氣,氣壞了身子不值當?!?p> “我怎能不氣,吳兵如此機密,這家伙盡然知曉這般多,叫我如何與父親交代?!眳浅寂馈?p> “屬下看您也撬不開他的嘴,不如由屬下代勞。在這壽春監(jiān)牢里,屬下有的是手段,不怕他不招。”
吳臣瞪了一眼那獄卒,怒道:“我吳家的事,曹公尚不敢插手,你有什么膽量敢在此嚼舌?!?p> “是是是,是屬下失言了,屬下這就告退?!?p> 說著那獄卒看了兩眼在地上的宋道理,便躬著身子謙卑的退出了門外。
“咳咳咳!”
宋道理面目猙獰,躺在地上,手捂著肚子,蜷縮成一團。
吳臣見那獄卒確實已經(jīng)出去,便快步上前,扶起宋道理。
“沒事吧!”
宋道理奮力推開吳臣,自己慢慢爬到墻角,依靠在墻邊,強忍著巨痛。
吳臣走到宋道理身邊,慢慢蹲下:“莫怪我,我這也是為了你。”
“這樣陷害我,打我還說是為了我好。那我……咳咳咳……那我還真想也為了你好?!彼蔚览碜煊驳?。
“隨你說吧,見到你還活著確實讓我大吃一驚?!?p> “沒被你踢死嗎?”
吳臣見宋道理一臉疼的快要死了的樣子,依舊還在嘴硬,不由得被他逗笑。
于是,吳臣一臉看破的樣子,推了推宋道理捂著肚子:“別裝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裝的?!?p> 剛剛還疼得要命的宋道理,突然就利索的抹去嘴角的血跡,站了起來。
“哼,我下的手,我不知輕重嘛?!眳浅家舱玖似饋?,上下打量了一下宋道理,笑了笑,“變機靈了,不似當初那般楞?!?p> “那是,那獄卒一進來,你就對我大打出手,我再蠢都知道你是在做戲給他看。”
說著,宋道理輕松地拍去身上的塵土,走到桌幾旁,箕踞在地上。
“說吧,你到底什么情況,為什么告訴曹咎你不認識我?!?p> “你就這么相信我,不覺得我純屬就是為了殺你?!眳浅家蓡柕馈?p> “之前我是這么想的,但你既然親自來審我,肯定不會是來耀武揚威的,那就一定是遇到事了?!?p> 吳臣大笑了兩聲,坐在了宋道理面前。
“沒想到,剛從淠河逃出來幾天,你整個人竟會有這般變化?!眳浅几袊@道。
宋道理揮了揮手,表示不愿在聽這種奉承的話,直接了當?shù)恼f道:“行了,別廢話了,說,什么事?”
“有人要殺你,所以我才將你送進這個壽春最安全的地方?!眳浅家槐菊?jīng)地說道。
“切!”
宋道理一臉嫌棄的樣子:“不就是有人要殺我嘛,這事兒我早就知道了,陳勝是不是。放心,我能解決,你這就去和曹咎說清楚,放我出去,我還有正事要辦呢!”
“陳勝,那個壽春賊人,他也要殺你?”吳臣不解道。
宋道理見自己說錯了人,逐漸緊張起來,挺直了腰桿,細聲猜測道:“不是陳勝,那是季陶?”
“季陶?”吳臣一臉震驚,急促地猛敲著桌面,質(zhì)問道,“宋道理,就這幾日你到底惹了多少人?”